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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看看廷直哥哥帶了些什麼回來吧。”清兮有些迫不及待,豐琉好笑地看著她的激動,若非為了看她這表情,他何必說那句話。

  上回清兮極喜歡的西洋盒子,大明春的胭脂,各種香味的夷皂這回自然有。另還有幾柄扇子,金絲玉骨的摺扇,象牙面名家題字的團扇,碧金紗的團扇,最奇特的是一把西洋摺扇,扇骨是檀香木製的,扇麵糊著白色鏤空花卉的紗,格外別致。

  其餘的小玩意還有許多,清兮極愛那八音盒。

  另一箱一水兒的雪光紗。

  “怎麼全是雪光紗?”這雪光紗是南邊新傳來的新料子,紗如蟬翼,面光如冰,穿起來最是飄逸舒適,清兮極愛這種面料,但上年所得不多。

  “今年夏天,我見你那套雪光紗的裙子穿了兩次,想是喜歡,你其他不缺,所以就讓他們全買的雪光紗。”

  清兮萬沒料到自己一套裙子穿過幾次,豐琉也能看出端倪,心裡冒起甜意,想是喝藥都不用蜜餞了,回頭在豐琉臉頰上親了一口。

  豐琉愣了愣,一旁的丫頭早識趣地退了出去,還不忘掩好門戶。豐琉因笑道:“你這幾個丫頭倒會看眼色。”

  清兮被豐琉按倒在美人榻上,嬌滴滴地氣道:“我說她們就不會看眼色。”

  這等媚態嬌語,只會火上澆油。豐琉將清兮剝了出來,埋在她胸口,低聲道:“可想死我了。”

  清兮被他撩撥得厲害,越發任他搓圓搓扁,果然是小別勝新婚,清兮只覺豐琉比五月離開那幾日還蠻橫,逼得她“好哥哥”地喚了好些聲才鬆了口氣。

  事後,豐琉擁著她,“你這身子越發好了,就是這般,也不見你多疼了。”

  清兮身子紅得蝦子似的,不應聲,來個耳不聽心不煩。

  “我想著這兩日就搬過來。”豐琉揉了揉清兮的白玉兔兒。

  “再等兩日吧,玉兒表姐住的西梢還沒整理出來,我想著給你布置成小房,有時候你就在那裡也行。”

  清兮在豐琉的手下低吟出聲,然後才斷斷續續道:“東廂想著收拾出來存些你的和字畫。”

  “你怎麼不趁我去江南的時候收拾?”豐琉咬了咬清兮的耳垂。

  “那豈不是顯得我多心急似的。”清兮嬌聲弱語地抱怨。

  “那你不心急,嗯?”豐琉欺上清兮,又是一番紅浪翻騰。

  至太夫人那裡傳晚飯,清兮才得以起身。

  中秋節很快就到了,府里自然又是張燈結彩,這夜太夫人親自領了清兮她們幾個媳婦到園子裡拜月,又在樨芳閣設桂花宴。

  豐琉同豐陽、豐錦等男子坐了東首一桌,太夫人同清兮、二夫人、商若雯、商若蘭一桌,因是合家歡,太夫人還特地讓荷言荷語、琳琅璀璨等各房的大丫頭也坐了一桌,樨芳閣立時就熱鬧了起來。

  “有酒無令怎麼可以,咱們行令才有趣?”商若雯笑道,如今她仿佛開朗了不少。

  “也好,你說怎麼個行法?”太夫人也有興致。

  “今日不用尋常令,前些日子我同蘭表妹得空時為這中秋宴想了個新令,令筒是蘭表妹做的,咱們今日就抽籤行令。”

  “四夫人,可不行太難啊,咱們幾個丫頭可不會。”荷言因是太夫人跟前的紅人,同商若雯說話也比他人隨意些。

  “都是雅俗共賞的,若做不到簽上所令之事,自罰三杯便是。何人來做令官?”商若雯問。

  荷語因不擅長這些,便自告奮勇。一旁早有丫頭捧了商若蘭新制的令筒來,那是竹雕玲瓏壽山的簽筒,裡面裝了二、三十枚令簽。

  荷語拿了骰子,讓太夫人投,得了三個六,都說是好兆頭,從太夫人挨著往下數剛好到二夫人,二夫人便伸手從令筒里抽了一支。

  荷語取了念道:“得此簽者,為月之桂,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在座男子皆陪酒一杯。”

  二夫人笑道,“果然有趣,我還正愁著是什麼難題,想不到倒是罰人喝酒。”

  再來便是二夫人擲骰子,數著了商若蘭,她抽了一支,荷語念道:“這個可好,得此簽者,為月之神,須對月賦詩一首,限七步成詩,違者罰三杯。”

  “這可有些難。”二爺豐陽出聲道。

  商若蘭緩緩起身,“我勉力為之吧。”說著起身離席踱步,不多不少正好七步,出聲念道:“皓魄當空寶鏡升,雲間仙籟寂無聲;平分秋色一輪滿,長伴雲衢千里明。”

  “好,這樣短的時間能做得這樣一首,實乃才女,又應了今日中秋佳節,長伴雲衢千里明,長伴雲衢千里明……”二爺豐陽咂摸了兩三遍,仿佛意猶未盡,“實乃有捷才。”

  商若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笑了。”

  “大哥覺得如何?”豐錦轉頭問豐琉。

  “因景就物,七步成詩,能做得這樣的男子只怕也不多。”豐琉淡淡道。

  因而眾人齊齊賀了商若蘭一杯酒。

  到了三更天,眾人酒酣耳熱這才散去。

  豐琉攜了清兮離開,到岔路,一邊是往四並去,一邊是往院子裡去,豐琉停了腳,轉頭等清兮,“今日月色好,可同我去四並賞月?”

  清兮留了琳琅璀璨兩個在原處,自己走到豐琉身邊,冷冷道:“我可沒能耐對月七步成詩,無才無德,陪不了國公爺賞月。”

  豐琉如何不曉得清兮又犯了小性子,一把捉住她的手肘,“自己不學詩,還不許別人作詩麼?”

  清兮越聽越生氣,掙扎了好久下,都甩不開豐琉的手,被他半拉半推的挾往四並。

  “哼。”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清兮又想起商若雯的詩詞來,怎麼一個兩個都是才女。

  到了屋子裡,清兮別過頭不理豐琉,“你自去找會作詩詞的好了,拖我來做什麼?”

  “我找會做詩的做什麼,要找真會作詩的,我豈不是得去黃泉下找李易安?”若要換了以往,豐琉定然要訓清兮的小性子,現在只覺得有趣。

  “何必捨近求遠,你不是收藏了好幾首別人的詩詞麼,沒有姐姐,又來了個妹妹,不正合你意麼?”清兮酸溜溜地道。

  豐琉見清兮說得過分了,擰了擰她的鼻子,正色道:“你在胡說什麼姐姐妹妹,這些話也是該你說的?”

  清兮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錯了,如何能把豐琉同他弟媳拉在一塊兒,可是心裡到底氣不過,“那你收她的詩詞做什麼?”

  豐琉將清兮圈入懷裡,“不是同你說過了麼。我收四弟妹的詩詞也是看她是咱們府里的人,想著以後說不定能集了咱們府里人做的詩詞成冊子,刊印了出來,也是樁雅事。”

  清兮半信半疑,但也知道再鬧下去只會弄得僵硬,見好就收才是道理,“那今日你豈不是又有詩可收了?”

  豐琉捏捏清兮的臉,“蘭姑娘的詩為賦月而賦月,少了分境界。”

  不知怎麼的,清兮聽豐琉這般一說,心情頓時就好了,“那也算有小才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和不擅長的東西,沒什麼可稱羨的。”

  “那我擅長什麼?”清兮出聲問道。

  這可難住了豐琉。

  ☆、57

  “老祖宗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麼?”豐琉笑道。

  “廷直哥哥,你居然這樣說我。”清兮不依,跳起來錘豐琉。

  外面琳琅、璀璨聽了裡面的笑聲總算鬆了口氣。

  過了中秋,這日清兮本要著手收拾西梢和東廂的房間,哪知卻從太夫人處聽得個驚人的消息,明玉兒得罪了惠妃,被關入了永巷。

  “永巷是什麼地方,娘?”清兮有些擔心。

  “是宮裡幽禁有罪妃嬪和宮女的地方。”

  “不知玉兒表姐怎麼得罪了惠妃娘娘,她那樣和美的性子怎麼會得罪貴人?”這話清兮不是問太夫人而是問自己,這皇宮裡女人之間的爭鬥哪裡需要她真的得罪什麼,只能表明,明玉兒一定是威脅到了惠妃,所以惠妃才會出手。

  “咱們有什麼能幫玉兒表姐的嗎,總不能眼看著她一輩子被幽禁在永巷啊?”

  太夫人默然不語,惠妃如今正是得寵,膝下有兩個皇子,誰能說得准下一任天子就不是出自她膝下呢,何況外臣不得結交內侍,要幫明玉兒談何容易。

  “我先打聽打聽吧。”太夫人嘆口氣。

  最後得來的消息,明玉兒果然是犯了“莫須有”的罪名,只說她毀了一套惠妃娘娘的朝服。

  “廷直哥哥可有什麼路子能幫到玉兒表姐麼?”清兮為這事特地去了四並居。

  “能打點的我都打點了,她在那裡不會受什麼苦,但想出去就得看她個人的造化了。”因是自家近親,豐琉自然會上心。

  “可能給玉兒表姐帶點兒東西進去,聽說是關犯人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子蓋,這眼瞅著一天比一天冷了呢。”

  豐琉想了想,“內侍監的黃公公與我還算有點兒交情,只是也不能泛用,你打點好東西,我托他給你送進去吧。”豐琉雖然為難,但知道清兮同明玉兒的感情,所以盡力想幫她。

  清兮鬆了口氣的笑笑,“我這就去打點。”

  豐琉看了清兮打點的東西也鬆了口氣,為清兮行事逐漸穩妥而笑了笑。清兮所備之物,不過是兩床半舊的棉絮,宮裡有頭臉的公公自然看不上,另外就是兩盒臭烘烘的膏藥,也看不出名堂。

  “被子裡可夾帶了什麼,這些進去只怕都要被人翻檢的。”豐琉提醒道。

  清兮本來是想在棉絮里夾些銀票的,但想著肯定要被太監翻檢,所以就省了,“什麼也沒有,乾乾淨淨,我只是想讓玉兒表姐知道外面總有我們惦記著她,讓她不要自暴自棄。”

  豐琉摸了摸清兮的頭,“她會明白的。”

  東西最後轉到明玉兒手上時,半舊的棉絮已經扯得有些凌亂了,不過還算能禦寒,明玉兒也知道她得罪的是惠妃,清兮能把這些東西送進來已經是萬分不容易了。

  “齊國公夫人送這兩盒膏子來做什麼?”跟著明玉兒一同遭難的還有伺候她的一個小宮女。

  明玉兒笑了笑,“這是春天裡我同她跟著古方搗鼓的藥膏,對龜裂最是有效,別看它臭,但用來抹手最是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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