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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挽,你狠得下心,可是我卻狠不下心。”陸品吹了吹不挽的眉毛,讓她眼瞼蘇蘇麻麻的。

  聽到他的話後,更是立馬睜開了眼睛,“你……”她的臉上有驚喜,有雀躍,有劫後重生的炫麗。

  “所以,我給你一天逃,明晚的現在——戌時二刻如果被我抓到了你,你可別怪我無情哦,如果你逃掉了,我可以發誓,不再殺你。”

  不挽雀躍的臉馬上烏黑起來,她就知道這廝怎麼可能大發慈悲,不過是自己臨死前他還要戲耍一陣子,就像貓戲耍老鼠一般,耍夠了才放入嘴裡。

  她毫無自信可以逃出他的魔爪。

  “不用了,你直接殺了我還省事,早死早投胎,我才不想滿足你的惡趣味。”不挽決定儘快英勇就義。

  “好吧,那我選擇虐殺可以吧?”陸品汀醵的笑著,仿佛在想什麼用什麼方式虐殺。

  不挽真是憎恨自己的嘴巴了,虐殺二字自己說起來輕鬆,可是從陸品嘴裡吐出來,她覺得渾身都陷入了冰窖。

  “嗯,誒,那個,好吧,明天戌時二刻你沒抓到我可不要反悔。”不挽覺得還是掙扎一下比較好。

  陸品理了理不挽的頭髮,“好好睡一覺。我沒有你那麼殘忍,我的人從天亮才開始追你,可好?”

  不挽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我做鬼的時候,也一定給你立個牌位在陰間。”

  城主府

  “她怎麼樣了?”陸品看著這一季的帳本,“想不到天堂山的收入這麼高?”他笑了笑。

  “昨夜穿月樓有四輛馬車分別朝四個方向出了城。”管家陸元朗道。

  “然後呢?”

  “然後有人看到四個穿斗篷的女子其後也離開了穿月樓,看身形都很像夫人。”

  “出城了?”

  “沒有。”

  “其他的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也沒有。”

  “好,從現在開始跟著這四輛馬車和找出那四個女人,還有她們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

  “公子,我看夫人一定還在穿月樓,這些應該都是她放出的煙幕。”

  陸品笑了笑,“也許她正以為我們會這麼想,查一查也是無妨的。”

  華燈初上的時候,打更的人剛好敲響戌時。

  “不挽在麼?”陸品輕聲問著穿月樓的利媽媽。

  “在,在,不過她如今不是神女,並不接客了。”利媽媽笑得兩眼放光。

  在眼珠里映上陸品給的銀票的數字後,“她一直在等你。”

  陸品走進不挽的月黃昏後,她的確在等他。

  不挽俯身趴在一面銅鏡前,衣衫褪到了翹臀處,露出雪白的背,只是人的眼神總是不受控制的轉向她□的曲線,仿佛在翻越一座無法跨越的高山。

  一個丫鬟正跪在不挽的身邊,在她的背上畫著什麼。

  天網恢恢

  陸品仿佛主人一般脫了鞋靠在榻上,侍女非常體貼的送上白水,他一邊啜飲著,一邊眯著眼睛欣賞眼前的美景。

  一隻火紅色的鳳凰逐漸在不挽xuebai的背上呈現,丫鬟又蘸了點兒金粉將鳳凰的輪廓勾勒出來,一幅熠熠發光的鳳舞九天圖便完成了。

  丫鬟收拾了器具,恭敬的退下。

  不挽將衣衫從腰上拉起,款款走到陸品跟前,就著他的杯子,小啜了一口水,又伸出粉舌舔了舔自己的唇,“渴死我了。”語帶媚音,一個“了”字便讓人心神蕩漾了。

  “不怕我抓你?”陸品笑笑。

  “我知道躲不過,索性便不逃了,這也算我們夫妻二人最後的一夜,不挽自然要好好珍惜的。”她的眼神很到位,憂傷中帶著迷離,也帶著絕望,可是卻要強顏歡笑。

  “我是不是還沒為你跳過舞?”不挽有些落寞的笑笑,儘管努力要做出嫵媚迷人的樣子,可是怎麼逃不掉給人世界末日的憂傷。

  “你也算為我彈過一曲鳳求凰,我便為你跳一支鳳舞九天,可好?”不挽拉著陸品的手緩緩後退,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大得不得不鬆開握著的手。

  她的眼神從沒離開過陸品,側著頭將屋子四周燈罩里的蠟燭吹滅。

  整個屋子頓時漆黑一片,她緩緩將身後的竹簾拉開,讓那輪明月毫無阻礙的照she進來,照在她的身上。

  她的眉間點著夜光粉畫的荷花圖案,耳上綴著發光的夜明珠,整個面容若隱若現,越發有種天人永隔的感覺,仿佛她並不存在於這個空間,只是世上的一縷孤魂。

  音樂緩緩響起,時斷時續,她的身子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手足上都帶著能發出耀眼光忙的寶石,這個人的影子便被光勾勒了出來,在她的袍子掩蓋了首飾後,便仿佛消失了一般,讓人以為自己看的一則神話故事。

  琵琶聲越來越急促,仿佛無數的珠子跌落在玉盤上,陸品能聽出那是風滴露的琵琶聲,也只有她的琴聲才能將不挽的舞姿烘托得出神入化。

  她平日懶得練習,真到用時未必是動人心魄的,只是她耍點小聰明,用黑夜烘託了神秘,用風滴露的琴聲來彌補她舞步的不足,跳起來,便仿佛天下第一了。

  白紗被她一縷一縷的撕裂,舞步迴旋中,剩下的便是裡面特製的舞衣了,一襲火紅色的貼滿亮片的吊帶短裙便出現了,背後是大V型,露出的那隻鳳凰正在kuangye的飛舞。

  這是一支鳳凰浴火重生的舞蹈,由不挽表達出來也算差強人意。

  她的舞步飄到陸品的面前,笑著拉起他的手,引領著他上前,雙手對著他的雙掌輕輕的推去,她的笑容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燦爛。

  陸品接下她的雙手,反射性的向外一推,不挽便仿佛被他的力道所推,跌出了窗台,向穿月樓背後的大海跌去,借著月光,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她推他時,指fèng里早藏好了利針,陸品的手掌迎上她的雙手時,便被利針所扎,是人都會反射性的向外一推,她便借了他的力道飛出了窗外。

  陸品閃身到窗邊看到的便是,不挽的身子跌在黑暗裡,只隱約的看得見那隻鳳凰的光芒,那用夜光粉夠了的鳳凰。

  不過也是一瞬間便消失在黑夜裡了。

  陸品手裡的利針以他的武功本可以立即she出,不挽估計是在劫難逃的,只是偏偏這時打更的聲音便傳來了,此時已經是戌時二刻。

  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她自由了。

  不久,下面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音,陸品收回目光,離開穿月樓。

  只是這時,打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才是戌時二刻。

  他恍然大悟的笑笑,那四輛馬車和四個女人估計都是派出去找打更人的。

  那隻夜光鳳凰,也不過是為了讓守在對岸山上的打更人能看到。

  她們約定的信號肯定就是看到穿月樓這間屋子外閃爍光芒的時候,便敲響打更鑼的吧。

  不挽篤定了陸品的自大,知道她就在他的面前,自然是不防備她逃的,自然是要享受到最後一刻,才將老鼠吞入腹中的。

  不挽那襲舞裙也是特製的,亮片下自然是最好有用的鯊魚皮,裙子本來就像游泳的比基尼,真是無一不算得拖拖貼貼。

  她沒有武功,跌落的岩下早就準備好了網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怎麼也料不到那網兜的質量如此的不過關,讓她的頭被濺起的水花打得生疼。

  她本來應該馬上出現在陸品的面前的,他這個人說的那種話總該算話的,他說過逃過了就不再殺她,她是不是可以從此騎在他頭上耀武揚威?

  她一整天都在做著美夢。

  可惜如今一切都泡湯了,她如今死了的話,那便是算自殺,再進不了這個遊戲的,不挽忽然覺得自己一定會想念陸品的。

  她的身子不停的向下沉,她的神智越發的不清晰。

  她以為她死定了。

  所以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個大活人,還是溫熱物體時,高興得差點兒沒蹦起來。

  “姑娘你醒了?”面前的男子長得十分清秀,但是看身材十分的壯,看打扮應該是個漁民。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慣例要問的。

  “昨夜我在海上打漁,回來時看到姑娘飄在海上,便……”他傻笑著摸摸頭。

  一個連救了自己都不敢說,不敢鞠躬的男子,如今這個世上已經很少見了。

  “這是哪裡?”不挽秉持大恩不言謝的慣例。

  “這是東光村。”那傻子笑著說。

  不挽在腦袋裡轉了轉,沒聽過,“請問是屬於什麼城市呢?”

  “是華星城,不過我們村離城較遠,呵呵。”他還在傻笑

  華星城!不挽一驚,這裡離聖域城十分的遠,“請問你在海上找到我的時候,是幾日?”

  那人摸了摸頭,“是三月初七。”

  不挽一驚,她落海的那日不過是三月初四,想不到她居然飄了這麼多日,不可能沒死的啊。

  “我怎麼沒死?”不挽很好奇。

  “我發現姑娘的時候,你胸口那個石頭好熱哦,你身子也是熱的。”那男子黝黑的臉忽然紅了,大概是想到了不挽的穿著。

  不挽低頭看了看胸上的“寐寶”,是這顆石頭救了自己?豈不是相當於還欠了陸品一份人情,想不到他想殺她的時候,卻被他送給她的結婚信物給救了。

  “請問大哥叫什麼?”

  “叫我瓦牛就可以了。”他呵呵笑著。

  “瓦牛哥。”不挽是十分上道的,阿悠笑得越發樂呵了。

  吃飯時,還不好意思的盯著不挽看,“你長得真好看。”

  這句淳樸的話讓不挽高興了半天,她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正該別了這裡淳樸的村民和瓦牛,重新回到她繁華的生活里去。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耳朵里卻傳來了主神的聲音,陸品單方面申請離婚獲得了批准。

  不挽從沒想過要和陸品結婚,可是如今聽到離婚二字時,本該雀躍的情緒一絲沒有,只是愣愣的坐著,眼淚便流了出來。

  “挽挽,挽挽,你沒事吧?”阿悠嚇得趕緊停下了筷子。

  不挽睜開迷濛的雙眼,“瓦牛,瓦牛。”她抱著瓦牛開始大哭,很久沒這麼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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