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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子固笑嘻嘻的:“手裡有燕窩呢!讓開掉了怎麼好?忙了一上午才好容易理乾淨的!再弄來不及燉了!”

  珍娘不理:“識相的讓開!”

  鈞哥背後攛掇:“哥別讓,我耳朵前幾天才被擰過,現在還疼呢!”

  珍娘手裡正捏著一把沒去皮的老蓮子,聽見這話就丟了一顆過去:“我百發百中你信不信?放過耳朵沖額頭來你信不信?”

  秋子固笑著站起來,雙手環狀向前:“饒他這一回吧,我看他昨兒累得很就讓他多睡了一會子,反正今兒沒散客,廚房裡的活也不多。”

  珍娘瞪他:“你二人是一氣的!現在學會成幫結派了是不是?!”

  鈞哥從秋子固背後伸出一張嘻皮笑臉的面孔來:“哪能呢?秋大哥心裡只有一派,那就是姐姐您哪!他哪敢再貪圖別的呢?不怕姐姐你再凶他麼?昨兒聽說哄了一個時辰才好,今兒再來,不知得多少個時辰呢?“

  一個夥計本來目不斜神繃緊臉皮從他們身邊過的,聽見鈞哥的話實在沒忍住笑,撲嗤一聲,然後自覺糟糕,不敢看珍娘,腳底抹油地奔進了廚房,不想門內早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妞子被踩了一腳,又是一聲哎喲。

  珍娘臉都紅了,轉身就走,心想這倒好,自己成戲台上的主角了,鈞哥跟秋子固擠了擠眼睛,又沖廚房裡喊了一聲:“謝謝嘍!”

  太陽升到中天,廚房裡的菜式差不多都預備好了時,後門又進來一位客,進來就先恭敬地行了禮,也不管看見的是誰。

  一個小夥計莫名其妙地受了,口中喃喃地道:“這位爺您找誰?”

  來人小聲細氣地問:“我秋師傅在這裡不在?”

  秋子固在廚房裡聽這聲音熟悉的很,忙出來看,來人見是他出來,二話不說,先撲去地上磕了三個頭:“秋師傅,是我呀!”

  秋子固細看之下,也笑了:“原來是昆二啊!”

  這昆二就是當年他留在徐公公府上的二徒弟,如今接手做了徐府的家廚是也。

  正文 第288章有眼不識泰山

  昆二頭在地不上敢抬:“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這回換成珍娘擠在廚房門口看熱鬧了,心說哪兒來了個悟空不成?秋大哥倒成了唐僧了!

  秋子固忙讓他起來,請在院裡樹下墩子上坐了,珍娘親自送上茶水點心,昆二站起來陪笑:“不敢勞動!”

  珍娘放下茶要走,秋子固留她:“你也坐吧,徐公公的事與跟咱們有關的。”

  聽見個咱們,昆二心頭有數了,於是禮數上愈發小心,直到珍娘坐了,他才敢在墩子上挨半個屁股。

  秋子固問了些近況,漸漸話頭就繞到了徐公公此行的目的上。

  “其實徐公公哪有這樣的本事?”昆二裝作喝茶,將頭壓得低低地,秋子固會意,也同樣將耳朵湊了上去:“皇上是另有目的!”

  珍娘眉心倏地一凝,跟秋子固對視一眼,後者眼裡的安然鎮定,瞬間讓她的心也平定了下來。

  昆二又說了幾句話,珍娘和秋子固的頭愈發低垂,臉上表情也看不見了。

  鈞哥貓腰對身邊的福平嬸道:“不知外頭說什麼了?怎麼眼瞅著越來越不對勁了?”

  福平嬸倒沒他那麼操心:“大事留給你姐跟你姐”夫字在嗓子上發轉了幾圈,沒出去,她覺得沒過明路,還是別說得那麼直白:“跟你秋大哥料理就好,咱們是有福的人,只管享他們的福就完了!有事交咱們辦,咱們辦好,這就是各人該當的應分!”

  鈞哥悻悻地說了句胸無大志。

  福平嬸作勢要打他:“小子你學會文話了是不是?你有大志?志在一百個雞蛋?!”

  鈞哥撓撓頭,想笑,忍住了。

  送走昆二,秋子固看了珍娘一眼,珍娘唇角抿就詭異的弧度,二人沒說話,相視而笑。

  一個時辰後,徐公公的轎馬到了,依舊是赫赫揚揚占了半條街,湛景樓前門大開,恭敬迎客。

  樓上老地方,徐公公落座,不過今日戲台上安安靜靜,程廉沒安排,公公也沒特意要求。

  屋裡桌子也換了,應程廉要求,換成一張紅漆描金龍戲珠紋宴桌,方便幾個人同一坐,自然有他一個,還有徐公公一個。

  趕也趕不走的,死也要粘上去。

  徐公公倒也沒說什麼,只說再添一張椅子,給他的隨從。

  程廉心內有些不滿,心說不過一個下人,也配跟本官平起平坐?

  不過徐公公要求這樣,他也不便明面上反駁,只是那人坐下後,他幾不可察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音量控制得極到位,正好讓那人聽見,又正好錯過徐公公的耳朵。

  隨從面無表情,聽見也當沒聽見。

  珍娘著梁師傅送菜進去,昆二也來了,跟在秋子固身前身後亂忙。

  程廉大約將修城的事說了,圖紙是好的,工程也請人謀劃了,眼下就缺錢了。

  徐公公也大約將皇帝的意思說了,銀子可以給一半,另一半自已解決。

  程廉道些辛苦,這也自然的,困難要說在前頭,任務完成時才顯出自己的本事。

  “疏通河道一事,皇上對程大人極為讚許,前事有了經驗,想必這事也不會太難吧?”徐公公打起哈哈。

  程廉立刻抓住這個機會:“難也不難,不過費些心力。說到這裡,在下倒有一事,想求一求徐公公。”

  徐公公看了隨從一眼,隨從眼角斜斜瞥了程廉一眼。

  程廉才不會放一個下人在心上,理都不理地對徐公公陪笑道:“公公想必也聽說了,在下近日府宅不幸,夫人身染重疾,理不得家事。雖有幾個妾室,卻也在京里不曾帶來。如今後院不穩,於前事不利呢!”

  隨從一聲冷笑,甚至絲毫不帶掩飾的意味。

  程廉十分不滿,於是揚起頭看向隨從:“這位有話要說?”聲音里是滿滿的傲慢,和同樣不帶掩飾的斥責。

  徐公公呵呵一笑:“程大人的意思是?”

  並沒有偏向程廉呵斥自己隨從的意思。

  程廉十分不滿,心想你雖是皇帝身邊紅人,可到底不是是個宦官,我就算不如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怎好放任自己手下,對我如此無理?!

  心裡一氣,臉上不免有所流露,徐公公覺得了,又看隨從一眼。

  這時隨從方站了起來,將外褂一退:“屋裡熱得很,還是穿這個涼快!”

  程廉眼裡閃過一絲杏黃色,當下身子就軟了。

  徐公公這才起身,先對假隨從拜了一拜,然後方笑對程廉:“太子最喜玩笑,皇上也配全他演了這麼一出,程大人不會氣惱吧?”

  此人竟是太子!

  珍娘守在門外,臉上不動聲色地笑,梁師傅端著托盤上來,看見她的臉色,也微微一笑:“表露身份了?”

  珍娘點頭:“昆二的話果然不假。”

  梁師傅笑著搖頭:“只怕程大人要吃苦頭。”

  珍娘更笑:“吃點苦頭才好,誰讓這位老爺有眼不識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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