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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雲錦拿著茶盞的手很是細微地用了力,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先是看過坐在自己對面沒有波瀾神緒的賀瀟,旋即,才看向了杜微微。

  “王妃,這是何為?”

  穆雲錦面上的神色緩緩平和而下,聲音雖說還帶著笑意,目光卻是有了些灼灼的意味。

  “沒有何為,想做,便做了。今日入宮來,和皇上說此事,並非商議,而是,告知。”

  杜微微的目光同樣灼灼,眉頭微微一挑,頭上的白玉穗簪也是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著,透出了女子的十分靈氣。

  賀瀟的眸子早就是低垂了下來,看著自己面前的茶盞,出手拿起,緩緩抿了一口,並不打算說話。

  穆雲錦心緒終是完全沉澱了下來,嘴角的笑意完全散去,變得格外認真,靜靜地看著那個靈動的女子。

  他當然知曉這其中的利弊,得天下民心,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百姓們皆以為這糧鋪散糧是自己的意思。這寒冬還未完全過去,若是現在取消散糧,這京都內定會出現短暫的騷動和不滿。

  “王妃可否告知,是何緣故?”

  再三思索,穆雲錦的話語出口,依舊是詢問。若是可以問出這其中的原因,那自己就會有對策。

  聞聲,杜微微看著穆雲錦的視線反倒是緩緩收回了不少,呼吸深深起伏了一瞬,再抬眼時,神色上的跋扈意味十足,唇角更是帶著一絲冷意:

  “沒有緣故。”

  “我高興啊。”

  我高興啊四個字出口,杜微微的眼中的厲光越發明顯,直直地對上了穆雲錦平靜中含著淺怒的視線。

  旋即又是快速地收回視線,杜微微垂下頭,嘴角一抿,清幽自在的聲音再次出口:

  “皇上愛民不假,可我杜微微不是垂憐天下的善人,皇上用我的糧鋪來贏得民心,這包賺不賠的算盤,打得可真是好。”

  “如今散糧也是不短的時間了,皇上這民心也是該夠了吧。”

  說這兩句話時,杜微微的視線一直垂著,但氣勢,卻是極為深厚。

  穆雲錦的目光則是一直垂落在杜微微的身上,一直未移開,不知為何,縱然知曉女子所說的話和安排皆是對自己不利,可這般氣勢十足的女子,依舊耀眼地吸引著他。

  半晌,穆雲錦的聲音出口,竟是沒有任何的猶豫:

  “好。”

  話語脫口的瞬間,賀瀟的視線瞬時從茶盞後抬起,厲厲地看向了穆雲錦。桌下長袖中的手也是瞬時死死地攥緊。

  垂著的面上滑過一絲算計的笑意,杜微微這才一個抬頭,笑意上的厲稔收斂了不少,對著穆雲錦點了點頭:“多謝皇上了。”

  旋即,女子轉過眼,看向黑衣男子,眸中的柔光大盛,卻是一瞬間發覺,賀瀟的目光並未看向自己,反倒是看著了坐在他對面的穆雲錦。

  杜微微剛揚起的一絲笑意瞬時消散,眉頭微微皺起。

  賀瀟究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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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章 條件

  片刻的寂靜後,賀瀟放下手中的茶盞,視線中依舊是捉摸不透的光,聲音醇厚落下:“皇上,既然微兒也在,那便將事情說開如何?”

  賀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可那笑意卻是絲毫不達人心,反倒是透著陣陣的寒意。

  杜微微本就是看著賀瀟的視線更是一瞬間凝了神,心頭不安的情緒又一次浮現,轉過眼,瞥看了一瞬穆雲錦,杜微微的話語極為鄭重落下:“什麼事。”

  她的心中,總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瞥看過穆雲錦的那一瞬,杜微微已是明顯感覺到白衣男子閃躲。

  賀瀟的狀態並未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平淡不已,波瀾不驚,眼角揚起一道極為淺薄的光。

  “自然,是關於相爺和夫人的。”

  只一句話的瞬間,賀瀟和穆雲錦皆是感覺到了白衣女子身上那陡然大變的氣息。

  杜微微的身子已然頓住許久沒有動,便是連頭上那支白玉穗簪都沒有絲毫的波動,靜靜地垂著,泛著一絲冰寒的光。

  是了,賀瀟入宮,就是要從穆雲錦那裡將杜雲石和木黛保全出宮。

  原先,按照計劃,賀瀟今日本該先將相府的人送出京都,然後入宮,來一個先斬後奏,以保全相府。

  可讓賀瀟和杜微微兩人皆是沒有預料到的是,穆雲錦,竟是搶在了他們之前,先有了舉動。

  良久的安靜中,三個人皆是各懷心思。

  賀瀟垂著視線,一片平淡。

  杜微微則是頓住身子,久久未動。

  唯有穆雲錦,有一瞬的緊張,旋即渾身的氣息逐漸變得深沉了起來。

  女子的身子,終是緩緩地站了起來,宛若冬日裡頭那高高而掛的艷陽,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卻是沒有溫暖,只是透著陣陣的寒意。

  “我爹娘怎麼了。”

  隨著身子的站起,杜微微目光中的冰冷意味愈發濃郁,目光居高臨下看著坐著的穆雲錦,聲音中是說不出的綿冷。

  穆雲錦的心緒早就是沒了緊張,神色也是逐漸平冷下來,視線微微抬起,看向杜微微:“靈兒掛念爹娘,朕不過是請他們兩位入宮來小住一段時日。”

  說話間,穆雲錦的聲音平靜不已,沒有絲毫的波瀾。

  心頭宛若炸開一般泛起了騰騰的怒意,杜微微的呼吸都有了一瞬的顫抖,重重地抿了抿唇,面上不怒反笑:“杜飄靈她一個相府庶女,何時這般有心,惦記起,我的娘親了?”

  說話時,杜微微極為重力的落聲在了我的兩個字上。

  她怎麼會不明白,這杜飄靈以前在相府時就不喜自己的娘親,怎麼可能有掛念這一說?這穆雲錦,倒是會尋好的藉口。

  杜微微站著,視線居高臨下,咄咄逼人,一雙靈眸中的厲光極為凜然,由上而下,直逼穆雲錦的雙眼。

  穆雲錦長袖下的手,已然緊緊地攥了起來,心緒上滑過沉沉的一絲決然,視線看過坐在自己對面的賀瀟,身子同樣緩緩地站了起來:“王妃身為相府嫡女,且又是靈兒的姐姐,這般言語,怕是極為不妥吧?”

  “不妥?!”

  下一刻,杜微微的聲音已然高昂而起,神色上的傲然氣勢傾瀉而出:“姐姐?!”

  “皇上該去問問你的好皇后,心裡頭,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做她的姐姐!”

  杜微微話語越發揚起,透著說不出的沉沉怒意,目光灼灼,幾近要將穆雲錦看穿。

  不等穆雲錦應自己的話,杜微微的腳步後退,離開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直至退到了那靠牆擺放,落地的兩個白瓷大花瓶處,才停了下來。

  視線依舊緊盯著穆雲錦,反手摸上了白瓷花瓶的邊緣,厲厲出口:“放了我爹娘!”

  穆雲錦的眸子中黯沉愈發翻湧了起來,漠然地看著那白衣的女子,心頭上,是說不出的情緒。

  “穆雲錦,我說,放了我爹娘。”

  杜微微並不客氣,出口已是直喚了穆雲錦的名字,抓著花瓶的手也是緩緩地掂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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