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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夜色已經濃了,玉玦眼前頭什麼都看不清,渾身都是濕的,臉完全是青的,不斷的發病和受折磨,玉玦恨不能死了,真的難受到不行的時候,別人給她上哮喘藥的時候她都已經不去吸了。

  若是叫哪個當父母的看了自家孩子成這樣,心該是能碎了。

  這城裡真是太大了,從西頭走到東頭就得兩三個小時,一路上兩輛車開的飛快,交通規則什麼的一概不管,到了的時候恰好用了一個小時。

  “下去其他的先別管,把玉玦先找著。”孔澤瞿坐在車裡,儘管心急如焚也沒下去,他一出現往往代表了上面的意思,若是有人認識他,而且看見他出現在這裡,到時候就會出現個難以收拾的局面,這東山是軍隊的地方,一般他們這些人不會摻和軍隊的事情。

  這地方是唐堯少年的時候常出入的地方,若是玉玦看見這進去的入口,保准發現那會她被獅子抓了就是在這裡。唐堯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這裡了,現在他跟著柴毅然受訓練,可這會兒走的時候還是熟悉無比,一路大步往前走,到了入口經過一系列身份驗證,領了穆梁丘和雷讓先進去。

  “李衛江個孫子,糙你大爺,你給老子出來!”一進去,唐堯就開始吼,整個基地一時間都能聽見這聲兒。

  這會兒審訊室里玉玦又昏過去了,搶救的正在搶救,好容易氣管強擴張將人意識清醒過來,可玉玦被折騰的過於虛弱了,眼睛沒睜開只隱約聽見外面一陣喧鬧,思考的能力已經沒有,一會兒感覺門板“咚”撞牆上。

  李衛江已是氣急敗壞,大半晚上的什麼都沒問出來,舍利更是沒下落,雞飛狗跳的時候聽見外面有人叫自己名字,打開門一看,唐家的小子正鬧著朝這邊走過來,後面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穆家老大,一個不怎麼認識但是面熟。

  “將人拖到桌子底下。”這時候已經顧不上管這幾個人怎麼來的,可是在這裡給老百姓上私邢卻是不能叫這幾個看見了,急忙就叫身邊的人將已經癱軟的人拖到桌子底下囫圇藏好,也不管人到底是怎麼個情形,連踢帶搡將玉玦團進桌子底下,唐堯就進來了。

  “人呢?!”一進來,唐堯看一眼還帶了血跡的審訊椅子,一時間恨不能將這李家老大給撕碎了去。

  “什麼人?”

  “□□大爺,給老子滾邊兒!”唐堯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了,聽見這人裝傻的一句,一胳膊就將人搡到門口。

  李衛江這回進來,帶了他父親的心腹,眼看著李衛江被唐堯那麼一胳膊,一時間跟著李衛江的那個攆上去就和唐堯纏在了一起。

  這麼亂的當口,只把在幾米外的穆梁丘和雷讓急的發慌,他們的身份審訊室不能進去,於是就被攔在外面。

  “先去找玉玦!”穆梁丘吼了一聲,唐堯清醒了一點,可纏上來的那個一時間還撕不開。

  這麼特殊的個地方,這裡的人一向只聽上面的命令,李衛江帶人來上面有命令,唐堯進來自然是不用命令,可不用命令他們也不能幫著打人,一時間不大個地方就看見唐堯在裡面和人打架。

  跟著李衛江的那個也是練了些年,唐堯廢了一點功夫將人卸了一條腿,然後開始找人。他當然沒想到玉玦還在這屋裡,於是就一個個屋踹開了找人。

  孔澤瞿覺得自己在外面坐了很長時間,再坐下去天都會亮了吧這人覺得,於是下車。

  “我是孔澤瞿。”一路憑著這句話,孔澤瞿終於進了這基地。

  老遠看見雷讓和穆梁丘被攔在走廊里,孔澤瞿面無表情走過去,只一句“我是孔澤瞿。”攔著的人立馬讓開,穆梁丘和雷讓趁機跟著孔澤瞿走進去。

  審訊室門口那李衛江還站著,唐堯將這基地一頓踹之後連良卿法師都找見了,可找不見玉玦,一時急紅了眼,這會兒過來抓著李衛江眼看就要打人。

  “唐堯,不要亂來。”孔澤瞿喝住唐堯。

  唐堯忿忿捏著李衛江衣領子,他太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況且那椅子上還沾了血,不知道玉玦成什麼樣子了。

  “今天你領來的人在哪裡?”

  孔澤瞿問李衛江,這人長了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這個時候這雙眼睛完全是黑色的,像是魔性的一樣。

  李衛江不知道孔澤瞿的身份,格開唐堯的胳膊這人竟是“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

  孔澤瞿低低笑了一聲,真的是嘴唇嫣紅嫣紅像是快要留血的一樣,正要說什麼,屋裡有了一點響聲。

  玉玦意識昏蒙的時候什麼都是嗡嗡響,可孔澤瞿的聲音就那麼的穿過一片亂響聲進了她的腦,發急,勉強從骨頭fèng兒里找了些勁兒將桌子踢了一腳。

  玉玦這麼一點點響聲,孔澤瞿立馬聽見了,進屋環視,然後走到桌子跟前,瞬間這人瞳孔縮成了一個點兒,桌子底下玉玦就那麼歪著腦袋攤在地上。

  “玉玦。”孔澤瞿叫了一聲,玉玦一點力氣都沒有也就沒有動。

  一時間孔澤瞿都覺得有點天旋地轉了,蹲下身將桌子地下的人搬出來,孔澤瞿真的是一丁點表情都沒有了,隻眼角和嘴唇紅的像是染料染過,紅的讓這人有股驚心動魄的艷麗感,一時間門口的幾個都看驚住了。

  被孔澤瞿抱出來的時候玉玦睫毛顫了幾顫當了回應,她原本想叫孔澤瞿放心的,只是就那麼顫了顫睫毛的樣子看在孔澤瞿眼裡,還不如玉玦徹底昏過去。

  “李衛江是麼。”孔澤瞿抬眼看一眼李衛江,然後將玉玦抱起來。

  走到門口,孔澤瞿將玉玦交到穆梁丘懷裡。

  “李衛江是麼。”這人又說了一聲,然後掄圓了胳膊將李衛江抽的撞到門框上。

  這是穆梁丘第一回看見孔澤瞿將人掄了一個耳光。

  “走。”重新接過玉玦,孔澤瞿往出走,後面的幾個跟上,也不管這基地里其餘人的眼光,一行人往出走。

  “你是誰,你給我等著!”後面有叫囂的聲音傳來,唐堯忍不住就想回去收拾這狗、日的,被穆梁丘拉住了,穆梁丘知道這回孔澤瞿是真的生氣了,恐怕這李衛江真的要遭殃,興許這李家也要遭殃。

  “梁丘去將法師安頓好。”孔澤瞿上車的時候跟穆梁丘吩咐,嚴格說起來玉玦這場禍事是由良卿法師引起的,只是孔澤瞿到底還有些理智在,這良卿法師還有用處。

  穆梁丘於是就下去安頓良卿法師,唐堯將車當飛機開一路往醫院趕。

  “孔澤瞿。”

  孔澤瞿抱著玉玦坐在后座上,大概看了玉玦一遍,手指被上過夾子,在這裡上過夾子的人沒有人手指還能完整,胳膊上有無數個針眼,身上有過通電的印子,嘴唇一點顏色都沒有,臉蛋發青,頭髮被汗濕成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就那么小小的一團縮在他懷裡,一時間覺得整個心口都發疼,呼吸了幾呼吸,才將自己情緒收拾好,孔澤瞿真是覺得自己年齡大了,竟然覺得自己眼眶有點濕。

  “孔澤瞿。”玉玦先叫了一聲,孔澤瞿沒聽見,又掙扎叫了一聲,這回孔澤瞿聽見了。

  “嗯。”孔澤瞿清了清嗓子,附身壓低聲音應了。

  “我疼死了快。”

  “嗯。”

  “你怎麼不早點來。”

  “對不起。”

  玉玦聽見這人聲音一直低低壓在嗓子裡,本來想說“你快娶我”,可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了,於是緩了緩,結果強撐了一口氣終於用盡了。

  “玉玦,玉玦……”

  前面唐堯不敢將自己呼吸放大,只小心翼翼的呼吸,後面他哥叫玉玦的聲音也讓人心傷,於是只將車開的飛快。

  玉玦昏過去,嘴唇蒼白蒼白,孔澤瞿低頭看了半天,忍不住低頭,輕輕將那蒼白的嘴唇含進嘴裡抿了抿,他真是看不得這孩子這個樣子躺在他懷裡,哪怕他怎麼樣,也別讓這孩子成這樣。她還身體不健康,也這麼瘦,還年齡這么小,怎麼就受了這樣的苦。

  孔澤瞿從出生就受苦,一直到長大成人後,他曾經受過的苦比今天看見的強過千百倍,可孔澤瞿都忘了,只覺得今天他家的這孩子遭了大罪,人世間沒有過的大罪都讓他家孩子受了。

  嘴唇抿過,還是蒼白,孔澤瞿將玉玦臉上烏七八糟的東西都擦了,一點點將玉玦的頭髮理好,那麼個男人,那麼全神貫注的做這些,人間的絕景。

  唐堯不住看著後面,看見孔澤瞿這樣的時候,唐堯羨慕極了,他這一生羨慕和崇拜的人都是孔澤瞿,先前他羨慕柴毅然和穆梁丘,因為柴毅然和穆梁丘有孔澤瞿這麼個哥。後來他終於也能叫孔澤瞿哥了,只是他還是和孔澤瞿差了有兩座山那麼高的距離,孔澤瞿是他父親口中的人。

  到醫院的路真是長極了,可終於到了,孔澤瞿抱著玉玦進去的時候孔南生已經把所有都安排好了,玉玦一進去就被推進手術室了,她的手指需要接骨,身體也需要大檢查,哮喘反覆發作不知器官有沒有損傷。

  孔澤瞿一路想了很多,等到了醫院的時候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下半夜。

  “你們先看著她。”孔澤瞿對唐堯和雷讓說,然後就匆匆走了。

  儘管很想留在醫院看著那孩子好好兒的從裡面出來,可今天晚上的那爛攤子還需要他收拾,李家那邊還要有交代,東山那山腳下闖了那麼一頓也需要整理,倘他今天呆在醫院,明天太陽出來他會很被動,甚至連他兄長都會受影響。

  所以玉玦看見孔澤瞿的時候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看見的時候這個男人還是那麼漂亮,隻眼睛沁了血絲。

  於是玉玦心疼,伸出包的厚厚的手“過來呀。”

  孔澤瞿無言順從的走到玉玦跟前,這孩子臉色也還是蒼白,嘴唇淡的一點顏色都沒有,那麼躺在床上,可還是笑著跟他說話,滿心滿眼的喜歡。

  孔澤瞿忽然就被嗆的喉嚨發梗,這孩子說“我昨天快死了。”這人點頭,這孩子說“我的手指還好著,沒斷。”這人點頭。

  他說不出來話,這孩子這樣滿心滿眼的喜歡了他很長時間了呢。

  “你親親我的手唄,昨天差點沒夾斷。”玉玦本來是沒抱什麼希望的,她還想趁著受傷的時間硬賴上這人的,只是萬萬沒料到自己包的粽子一樣的手被執起來親了親,被夾過的那條線都被親了。

  玉玦被嚇住了,也有點後悔,她的手包的很厚,她感覺不到什麼其實。

  ☆、第35章 承認

  若是手包的再薄點,應該可以感覺到那麼漂亮的嘴唇落在自己皮膚上到底是什麼感覺了吧,玉玦可惜的想,然後頭一回被孔澤瞿這樣沒有任何彆扭的親了一下,雖然親的是手,可她還是有些害羞啊。於是稍微紅著臉將自己手收好,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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