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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秘書長說得豪情萬丈,南宮懌卻聽得心若死灰。自己連那對吸血鬼和隱形人對付著都差點意思,再趕上道行高的妖鬼,那不是送死麼?他有心拒絕,但看著白秘書長激情澎派鬥志昂揚的模樣,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雖說不出,白秘書長卻是善解人意,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擔心什麼,柔聲安慰道:“別怕,你現在是異世界和咱們現世交接中的人,地府不能收你,就是讓人吃得渣都沒了,也大不了就再給你換個身子。歌里怎麼唱的來著?大不了從頭再來嘛。”

  聽了這安慰,南宮懌心裡比剛才更難過了些。他低垂著頭想了一陣,終於做出了個艱難的決定:“秘書長,能給我個妖委醫院的電話嗎?要真出了事,我好歹也爭取有個搶救的機會。”

  白秘書長揉了揉他剪得略短的頭髮,又慡朗地在他頭頂拍了兩把,差點把南宮懌的臉直接扇到沙發扶手上。“怕什麼,你身上有我的元陽之氣,真出了事我能感應到,不會讓你真到那一步的。”

  南宮懌自己爬了起來,收拾好了東西,打算趁著兩位老人回來之前藏好了。白秘書長也跟著起了身,提起了那個手袋,換上鞋就往外走。

  臨走到門口,他又像突然想起什麼,停下來說道:“對了,我覺得你第六感相當靈,針對你的情況,還有個不錯的工作你可以做一下。咱們市現在有上千萬的人口了,妖怪也超了兩千,除了名單上的,搞不好還有些像那個透明人一樣隱瞞身份的妖怪和穿越者。你要是能再找出來,還像這回一樣有獎勵,加油啊!”說完這句,他對南宮懌翹了翹大姆指,徑直穿門而出。

  南宮懌眼看著他憑空消失,心裡突然有種異樣的失落感。他把東西都藏到了自己屋裡後,也沒心思再做題,就又回到客廳,坐到電視對面,將自己陷入軟軟的沙發里,隨手打開一聽飲料喝了一口,從零散的塑膠袋裡摸了塊不知什麼填入了嘴裡。

  已經答應下來的危險工作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可比起這份工作更沉重的,還是如今已活潑潑地流轉在他體內的陽氣。他是不想靠吸人陽氣過活的,可這兩回和白秘書長……又算什麼?

  難道他就一輩子指著白秘書長施捨,還是變成個以生氣為食的厲鬼?他心不在焉地換著電視,又喝了一口飲料。口中滿盈的甘甜,猶如之前殘留在另外一人舌尖的滋味……停!他這都是在想什麼?白秘書長只是在扶貧,他受了這兩次恩惠難道還不足,居然敢有這種非份之想?

  然而這種事也不是說不想就能不想的,直到爺爺奶奶帶著鮮紅的成績單回來,南宮懌腦內還在一遍一遍回放著補魔時的感覺。

  然而魔鬼一般的成績和爺爺奶奶終於把他從這種不倫的綺念中拉了回來,讓他無暇再分心於此。終於熬過了一頓竹筍炒肉和魔音穿耳之後,南宮盟主疲憊地爬到了床上,黯然想道:無論是工作還是白秘書長,都等他考試能及格以後再說吧。

  第17章 收費 …

  不得不說,白秘書長那口仙氣的功效簡直堪比傳說中的大力丸。就睡了一宿覺,南宮盟主腫得發亮的尊臀就重新恢復了白皙瑩潤,上面一道道紫紅的檁子也都消退無蹤了。本來因為挨打而心情鬱郁打算歇個工傷假的盟主也沒了在家待著的理由,看了看日曆正是十五號,收錢的日子,就把工作服和工作證往書包里一裝,老老實實上學去了。

  上了這麼久的學,背了五百多少單詞,學了不知多少條公理定理,南宮盟主這樣開掛型的人物都還沒能望見及格的曙光。他前後左右的同學中還沒一個成績這麼差的,大夥都互相比較成績,看誰又升了多少名,誰數學拿了第一。只有盟主身為全班倒數第二,年級倒數三十的後進生,和這些好學生基本沒有共同語言。

  雖然成績不好,但他的學校生活也算漸入佳境了。老師們因為他學習態度端正,學習熱情高漲,就是成績不升反降——上學期才一門不及格,這學期已經三門了——所以對他也失去了管教的熱情,沒事都不請他進辦公室或者留校了。

  趁著這大好時機,南宮盟主中午藉口要去親戚家吃飯,背著工作服和收費終端出了校門,沿著南通路,看著路牌一路尋摸,找白秘書長給他寫的那些地址。

  第一個收費任務完成得相當輕鬆,那個妖怪就在離他們學校不到三站地的科學院上班,是個水污染處理工程師。那位工程師還是他們南宮家的本家,叫南宮癹世,名單里也有他的電話。但南宮懌沒有手機,只能到門口傳達室登了記。登記時本想報上自己的名字,直接說自己是來收費的,又怕妖委這些事泄露給外人不好,就報上了白秘書長的名字。

  保安打了電話沒多久,這位科學家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傳達室。二人一見面,均是有些震驚——這位工程師,竟是在吸血鬼家裡拍A片的那兩個妖怪之一!

  好好一個科學家,為了交治污費,竟然還要去拍那種丟人現眼的東西……那他這種肯定出息不到這份上的穿越者呢?一股寒氣忽然從南宮懌心底湧出,凍得他四肢百骸一動都動彈不得。倒是工程師愣了不一會兒便和保安打了招呼,拉著他出了科學院,到門口一家餐廳里挑了個包間坐了下來。

  點好了兩份煲仔飯,把服務員都趕出去之後,本家妖怪這才蹭到他身邊,低聲問道:“上仙……同志,您這是幹什麼來了?上回不知道您是妖委的人,我和小煤照顧不周,請您多包涵。”

  南宮懌深深吐了口氣,站在暖氣旁邊烤了一陣才緩過這陣陰寒之氣,掏出工作證給他看了看。“上回是誤會,閣下切勿放在心上。我也不是妖委的正式員工,是白秘書長讓我幹個臨時工,過來收這一片的治污費。”

  本家妖怪看了工作證,十分痛快地從懷裡掏出張卡來,熟練地拿過終端往上一拍,顯示器上就顯出了他的名字、居留證號和要交的費用。他讓南宮懌看過了,便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中行的銀行卡遞給南宮懌。

  南宮懌推託道:“我還不會用這玩意兒呢,你自己刷就行。”

  那妖怪就笑道:“咱這東西看著像外頭那些高科技,其實還不都是法力維持的,只要把卡往這一擱就能自動劃錢,沒凡人弄的那麼麻煩。”說著把自己的銀行卡也照著上頭一拍,再看那顯示器上,就顯示出已轉帳2元3角6分,不多時機器“刺啦刺啦一響,一張短短的紙條就打了出來。

  才兩塊三毛六,就逼得個工程師要賣身了?不可能吧。難道這位工程師真是個藝術家,就好搞那種……行為藝術?

  本家妖怪也看見了南宮懌若有所思的神情,苦笑著解釋了一句:“我本體是搞石油污染治理的,每年我那些子孫都能做出不少環保業績。我身上雖然有妖氣,但有那邊的治污功勞抵消,所以交費很少的。我這麼拼命賺錢,是想幫著小煤炱——就是上回您在雅克導演家看見的那個妖怪——還一部分,他污染指數太高,而且那些沒成精子孫們時不時地污染一回,這治理費就得他擔著。這麼多錢把他賣了也還不上啊……”

  那個忽女忽男的妖怪?南宮懌心中還有印象,卻是沒想到這麼個看著清秀斯文的妖怪還是個污染大戶。看來眼前這位本家真是個好人,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到這種地步,連尊嚴都肯不要了。

  南宮懌正感嘆著,那位本家妖怪已經從悲慘的回憶中清醒過來,面帶乞求之色地看著他:“小同志,論理我這話不該說……能不能請您過兩天再收小煤怠的錢?小煤那邊肯定錢不夠,得我幫他湊湊。我工資今兒下午才能發下來,過兩天還能有一筆外快入帳……”

  南宮懌聞聲知意,連忙答應下來:“以後我每月都最後一天再收小煤炱……哦,你看看這表上哪個是他,我到二十四五號的再去收他的錢。”

  在人前意氣風發的南宮工程師暗暗抹了把眼眶,拿著表格找了半天,終於指定了其中一個名字:“就是這個梅珆君,請您多多照顧了。”

  南宮懌收起了終端和聯繫地址,揣好了工作證,喝了一杯餐廳贈送的白開水,起身就要去下家收費。工程師連忙攔下他:“飯都快上來了,大中午的,怎麼也得吃了再走啊。您給我幫了這麼大忙,我雖然手頭不富裕,也得儘儘心吧?”

  南宮盟主現在是替妖委工作了,誓要按著正式員工的標準要求自己,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更不能吃群眾的飯了,推辭幾回,終究還是空著肚子出了門。

  下午兩點他還要上課,從這兒回去大約要走一刻鐘,他還剩四十五分鐘可以安排,應該還能再去一家收費。南宮懌對著單子上的地址找了幾回,終於發現附近一個小區里,還有一個收費對象在,興沖沖地買了套大餅雞蛋,邊啃邊往馬路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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