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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隊,再次報數!”

  楊毅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報了數,再沒有什麼狀況。

  “保持常規火把,分隊休整,警戒加倍,其餘隊員,繼續休息。”

  這麼布置下去,她將馮強叫了過去,牛洪樂道:“大人,是不是要讓人到附近探看一二?”

  楊毅向遠處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對方的打算很明顯,就是想將他們嚇跑,今天應該是不會再做什麼事情了,若是他們貿然出擊,反倒可能有危險,畢竟他們還是人生地不熟,而對方卻是這裡的地頭蛇。

  “明天再說,今晚先保持警戒。”

  牛洪樂點了下頭,然後獰笑道:“明天我們將那巨崗縣令抓過來,我就不信還有人敢裝神弄鬼!”

  “牛大人是要造反嗎?”

  牛洪樂本為自己出了個主意得意,聽到這話立刻呆住了:“大人何出此言?小的不過是想讓對方有個怕的,有那縣令在手裡……”

  “他們會巴不得我們殺了那縣令。”楊毅笑了笑,道,“牛隊長以為今天來的是什麼人?”

  牛洪樂想了想,道:“若是小人預料的不錯……那應該就是那些巨崗人了。”

  楊毅點點頭:“若我沒有想錯,這裡,其實早不屬於大趙了,有那麼一個縣令在,不過是支撐門面,管事的,應該還是這裡的巨崗人,不過那巨崗人允許有那麼一個縣衙在,卻不會允許咱們大趙有武裝,所以這裡的千戶所才會是這個樣子。”

  牛洪樂目瞪口呆,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那縣令怎麼不向上報?”

  大趙雖然沒有大使館,但有類似的機構,牛洪樂雖然見識說不上多麼廣闊,但也知道這是不對的,一個地方,只有一個文官機構,那是什麼?說是大趙的領地,可是大趙能在這裡實施什麼權利?

  稅收?

  楊毅來之前已經打聽清楚,為了安撫巨崗族,這裡的稅收只是象徵性的。

  徭役?

  大趙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徵召過徭役了,每年的水利、道路採用的都是僱傭式,雖說銀錢不多,可一般都是在農閒時發起號召的,一般的百姓也願意拿這份工錢,當然,上面的政令再好,發展到下面,也都有可能變形,但那是對別的地方來說的,在巨崗這裡,恐怕沒幾個縣令敢這麼幹。

  稅收徭役都沒有,那就只剩下刑事上的判罰?但牛洪樂知道,很多案件都是宗族裡處理的,只有像殺人放火乃至叛亂這樣的案子才有可能由縣令來管,但後兩者也就罷了,對於殺人,也大多是民不舉官不究。如果沒有人來報某某人死的蹊蹺,那縣令哪知道自己下轄的子民哪個死的不正常?至於放火,如果苦主自己說是自己失手,縣令一般也不會追究。

  那最後只剩下一個叛亂了。叛亂就算沒有人說,只要叛匪打出了旗號,那縣令怎麼著都要有所反應,可縣令手下撐死只有幾十個衙役,兵器也不見得齊整,讓他們去平息叛亂,那簡直就是開玩笑。如果讓楊毅來說的話,那就是讓中國公安拿著手槍和塔利班份子對抗,別管對手手中是不是有什麼重武器,起碼心理準備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對付叛亂,那只有用千戶所的兵馬,就像渝州去征剿紫竹林,那動用的,也不會只是州府中的衙役。而現在,這裡沒有千戶所,那從實質上來說,這裡已經從大趙獨立了出來。

  在出現大案的時候,縣令也許有可能隱瞞;在出現災荒的時候,縣令也有可能隱瞞,但是出現這種情況,那縣令怎麼隱瞞?怎麼敢隱瞞?這就像如果一個地方公然打出了叛亂的旗號,當地政府不管有沒有能力處理,向上匯報都是首要的,而且從自身的安危上來說,這也是必須的。

  對於他這個問題,楊毅沒有回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縣令很可能是沒有辦法匯報的,不過也不見得沒有匯報過,她記得夏卓敬給她的這個官職是從林家換來的,而林家,或者更上面的人,可能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巨崗人再囂張,也只是在這個地方囂張,畢竟他們沒有出巨崗縣,沒有到其他地方鬧事,而這可能就是上級政府所需要的了,一個表面臣服的不會找事的異族。稅收徭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只要他們不會叛亂,千戶所自然也是無關緊要的,畢竟要再派兵來征剿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需要多少糧餉。

  不過關於這一點,上面人知道,林家知道,卻沒有必要再給夏卓敬說,而一般的人,看縣衙中依然有縣令在,恐怕也不會多想,畢竟不作為的縣令,在大趙,從來都不少的,在凡州這個地方更可以用高產來形容。

  想到這裡,她開口道:“我們明天先下山。”

  “大人?”

  牛洪樂又是一愣,在他的感覺中,有什麼事,楊毅是很少退避的,楊毅道:“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我們也沒有必要和他們死磕。”

  “那、那……”

  “朝廷不會管這裡的事,這裡的人更巴不得咱們滾蛋,現在咱們需要的是儘快的退出去,然後……咱們再回來,帶著人回來。”她說到這裡,笑了笑,“現在外面最不缺的,就是人。好了,你先看看外面的那個是怎麼回事吧。”

  聽了這話,牛洪樂也不再多言,將馮強叫了進來,他一進來,楊毅和牛洪樂都是一愣,那馮強也快哭了出來:“大人,我的臉、我的臉……”

  “別慌,你這麼一大會兒都沒事,現在更不會有事,讓牛隊長先幫你看看。”

  她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則盯著馮強的臉,先前她也沒有在意,這一會兒卻發現他的臉上多了一塊藍斑,那藍的有些發綠,看起來有一種悚然的感覺。

  “好像是……被腐蝕了。”牛洪樂盯著看了一會兒,有點不太確定的道。

  “腐蝕?確定嗎?”

  “不太能確定,但看著像。”

  因為有那塊藍斑,牛洪樂也不好下結論,而且,他畢竟不是專職的郎中,楊毅點了下頭,轉身從自己的行囊中找出一塊布,遞給牛洪樂,讓他幫著蘸那塊藍斑,她記得中學學化學的時候,老師好像說過,如果不慎碰到硫酸,不能直接用水沖,而要先用棉花吸,之後最好再用肥皂水浸泡,這裡沒棉花,現在只有先用布擦了,這邊牛洪樂擦著,她一邊又讓人幫著找豬油,她依稀的記得肥皂好像是豬油摻雜著什麼東西製造的,詞似乎也想不到那是怎麼弄的,但是弄點豬油應該也沒錯。

  吩咐下去之後,她又問馮強:“當時是怎麼回事,你臉上怎麼會有這麼個東西的?”

  “就是剛開始那陣,我好像看到什麼東西,於是就叫了一聲,之後臉上就一疼,再之後,您就讓整隊了。”

  “先前的那一聲是你喊的?你確定看到了什麼東西?”

  64造勢 (上)

  第六十四章造勢(上)

  這一夜,再沒有什麼狀況,第二天一早,楊毅等人就收拾等人準備離開,他們這都是做慣的,倒也迅速,只是在開拔前,楊毅將昨日出言調笑“女鬼”的都叫了出來,這些人中,有那機靈的,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而有那些不太明白的,還等著楊毅給他們獎勵。

  “昨日在那種情況下,你們還能輕鬆相對,這很好,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應該獎你們,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說,我卻要罰你們,毛三娃!”

  “到!”

  “第六條軍規是什麼?”

  毛三娃心中叫苦,卻還是大聲道:“行軍時不得喧譁……”

  “說完。”

  “是!行軍時不得喧譁,違者處以五鞭以下,十鞭以上的處罰!”

  此時昨天那幾人的臉色都變得發青了,他們都知道楊毅的規矩是最嚴的,他既然說了罰,那就一定會罰,心中不由得後悔昨日亂說話,楊毅掃了他們一眼:“你們是該罰,但也該賞,我這裡,沒有什麼功過相抵,你們昨日退敵有功,每日得錢貳佰,行軍時喧譁,罰五鞭,只是我們今日還要趕路,這五鞭就暫且記下,待來日再重新算過。”

  聽說他要延後,眾人都有點驚訝,但他是乾坤獨斷慣了的,也沒有人提出異議,當然,那幾個要挨罰的,也有心存僥倖的,想著他這記下,也許就是算了,不過像毛三娃這種明理的就知道,他說記下,那就是將來一定還會記起來的,不過,能延後一些也總是好的。

  解決了這些事之後,眾人就排隊下山,先放出一隊人探路,後面又放了一隊人警戒,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剛來到山腳下,就看到楊剛帶著人急匆匆的過來了,看到楊毅,他大大的鬆了口氣,立刻趕了過來:“大人!”

  看到他,楊毅一抬眼:“你怎麼來了?”

  “我……屬下聽說這裡,不太平靜。”

  一時情急,楊剛條件性反she的就想用出先前的稱呼,說出口了才想到要改,楊毅笑了笑:“怎麼的,不平靜?”

  “屬下聽說,這裡鬧鬼。”

  楊毅挑了下眉,楊剛的臉紅了,他低著頭,有些不自在的道:“屬下就是怕有人從中使壞。”

  “嗯,說說你都聽到了什麼。”

  楊剛抬起頭,見他眼中含笑,嘴唇微抿,嘴角輕輕的勾起,明亮的鎧甲之下是紫竹寨統一的黑色服裝,這身衣服統一看來很有氣勢,單看也很是肅穆,楊毅以前也是經常穿的,楊剛也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先前從沒覺得如何,或者說他先前從來沒有留意過,他和楊毅太熟了,熟到他已經很少去注意楊毅的長相,而現在突然看來竟有一種恍惚感,而與此同時,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久久不說話,楊毅不免有些奇怪:“怎麼,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啊,不是。”他連忙回過神,把經過說了一遍,原來他昨天送銀花下山後,就找了個經紀,他沒有太多的要求,又不在意租金,因此當天就找到了一處院子,那院子是一戶姓蔡的老夫妻倆住的,老先生是個打更的,老太太則是在家納鞋底幫著補貼一下家用,老兩口還有一兒一女,女兒已經嫁了,兒子則在外經商,這處院子,則是祖產。

  本來這院子一家人住正好,但那兒子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有成家,老兩口一是孤單,二來也是想補貼一下家用,就想把那兩間上房租出去,楊剛見這裡環境合適,那老太太也能幫著做一些事情,家中出現什麼問題,也可以由他們出面,他們畢竟是這裡的老戶,鄰里之間多少是有點關係的,這要比銀花單獨租個房子帶著丫鬟過更好,因此,就很乾脆的把這處房子租了。

  因為先前巨崗縣對他們並不怎麼待見,他們下山的時候,並沒有穿制服,但即使如此,那姓蔡的夫婦見他們這麼多人,也有些害怕,也就是見楊剛給錢慡快,再聽他說他們只是護送人員,這才敢把房子租給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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