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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錦停下手裡的動作,含糊不清地說:「不知。」

  「他不要我了,我不知他去了何處。」

  說著說著,她竟開始嗚咽地哭起來,嗓子被胸口裡的烈火燒的嘶啞。

  「我好難受,求你了,求你救救我!」

  瞧著她指甲在脖頸和肩膀上抓出一道道快滲血的紅痕,重陽略有不忍地別開眼,試探著問著楚晏,「要不明日再訊?」

  「今日我先找人讓她解脫。」

  楚晏不答。

  現在似錦胸口的圖騰還未顯形,便如此痛不欲生,那前世傅時雨又是如何毫無破綻地度過每一個受烈欲煎熬的深夜……

  他有些不敢想,現在看著地上放lang形骸的似錦,更像是有密密麻麻地針扎進五臟六腑。

  沉默許久後,楚晏從軟塌上站起身,拿出筆筒里的豪筆,頭也不抬道:「帶下去吧。」

  重陽吁了口氣,看到地上衣衫半露的似錦,他又不禁把這口氣又屏在鼻間,撿起扔在旁邊的外衣往似錦身上嚴實一裹,輕鬆地把人扛在肩頭。

  察覺到似錦的手撫上了後背,重陽登時如同被炸毛的貓,低吼道:「你老實點!」

  「小心我把你手砍下來!」

  「他娘的,我讓你拿下去!」

  「……」

  出門大老遠了,楚晏都還能聽到重陽隱忍著怒火,罵罵咧咧的叱吼。

  守在門口的小廝替他重新關好門,書房裡重新變得安靜。

  楚晏沾上澄泥硯里磨好的墨,撇了撇筆尖,開始握著豪筆在乾淨的紙上細細描繪。

  雖說是武夫,但他也其實也通筆墨,前世未去邊關,閒暇時也會繪製一兩幅風景圖。

  楹窗外的烏藍夜空泛起了白,遙遙傳來聲聽不真切的雞鳴。楚晏擱下豪筆,一副人像躍然於紙,屋內交錯的昏影刻畫著鋒利冷硬的稜角,眼裡像是融著夜色般漆黑,待筆墨稍微幹了些後,他剛準備讓人去喚重陽進來。

  突地聽到房門被敲響了,隨後便是管家帶著小心翼翼的詢問聲。

  「世子,可要人伺候您梳洗?」

  冊封的聖旨還未下來,所以府里的人還未改往日裡的稱呼,但楚晏也不太在意。

  「出什麼事了?」他問。

  現在才五更天,離他梳洗的日子還尚早。

  管家聽他直接問了,忙不迭道:「府外有位公子前來拜訪。」

  「可有說名號?」楚晏問。

  他一夜未眠,腦子有些昏沉,準備喝口剛沏好的濃茶醒醒神。

  管家隔著門,答道:「只說是軍營里來的。」

  「姓傅。」

  楚晏端著茶碗的手一抖,傾斜出來的茶水燙的手背一片通紅。

  管家正在門外忐忑地等待著,突地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略帶著急促的腳步聲,繼而房門被唰地一下打開,楚晏面無表情地從門檻里跨出來。

  「在哪兒?」

  聽出他涼涼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管家眼裡一愣,像是頭一回見世子如此心浮氣躁的模樣。

  不經意晃到楚晏那雙泠泠如水的黑眸正盯著自己,管家登時驚醒,冷汗涔涔地說:「還在後門等著。」

  「嗯。」楚晏跨下石階,往院外走去,想起什麼,他又回頭沖管家吩咐道:「讓東廚準備早膳。」

  「等會送到書房。」

  管家立馬卑躬應是。

  楚晏快步行至王府的後門,門口守著的侍衛見他過來,紛紛埋頭行禮。

  他的目光越過霧色朦朧,火光闌珊的廊檐,直接釘在立在不遠處的那道人影身上。

  這人戴著白紗斗笠,雖面容瞧不真切,但楚晏炙熱的目光如同是穿過輕紗,毫無顧忌地肆虐著那張隱隱約約的如玉臉龐。

  見人來了,傅時雨也跟著欠身揖禮,「參見世」

  話還沒落,手腕就被牢牢實實地抓住了。

  「進去再說。」

  楚晏剛想拽著他進去,突然見傅時雨身後還站著一個瘦小的灰色人影。

  雖戴著帷帽,看不清臉,但楚晏瞬間猜到了她是誰。

  察覺到銳利如刀的目光睨過來,朝落心裡一緊,很是怯弱地瞄他一眼,瞥見那張冷臉正有轉陰霾的跡象,她又一臉恐慌地垂下頭,不敢再看。

  楚晏視線重新落回傅時雨的臉上,語氣冰冷道:「她怎麼來了?」

  隱隱猜到什麼,他攥著傅時雨的手指逐漸用力,咬牙切齒地問:「你為她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第112章 一遍

  傅時雨聽著他隱含質問的口氣,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的確。

  今日是為託付朝落一事而來。

  清晨涼悠悠的寒風吹得衣袂飄飛,兩人沉默對視,傅時雨看著楚晏壓著沉痛的眼底,生平頭一回對自己生起了厭惡的情緒。

  開始利用他的是自己,最想撇清關係的是自己,現在來尋求他的也是自己。

  但……卻別無他法。

  昨夜他陪著朝落在榻邊坐了整宿,思考著該把朝落安置在何處,宮裡是絕對不能待了,若在京城單獨選一處宅子,自個還有要事在身,把朝落隻身一人放在宅子裡,他肯定放不下心,畢竟還沒尋到沈言亭的下落。

  至於莊樾,傅時雨從開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人於他來說,太過邪乎和神秘,且定義不了好壞,朝落在他手上,他定是徹夜安不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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