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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會意,接過旁邊嬤嬤托盤裡的湯藥,慢慢朝地上的秋姨娘走去。

  秋姨娘瞳孔緊縮,意識到什麼,雙腳蹬著地,神色無助的拼命往後退,直到背靠牆角。

  迎春和那個嬤嬤輕而易舉的追上她,兩人一手扯住秋姨娘的頭髮,一手掰開秋姨娘的嘴,正準備往裡灌藥時。

  房門突地被人推開。

  祠堂里的眾人被驚動,齊齊轉過頭,往門外望去。

  傅時雨穿著一襲料子陳舊的青色布衫,擦肩而過的風捲起寬大的衣擺,這樣一個落魄書生的打扮,卻讓屋子裡的人不由自主的屏息斂氣。

  看著屋子裡混亂不堪的場面,以及角落裡泣不成聲的秋姨娘,那雙秀美的眸子裡卻絲毫不見驚訝和惶然,臉上像是蓋著一層清冷淡薄的光暈,竟是從一個男子身上瞧出幾分驚心動魄的美感。

  傅時雨邁開腿,施施然的跨進門檻,眼尾橫掃一圈,淡笑著說:「在忙呢?」

  閒聊似的語氣讓眾人忘了他是一個不速之客,面面相覷的停下手中動作。

  秋姨娘突然反應過來,神色激動的喊道:「救我!求求你!」

  這聲呼救打斷王夫人的愣神,她凌厲的目光落在傅時雨臉上,冷冷的問:「你是誰?」

  傅時雨勾唇笑著,良久,才輕描淡寫的說:「在下是來替夫人出主意的。」

  王夫人不明所以,皺眉道:「什麼意思?」

  傅時雨意味深長道:「夫人難道不知,王爺五天前啟程回京,今晚便會抵達京城。」

  這自然是胡亂編造的,之前偶然聽過楚東歌說起這回事,但廣陵王路上一直沒傳來消息,所以也不敢確定他什麼時候會抵達京城。

  此話一出,眾人登時失聲,王夫人更是嚇得臉色驟白,「此話當真?」

  傅時雨眼裡沉靜,意味不明的說:「夫人難道不奇怪,這種重要關頭,為何世子會突然離開王府?」

  本就心虛的王夫人更是嚇得魂不守舍,想起什麼,她又陰測測道:「你既然是世子的人,為何會幫我?」

  祠堂里噤若寒蟬,傅時雨像是沒察覺到緊繃的氛圍,泰然自若的說:「夫人有所不知。」

  「在下本是個郎中,來京城投親,沒曾想剛進城門,便撞上了世子,然後他便…把我……」

  王夫聽著他沒頭沒尾的話,蹙眉道:「怎麼了?」

  秋姨娘弱弱的抽泣聲也停下來,怔愣的望著他。

  傅時雨垂眸,眉間緊鎖,狹長漆黑的睫毛蓋住眼瞼,同時也隔絕了他們投過來的目光。

  他幽幽嘆息道:「這事著實有些羞於啟齒。」

  眾人心裡的癮兒被勾起來,見他遲遲不說,眼裡均升起幾分不悅,王夫人不耐煩的催促,「快說!後來怎麼了?」

  傅時雨眼裡滿是愁緒,語氣哀怨的說:「世子見在下生的貌美,竟起了歹心,不僅將我擄進府里,每日還……」

  見他又在重要關頭收聲,眾人氣的緊咬牙根,王夫人臉上更是風雨欲來,狠聲道:「他到底把你怎麼了!」

  傅時雨微微側過臉,藏住眼裡快溢出來的笑意,斷斷續續的說。

  「世子每…每日還強迫在下與他行苟且之事。」

  眾人譁然失色,靜默無聲。

  王夫人不敢置信的瞪著眼,連角落的秋姨娘也傻了,目光呆滯的望著他。

  雖然心知這番話太過匪夷所思,但瞧著他那張堪稱絕色的臉,又感覺一切好像都能說得通。

  王夫人如同抓住了什麼重要把柄,眼裡狂喜的呢喃著:「沒想到他竟有此等癖好…」

  傅時雨裝作沒聽到,重新面對王夫人,輕笑道:「在下可以幫夫人不露馬腳的除掉秋姨娘和她腹中孩子,而夫人只需幫我備點盤纏,助在下逃出王府即可。」

  王夫人狐疑的問:「當真?」

  傅時雨並不回答,只說:「選擇權在夫人這裡。」

  王夫人沉吟片刻,冷聲道:「你打算如何流掉她腹中胎兒?」

  傅時雨從袖裡取出一個青色玉瓶,笑容和煦,徐徐道來:「這顆藥丹是在下奔走各地,集齊所有偏方製成的,秋姨娘服下後,她便會陷入昏睡之中,因無法進食,腹中胎兒日漸虛弱,自然也跟著滑掉了。」

  這話全靠瞎扯淡,在場裡的人沒有大夫在,再加上前面還加了一記廣陵王今晚回府的重錘,所以王夫人望著傅時雨平靜坦然的臉色,不僅沒有一絲懷疑,還聽的很是認真。

  傅時雨把她神色收進眼底,笑吟吟的繼續說:「屆時王爺回府,夫人只需推說秋姨娘重病在榻,隨後靜靜等待秋姨娘的死期便可,而世子就算懷疑,也找不出任何證據。」

  王夫人雙眸一亮,催道:「那快……快給她服下去!」

  角落的秋姨娘憤恨的說:「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傅時雨笑容滿面,眼裡卻冷然無情,輕聲笑道:「各取所需而已。」

  「夫人身上正好有在下想要的東西。」

  秋姨娘沒想到這人雖生副好相貌,心腸卻這番歹毒冷漠。

  她死死瞪著傅時雨,嘴邊直呼世子錯把魚目當珍珠。

  傅時雨不見生氣,不疾不徐的走到她跟前,看到秋姨娘眼裡洶湧的恨意,他笑了笑,背對著王夫人,無聲又快速的說了句什麼。

  秋姨娘臉色微變,傅時雨已經伸手把那顆藥丹塞進她嘴裡,然後捏著下巴稍稍一抬,那藥就咕嚕從喉嚨里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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