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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晏臉上划過嘲諷,冷聲道:「罪臣何德何能,得以讓皇上掛念。」

  「王爺不必謙遜,你本事可大得很。」封長行微微笑道:「上能搶朕的皇位,下能搶朕的人,朕看你的本事不僅大,還通天了。」

  楚晏神色未變,一臉淡然,「皇上謬讚。」

  明明已經到了這種局面,他還是頂著那張不可一世的臉,仿佛不把世間一切放在眼裡,包括自己這個皇帝。

  意識到這點的封長行胸膛像是燃起了把無名烈火,兀自站立了好半晌,嘴角突然勾起一絲陰險的笑意,耐人尋味道:「七年前,你為了讓朕成為廢人,設計慕雲初給我下毒,結果最後她失蹤了。」

  「三年前,你遠赴邊關打仗,聽聞朕在朝中大放異彩,又準備陷害朕與亂黨勾結,最後查出來的卻是三皇子。

  「得知三皇子被發配封地後,你拼死驅逐匈奴,今年終於得以手握重權,聽聞父皇病重,你準備著手除掉朕,這樣待他駕崩之時,你便可以讓那前朝餘孽登基。」

  「沒想到一切朕早有安排,一旦策反,你便是自取滅亡。」

  「廣陵王可明白朕這番話是何意?」

  楚晏一言不發,神色晦暗莫測,讓人勘不破他心中想法。

  見他如此,封長行不急不慌,繼續笑道:「在你準備策反的這段時日,你可知傅時雨在哪兒?」

  聽到傅時雨的名字,楚晏的眼裡終於開始泛起點波瀾。

  封長行把他的異樣盡收眼底,臉上的笑容越發深意。他緩緩俯下身,貼近楚晏的耳側,一字一頓,語氣平和又殘忍。

  「他……就在朕的龍床上。」

  楚晏瞳孔一震,如同是被當場雷劈一般,僵硬在原地。

  偌大寢殿一時噤若寒蟬,案上無聲無息的繚繞這龍涎香菸。

  數息後,楚晏回過神,竟然開始不可抑制的狂笑起來。

  封長行緊蹙著眉,冷冷的看著他。

  直到笑到胸口發疼,喉嚨乾澀,楚晏笑聲才緩緩停下來,譏諷道:「皇上,大可不必為了報復我,說出這種讓啼笑皆非的胡話。」

  「傅時雨不過罪臣的一條走狗,他哪有資格和本事爬得了龍床。」

  封長行見他不信,也不生氣,拍了兩下手,柱子後面緩緩走出一道人影。

  待那人的五官逐漸變的清晰時,楚晏笑容一僵。

  「怎麼不笑了?」封長行笑眯眯的問道。

  從柱子後走出來的人正是今早送他們出城的傅時雨。

  他依舊穿著那身乾淨的晃眼的白衫,見到地上被五花大綁的楚晏,他沒有任何反應,無動於衷的在封長行面前跪了下來。

  「陛下。」

  封長行勾唇,伸手扶起他,看到楚晏猙獰的神色,他臉上的笑容更顯惡意,伸手把傅時雨摟在懷中,曖昧不清道:「愛卿,身子可好了?」

  傅時雨輕輕點頭,「好了。」

  「那好。」

  封長行猛地抱起他,大步踏上了台階,把人輕輕放在軟榻上,低沉笑道:「那朕今晚好好疼你。」

  傅時雨臉上升起一絲薄紅,不僅沒拒絕,反而勾住了封長行的脖頸,嗓音柔柔的,似十月秋水。

  「陛下,還有人在。」

  這是楚晏從未見過的面孔。

  他和傅時雨僅有的幾次床事,每次那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隱忍克制的,從不曾像現在這樣,面露紅潮,滿目春情。

  府中每個人都說傅時雨對廣陵王情真意切,視他如命,連楚晏自己都是這麼認為。

  直到臨死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場耗時多年的騙局。

  「傅時雨。」

  楚晏驀地出聲,打斷軟榻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他說的一切可是真的?」

  他為人從來都是殺伐果斷,乾脆利落,不見有過拖泥帶水,唯獨在這件事上,他遲疑了。

  這人對自己多好,他從來都是清楚的,

  當年初到邊關,他經驗不夠,被匈奴困於峽谷,傅時雨單槍匹馬,獨闖虎穴,九死一生把自己救出來。

  後來他被身邊親信所傷,中了劇毒無比的三石散,原本活不過七天,為了解毒,傅時雨又奮不顧身的前往極寒谷求藥,結果被裡面的寒氣蠶食經脈,從此成了廢人。

  回京前不久,他派傅時雨護送沈言亭去往濟陽,沒曾想途中遭遇刺客,他替沈言亭擋了一劍,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

  如此種種,已經多得數不過來,楚晏清楚明白這輩子欠這個人太多,今生已經沒機會了,原本打算來世再還,可……

  如今卻告訴他,一切的一切只是傅時雨運籌帷幄的『計劃』,而自己也只是這人計劃中的一枚棋子。

  這叫他如何能相信!

  塌上的傅時雨輕輕一笑,那張臉明暗交替,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妖冶和危險。

  「是。」

  他回答的很乾脆,打破楚晏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倖。

  心裡的那根弦『啪』的一聲斷了,思緒一空,張了張嘴,喉嚨堵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抬頭再見著軟榻上那不堪入目的畫面,胃裡登時翻江倒海,他竟然怯弱的緊閉起眼睛。

  好在沒一會兒,就有太監總管率人上來,七手八腳的把他拖拽到一間陰暗潮濕的密室。

  辛辣冰涼的酒液滑入喉嚨,灼熱得刺痛感仿佛燙傷了五臟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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