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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程由孫言全程操辦,也沒跟嚴海安透個氣,嚴海安一頭霧水,此時只知道跟著孫言走。他英語勉強可以與人交流,法語卻一竅不通,對周遭情況一片陌生。

  嚴海安坐上飛機:“我們要去哪裡?”

  孫言道:“酒莊在波爾多,先去那裡。”

  聽他不再多介紹什麼了,嚴海安也沒多問,反而是酒莊那邊的副經理王越主動道:“波爾多是是全世界優質葡萄酒的最大產區,很多著名的酒莊都在這裡。”

  往窗戶外看的嚴海安隨口道:“你說拉菲嗎?”

  “對,在波爾多的菩依樂村。”王越介紹道,“雖然在普通大眾里最著名的可能是拉菲,但是在拉菲和其他幾個一級酒莊之上的還有一個超一級酒莊,您知道嗎?”

  嚴海安對酒也算做過功課,轉過頭:“呂薩呂斯酒堡。”

  王越笑道:“原來您也是懂行的。”

  這時孫言才懶懶地開口道:“莊裡有他家的酒吧?到時候嘗嘗吧。”

  王越便閉了嘴,只是打量嚴海安的目光多了幾絲好奇。

  這次只要一個多小時就落了地,也有人早早等著來接。一路開車過去,窗外的風景已變成了田園風光,在每一個細節處都充滿了異國情調,嚴海安看得饒有興趣,交錯的山丘上種植著葡萄,此時不是成熟期,只有葡萄藤纏繞在搭好的架子上。

  路隨著周圍的起伏漸漸變窄,嚴海安意識到快到了,轉彎處路邊豎起的牌子上用法文寫著莊園的名字,在它身後幾百米處是白鐵做的大門,遠遠就能望到。

  早就在網上搜過各類酒莊的照片,真正看到古堡一樣的建築外沿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嚴海安還是有點震撼,他走下車的時候恍惚覺得會有一排穿著傭人裝的男男女女站在大門口夾道歡迎。

  幸好沒有這麼狗血,司機把車停到了別墅外,外面只有一個經理一樣的人等著,態度熱情地沖孫言迎了上來。

  孫言對外都是酷酷的樣子,也沒怎麼理人,回自己家一樣地往裡走,好在周圍的人都習慣了他這種頤指氣使。嚴海安跟在後面,把行李提了下來,經理抽空和他打了個招呼,他禮貌地回了個笑。

  經理以為他是跟班,也沒想著要幫忙拿一下。孫言等他走到身邊時自然地伸手提了過來,把經理駭了一跳,這才趕緊要獻殷勤。

  經理拿著行李道:“之前只說要安排一間房,孫總您看要另外打理出房間嗎?”

  孫言給了他一個別多管閒事的眼神:“不用。”

  經理愣了愣,見兩人已經走過了他,忙跟了上去。

  臥室完全是歐式貴族風,Kingsize的四柱大床,吊著手工刺繡的華麗床幔,羊絨的地毯,整個一金碧輝煌,嚴海安走進去的時候簡直有點身心不適。

  孫言卻很自在,一下倒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累死了,每次來這裡都這麼折騰。”

  嚴海安走到陽台,往外一看全是葡萄田:“但是很美啊。”

  “這後面還有個湖泊和游泳池,晚了帶你去。”孫言手枕在腦後,閉著眼睛,“過來親一個。”

  嚴海安莞爾一笑,走回床邊,彎腰在他唇邊一吻:“你這睡美人也太大隻了。”

  孫言沒有睜眼,嘴角翹了翹:“晚上想吃什麼,可以打個電話和廚師說。”

  “算了,我也不知道想吃什麼,別人煮什麼吃什麼。”嚴海安乾脆也躺到他身邊,眯著眼睛睡了一會兒。

  晚飯是王越來叫的。雖然不是葡萄採摘季,且並不對外開放,這裡的工作人員也不少,住滿了員工休息室。

  前菜佐的是唐培里儂,餐後酒就上了呂薩呂斯酒堡的貴腐甜酒,嚴海安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只覺得味道確實超過他以前喝過的任何白葡萄酒,些許糖分掛在杯壁上,讓整個酒杯都閃爍著奇妙的金色。

  這頓飯大概是來討好老闆的,從材料到手法無一不精緻,味道極好,再配上各種美味的葡萄酒,把嚴海安吃得肚皮滾圓。他舒舒服服地消了食,被孫言拖到別墅後面的游泳池遊了幾圈,夜晚的空氣還有點寒,但兩人在裡面胡搞瞎搞互相摩擦了一番也沒冷著。

  在酒莊的日子無所事事,但嚴海安來看,這裡太美了,不是指風景,而是那種氣氛,在這裡虛度光陰都是值得的。他很多年都沒有這麼放鬆過了,就好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習慣了勞累,不坐來休息時都不覺得疲倦。

  看來聽孫言的安排是對的,來這麼一趟,簡直洗滌身心。

  在這種無所事事中孫言生日到了,孫言沒有告訴其他人,就他和嚴海安知道,孫凌隔著大洋彼岸打了個問候電話來。兩人也沒吃蛋糕,跑到酒窖里開了孫言親手封的一桶酒,喝到後面味道都記不得了,只記得到處都是葡萄酒和橡木桶的氣味。

  等過了最重要的生日,孫言開始帶著嚴海安正式遊玩,他們離了波爾多,去了阿爾卑斯,轉道藍色海岸和大西洋海岸,最後去了羅亞爾河谷。因為不趕時間地進行深度游,整整耗費了一個月。

  沒有帶助理,嚴海安又不懂法語,這一路都是孫言打理過來的。嚴海安這才發現他居然能說一口不錯的法語,對交通和住宿也十分熟悉,明明平時表現得就像個五體不勤的巨嬰,這會兒卻又把兩人的吃住行玩計劃得井井有條。

  有人說旅行是看清一個人的最好方式,嚴海安覺得自己好像重新認識了孫言,這個人既能坦然享受優渥的生活,必要的時候也足有擔當。

  回了波爾多,嚴海安這才有空關注比賽的消息,開始他們的環法之旅前他每天都要打電話問莫易生報名的情況,都回答的是何苓去處理了。這話聽得嚴海安一點也不放心,專程要了何苓的電話打過去問了細節。

  孫言看他這麼惱火,不得不讓留在國內的蘇印跑去伺候莫易生,免得嚴海安再放太多心思在這上面。

  1個多月,結果應該出來了。嚴海安先是在網上隨意查了查就跳出了消息。

  《中國青年畫家何苓榮獲第九屆A國肖像協會大獎賽優秀獎》

  嚴海安:“……?!”

  嚴海安跳了起來,孫言被他唬了一跳:“幹什麼?”

  嚴海安根本沒心思回他,匆匆點開新聞一看,當頭就是得獎畫作,赫然就是他親眼盯著莫易生畫的《晚餐》。

  “臥槽……”嚴海安往下讀:

  ——(A國當地時間4月14日)第九屆A國肖像畫協會國際大獎賽評審委員會發來賀信:宣布中國青年畫家何苓的油畫作品《晚餐》榮獲本屆國際大獎賽優秀獎。

  這是上一周的新聞,嚴海安臉色一白,手都抖了,喃喃自語:“怎麼回事……”

  孫言察覺出他的神情不對,皺起眉來:“發生什麼事了?”

  嚴海安趕緊打開在國外一直關閉的手機,瘋狂地打莫易生的電話。

  沒人接。

  孫言看這人都要急傻了,握住他的肩膀沉聲道:“到底怎麼了?你冷靜點!”

  “易生的畫被盜用了,操他媽的,我就知道何苓不是什麼好狗!”嚴海安強行冷靜下來,對孫言道,“我聯繫不上易生,你打電話給蘇印問問看,現在情況到底怎麼了?”

  孫言聞言立即給蘇印去了電話,但是蘇印也很懵。他是在報名之後才跟過來盯梢的,對之前的道道完全不明白,莫易生每天都跟自個兒的好朋友在一起,他顯然是個電燈泡,便和跟嚴海安時一樣,默默地隱藏,只等有需要的時候隨時提供服務。

  誰會想到能出這種差錯呢?

  吩咐蘇印馬上去畫室和家裡找人,孫言又立即定了回國的機票。

  嚴海安躬身坐在沙發上,兩手絞在一起:“……是我的錯。”

  孫言大步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抱住他道:“這不是你的錯。”

  嚴海安看向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無助和悔恨看得孫言心疼:“我應該看著他的。”

  自己一直都覺得何苓是不可交的人,本不該默認把莫易生的事情委託給這種人。可嚴海安也萬萬想不到,何苓有膽子做出這麼不要臉又如此有風險的事情。

  “他不是你的責任,也不該是任何人的責任。”孫言一手覆在他交握得太緊的手上,“莫易生是個成年人,他早就必須對自己的一切負責。”

  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莫易生都沒通知自己?嚴海安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止是這次……是我的錯,我太寵他了,讓他不知道人心險惡。”

  “沒事的。”孫言輕聲安慰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們馬上就回去。”

  嚴海安因他的話平復了幾分心情,蘇印的電話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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