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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海安的肩膀都被這個只知道用蠻力的牲口給捏疼了,不自覺地抬起手揉了揉。孫言忽然握住:“你手怎麼了?”

  手錶隨著動作往後滑了點,露出青腫的手腕,孫言還沒等嚴海安回答就想起這是昨晚自己搞的。

  他懊惱地偷看嚴海安:“怎麼會腫得這麼厲害……你沒擦藥嗎?”

  嚴海安臉上毫無波動,想要收回手:“沒那麼嚴重。”

  孫言不肯放手:“胡鬧什麼?沒看到都腫了嗎?我家專門找人做的藥膏好用得很,現在擦了晚上就能輕鬆很多,跟我回去。”

  剛才經過了那麼一場,嚴海安心裡還是有些怪怪的:“不用了。”

  孫言還想說什麼,卻鬆了手,低聲道:“那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回去拿。”

  “不用……”嚴海安被他小小地震了一下,孫言一貫都是張狂霸道的,說話從來不和人商量,很難看到他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看孫言二話不說真要轉身就走,嚴海安叫住他:“你……等等,你哥昨晚上已經給過我一瓶了。”

  “那你怎麼不擦?”孫言立刻回來,“藥呢?”

  嚴海安皺眉道:“放家裡了。”

  “那就去你家。”孫言從善如流,牽著嚴海安就往外走,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把嚴海安的左手換成右手,這次特意放鬆了力氣。

  他這樣,嚴海安反而不好掙扎了,被他牽著往外走,依然拒絕道:“真的沒有必要,也不是很疼。下了班我回去自己擦。”

  孫言頭也不回地道:“不行,我看著難受。”

  兩人拉拉扯扯地走到門口,嚴海安只來得及和吳紡兩人交代了兩句就被人拖走了。吳紡和李金晶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發展。

  孫言開車到公寓樓下,跟著嚴海安上了樓:“你家住這兒?一個人住嗎?”

  嚴海安拿鑰匙開門:“這是易生的房子,我暫時住在這裡。”

  “什麼?”雖說這事兒也不出預料,但孫言真聽到耳里時感受難以形容,“你沒地方住嗎?你想住哪兒?我城區裡有五六套精裝房吧,隨時住進去都沒問題,隨便你選。”

  嚴海安:“……”

  不想理你。

  門沒鎖,可房間裡沒人,顯然是莫易生出門又忘記鎖門了。嚴海安對孫言道:“你先坐一下,想喝什麼?”

  他在這個屋子裡顯得很熟稔,儼然是半個主人。孫言更感不是滋味:“不用了,藥放你臥室的吧?”

  他也沒等嚴海安說話,就尾隨嚴海安進了房間,一邊走一邊挑剔地說:“這房子好老啊,格局不太好,住起來肯定不舒服吧?你這臥室還沒我衣帽間大……”

  嚴海安腦子還混亂得很,聽他在那兒瞎比比,忍無可忍地道:“閉嘴!不然就給我出去。”

  孫言憤憤不平地安靜如雞。

  嚴海安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上正對著窗戶,上面放著個筆記本,一些雜物和桌上簡易書架。

  被子一絲不苟疊出軍訓的氣質,孫言站在旁邊欣賞了一下,才一屁股坐了上去,四處打量,牆壁上乾乾淨淨,沒掛任何一幅畫,單從房間布置上來說一點看不出來是個從事藝術行業的人。

  嚴海安從衣櫃的抽屜里拿出那一小罐的藥,嘆了口氣,轉過身也坐到了床上。他本是想當著孫言的面塗上,沒想到孫言極其自然地接了過去,打開來給他擦藥。

  孫言的手法居然還挺好,只有一點點痛,按下去的時候有股腫脹感,但被按過後又覺舒服得多了。

  這狹小的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接觸的地方也只有手腕那一小片,拘謹又親密。

  嚴海安不得不找點話說:“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孫言低著頭,手上的力度始終適中:“以前和孫凌老打架,打著打著就會了。有時候互相揍得鼻青臉腫,最後還得互相擦藥。”

  “原來如此。”嚴海安看他低著頭,認真而仔細地幫自己揉著手腕,下午炙熱的光從窗戶打在他們的側面,溫度猶如實質,帶著一種重壓貼在臉上。

  約莫是那光線有些刺眼,孫言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嚴海安的手腕上,都想不起躲一下。

  這個人喜歡我。

  嚴海安突然真正意識到了這件事。

  第27章 包吃包住

  有多少年了?

  如果形容對人動心可以用“小鹿亂撞”這樣的說法,嚴海安覺得自己胸口這隻小鹿可能在當年就一頭撞死了,並且場面一度十分慘烈。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以為自己是愛莫易生的,莫易生給他的感覺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安全乾淨,又像一幅畫,美好純粹。正因如此才不會傷害自己,讓嚴海安可以放心地和他來往。

  所以他照顧莫易生就像照顧一個小孩,欣賞莫易生就像欣賞一幅佳作。嚴海安也不是沒有經歷的人,很快就明白這種無欲無求的感情算不得愛情。

  不知何時,孫言的動作停了,只是默默地握著嚴海安的手腕,拇指在消淡了不少的傷痕上摩挲著。

  忽然,他握起嚴海安的手,低頭在手腕內印下一吻。那片皮膚本就嬌嫩,在長久的按摩下更是敏感,嚴海安甚至顫了一下。

  “對不起。”

  嚴海安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孫言怎麼可能用這種語氣說這樣的台詞呢?

  孫言握起他的另一隻手,垂下頭,把臉埋在他的手掌里。掌心能感到灼熱的鼻息,隨著脈搏的頻率在嚴海安的心中如羽毛般吹拂著。

  這是這個男人示弱的方式,嚴海安感到一種遲到的震撼。

  他微微張了張嘴,看到孫言從他掌中抬起頭,望著自己。

  “你願意和我試一試嗎?”

  當反應過來時,這句話已經說出去了。在一瞬的難為情後,他不禁如釋重負。日常生活中的悲劇總是在靜靜地發生,讓他們知曉了“失去”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卻終究是按捺不住摸索的衝動,走到了這一步。

  孫言大概是笑了笑,卻是皺著眉頭的:“試一試。”

  這像一個答覆,又像一個問句,充滿著說話者不自知的猶豫。嚴海安咽下一口嘆息,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吻一觸即分,仿佛只是為兩個人的契約蓋了一個章。

  嚴海安嚴肅道:“雖然我不知道我們倆能在一起多久,但我會認真對待我們倆的關係。希望你也如此。”

  孫言聞言直起身,手還握著他的,眉頭並未鬆開:“我哪裡不認真了?還有你說話要算話,和我都這樣了,住在其他男人家裡算幾個意思?”

  嚴海安覺得這男人真是有毛病,他媽的溫情不到三分鐘就開始暴露本性:“我在和你談戀愛前就住在這了,有什麼問題嗎?”

  話說他們倆這樣算哪門子談戀愛?

  明明是在冷聲反駁,卻不知是哪個詞戳到了孫言的神經,他先是怔了怔,眼睛一亮,嘴角翹了翹,竟然好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假意咳嗽了兩聲:“以前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以後不能這麼做。”

  嚴海安反問:“我要搬出去了誰來照顧易生?我身為他的經紀人和助理,你說這合適嗎?”

  孫言不以為意地道:“他多大個人了要你照顧?而且照顧這種事誰來不成非要你?我幫他請個保姆就是了。一個不夠請兩個,司機廚師管家助理,都給他配上。”

  嚴海安很想給他看看自己的白眼,這完全不是一碼事。

  兩個人扯了半天,孫言就又有點火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搬出去,要麼我住進來。”

  嚴海安:“……你能講點道理嗎?”

  先不說莫易生同意不同意了,這是人家的房子,退一萬步,就算同意了,孫言願意住這還不如他家衣帽間大的臥室嗎?

  孫言一副“你怎麼這麼麻煩還好我溫柔”的遷就表情,屈尊紆貴地思索了一番:“你不就是想就近照顧他嗎?這附近我就有房子,也隔得不是很遠,你和我搬過去,來去也方便。反正我不想再和我哥一起住了,三十多歲的人,整天嘮嘮叨叨的。”

  他越說越興奮:“走,我帶你去看看房子。”

  嚴海安:“……走什麼走?我同意了嗎?”

  可孫言正在興頭上,已經完全無視他的意見了。嚴海安無奈地被他叼著往外竄,路上也在反省,既然他和孫言算是正式交往了,他就該對孫言負起責任了。如果孫言真的這麼忌諱他和莫易生的事情,避點嫌是應該的。

  孫言說是不遠,開車也到底費了十多分鐘,走路是肯定不方便的。這個高檔小區是躍層的,上下都是套三的規格,孫言住的是7躍8,樓層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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