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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方面注意到了這些秘密資料的泄露,情報部門為此傷透腦筋。他們進行了暗中調查,卻沒有什麼進展。無論是加德納的競選班子成員,還是與斯塔休斯公司有關的人,都沒有跡象表明他們曾收買能夠接觸到此類資料的人員。在保管這些資料的電腦系統中,也沒有黑客侵入的痕跡。

  加德納在情報局的報告中成為了一個神秘的人。

  當“電腦人”們聚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電腦中樞里閱讀這份報告的時候,全都哈哈大笑。

  在民意調查中,加德納的支持率已領先於現任總統,很明顯的,其他幾位候選人的實力完全無法與他們兩人競爭。

  現任總統阿里用來攻擊加德納的殺手鐧就是他的富有。他要人們警惕,一個如此富有的人如果再掌握了國家賦予的權力,非常可能會用這樣的權力來為自己的家族謀取更大的利益。

  加德納的競選班子對此說法給予了有力回擊,並要求現政府向人民公開其財政支出狀況,並要求國家審計部門公布過去四年的審計報告。

  甚至有媒體乾脆說:“財富掌握在阿拉伯人的手中,總比有些人雙手奉送給外國人好。”

  這些說法漸漸演化成現政府有“賣國”行徑的暗示……

  近年來,分布在伊拉克各地的美軍基地不斷發生美國士兵侮辱當地女性、打架鬥毆、交通肇事、縱火和污染環境等事件,給當地的社會秩序和居民生活帶來了很大威脅,使各地居民反對駐伊美軍的呼聲日益高漲。

  各地襲擊美軍的事件不斷發生,有些城市還常常發生當地的伊斯蘭武裝與美軍的小規模戰鬥。而在沒有發生武裝襲擊的城市裡,緊張的美軍士兵卻屢屢發生誤殺平民的事件,由此不斷引發反美大遊行。

  在這些事件中,加德納的身影處處閃現。他會在第一時間趕去看望受害者及其家屬,並向他們捐款,以示慰問。

  其後,自由伊拉克黨在巴格達舉行集會,加德納發表演說,用非常強硬的措辭要“侵略者滾出去”。

  他慷慨激昂地說:“這些侵略者給我們帶來的是恐懼、恥辱、傷害和死亡,而不是他們口口聲聲所宣稱的民主、自由與人權。我們要採取行動,推翻由新十字軍強加給我們的枷鎖,摧毀這個令人作嘔的制度。這是貪污腐敗、裙帶關係、背信賣國的時代,也是伊拉克的漫漫長夜即將結束的時代。讓我們行動起來,建立新的伊拉克。這將是一個擁有主權的自由共和國,一個真正的阿拉伯民主共和國。”

  他的演說引起了強烈反響。集會現場山呼海嘯,在場的軍隊官兵們也紛紛鳴槍表示支持。

  幾天後,一枚火箭彈呼嘯著she向坐落在共和國廣場旁的總統府。總統及其他政府官員均沒有受傷,但總統府的工作人員有三人被炸死,多人受傷。

  沒有任何組織表示對此事負責。

  伊拉克政府發言人在記者招待會上強烈譴責了恐怖活動。但多家媒體指出,這次行動很可能是某個激於義憤的伊拉克人不滿政府的優柔寡斷而做出來的獨立事件,由此可以看出伊拉克的普通民眾對現政府的不滿情緒已達到最高點。

  伊拉克政府陷入了空前的信任危機。

  此時,被美國軍方秘密培育的一千名用於特種作戰的克隆戰士已經被電腦人悄悄喚醒。他們在電腦人的幫助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出隱在內華達沙漠中的基地,輾轉搭乘斯塔休斯石油公司的專用運輸機和油輪,陸續到達了伊拉克。

  至此,全球絕大部分的複製人都已齊聚中東。

  加德納和傑克坐在巴格達的辦公室里,分食著一袋奶油爆米花。

  傑克笑嘻嘻地對加德納說:“我看,現在我們是穩操勝券了。”

  “是啊。”盤古樂呵呵地引用了一句中國的著名成語。“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第39章 譬如朝露 1

  英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屋裡很安靜,只有各種正在運行的醫學儀器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窗外艷陽高照,雖然有厚厚的窗簾遮擋,但仍有一縷驕陽頑強地透過fèng隙,將強烈的光影打在牆上。

  英翔茫然地凝視著那一道光影。良久,他才意識到耳邊不再有雷鳴般的轟響,腦海中也不再翻騰不休。但是,他仍然覺得身體裡的每個細胞、每根神經都十分痛苦,感覺整個身體像一具石雕,重逾千斤,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走廊上響起了急促雜沓的腳步聲。很快,門被推開了,一大堆人涌了進來,圍在病床四周。

  英翔對此漠不關心。他一直盯著那束光線,眼前開始出現一圈一圈模糊的光暈,身體裡產生了一種沉重的墜落感,令他暈眩。

  桂森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責備地看著護士長,輕聲說:“怎麼回事?我說過不能有強烈的光。”

  一個小護士立刻過去將窗簾拉嚴實,那縷陽光便消失了。

  英翔的眼光卻依然盯著剛才那個地方,一動也不動。

  桂森關切地看著他。英翔的眼睛裡滿是陰翳,而且流動著一些變幻莫測的東西。他看看腦電圖,英翔現在的腦波不再像以前那樣混亂不堪了,顯得平緩了一些。

  他輕聲叫他:“小翔,小翔。”

  那聲音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才穿過重重迷霧,傳到英翔的耳朵里。他覺得很茫然,不知道為什麼有人在叫自己,但還是本能地閉了閉眼睛,仿佛在示意自己聽見了。

  他周圍那些醫生、護士彼此交換著興奮喜悅的目光。

  桂森和藹地微笑著,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英翔忽然覺得一陣顫慄,然而卻沒力氣閃避。桂森注意到了他眼裡那種突如其來的恐懼,忙收回了手。過了很久,英翔才勉強平靜下來。

  桂森輕柔地對他說:“小翔,你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你要好好休息,好嗎?”

  英翔沒有任何表示,又閉上了眼睛。

  桂森帶著醫護人員出去了。他再次嚴厲地重申紀律:“進入這個病房,一定要小心,不能有強光,不能有聲音,還有,除了必要的檢查和治療外,不要觸碰他的身體。”

  他一回到辦公室,英奇的電話就到了。

  “他醒了?”英奇問道,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桂森微笑著看著屏幕上的他,點了點頭:“是的,他醒了。”

  “他……怎麼樣?”

  “我認為他的神志是清醒的。”

  “他……說什麼了嗎?”

  “不,沒有,他不可能有力氣說話。”桂森溫和地說。“我們要耐心一點。”

  “當然,當然,我明白。”英奇連連點頭。“我可以來看看他嗎?”

  “可以。不過最好不要跟他說太多話。還有,不要碰他。”

  “我知道,我知道。”

  等英奇急匆匆地趕到醫院,英翔卻已經疲倦地睡著了。他站在床邊看了兒子很久。

  想起桂森告誡的“不要碰他”,他的心裡一陣劇痛。根據口供,他知道賽義夫不僅對用“挖掘機”對英翔殘酷折磨,而且還對他進行了殘忍的性虐待。種種令人髮指的暴行連續不斷地施加於英翔身上,卻只是為了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看著那些恐怖分子和“醫生”的供述,英奇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兒子。

  他忍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想輕撫兒子的衝動。等了半天,英翔也沒有再睜開眼,他只得離開病房,去找桂森。他要知道兒子現在的病情以及後續的治療方案。

  桂森在電腦上調出英翔的病歷,冷靜地對英奇說:“小翔的情況我在三個多月前就對你說過了,當時的推測是他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說實話,他今天能夠甦醒,真是一個奇蹟。根據我們的檢查,‘挖掘機’已經徹底破壞了他的身體,尤其是神經系統,遭受到毀滅性的重創。我們一直與德國方面保持著醫學研究上的聯繫,他們那個上過‘挖掘機’的人比小英翔承受的刑訊要輕得多,因此他的身體很快恢復了,但精神卻徹底崩潰。我們已經得到消息,上個星期他在自己的寓所開槍自殺了。至於那個美國人,回國後不久就死於腦溢血。而根據參與了‘挖掘機’刑訊的那幾個‘醫生’的供詞,我們認為小翔的身體和大腦所受到的破壞比那兩個人要嚴重得多。”

  英奇當然也知道那個美國人和德國人的情況,此時聽著桂森的解釋,雖然表情仍然鎮定自若,其實卻憂心如焚。

  桂森的神情顯得有些異樣:“讓那幾個‘醫生’劊子手奇怪的是,他們一直將‘挖掘機’的衝擊度保持在6級,最後一次甚至衝到了7級,而小翔不但沒被摧毀,撐了下來,而且還沒有讓他們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對此也十分驚異。我與凱特公司聯繫過,他們的專家對此十分驚異,感到不可思議。坦率地說,每個腦科專家都會對這個病例極感興趣。人類的大腦一直神秘莫測,即使人類現在已經登上了火星,但對自己的大腦仍然沒有完全了解。唉,說實話,如果這個病人不是小翔,我真有想剖開他的腦子仔細瞧瞧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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