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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謁部落始終守在祖地,無法種植食物,他們就靠狩獵為生,為了活下去,他們甚至敢對龍獸下手。過去,每年獸cháo期,他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獵殺大量龍獸猛獸,把這些獸肉凍在終年積雪的地方,供整個部落食用。

  為了活下去,在與凶獸不斷搏鬥的過程中,摩謁部落的人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在他們部落獸人的出生率奇蹟般的比純人還要高,他們中為數不少的獸人戰士甚至不依靠任何外力,就覺醒了血脈之力,戰鬥力完全不輸長河城裡那些修煉過功法的戰士,十分兇悍。

  雖然在外人看來,摩謁部落的人生活非常艱難,但他們自己並不怎麼覺得。以前寒冬季里,在很多部落都餓得過不下去的時候,他們還能躲在洞穴深處,天天頓頓吃肉,鮮少有挨餓的時候。

  然而,近些年,隨著小冰河期結束,寒冬季漸漸恢復正常,一年一度的獸cháo慢慢消失,他們的日子反而變得艱難起來。

  沒有了獸cháo,大量龍獸南遷,能夠在苦寒之地生存野獸實在不多,很快,摩謁部落的人就發現他們找不到足夠的食物了。

  為了填飽肚子,摩謁部落不得不漸漸向更加暖和、食物更充裕的南方遷徙,在他們遷徙的過程中,長河城派出的商隊,成功與他們搭上了線。

  幾次滿意的交易過後,摩謁部落的人跟長河商隊的人結下了不錯的交情,後來,由商隊的人搭線,他們中少部分人來到了長河城,他們見識到了長河城的繁華富裕,也很好運的見到了長河城的首領和大巫……

  然後忽然某一天,摩謁部落得到了大量的糧食,得到了大量珍貴的鐵製農具,得到了珍貴的糧種,得到了大量乖順的牲畜崽子,他們挑選了一片還算肥沃的土壤,在那裡紮根下來。

  不知不覺,幾年過去,原本只有幾千人的摩謁部落發展成了寒北之地最大的部落,人口翻了好幾番。

  毫無疑問,摩謁也是溪谷的心腹大患之一。

  溪谷部落內。

  一個人慌慌張張衝到年輕的首領面前:“首領,首領不好了,摩謁怪物打過來了,他們打過來了!”

  戰爭,一觸即發。

  第一八五章 地牢

  長河城很大,正值一年中的交易旺季,每天有大量的人進出長河城,多幾個人少幾個人,根本沒有人會注意。

  巴旦迷迷糊糊醒過來,睜眼發現周圍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身下是cháo濕的泥土和枯糙,入鼻是一股濃濃的腐臭味。

  這是哪兒?

  他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記得前兩天旅館的人告訴他們,長河城為他們提供的免費食宿已經結束了,他們如果想要繼續住在旅館就需要付錢。

  鹽城那邊的通用貨幣是蚌珠和粗鹽,在鹽城和翼虎城以及周圍的大小部落里,蚌珠和粗鹽跟長河城的錢幣一樣,可以交換到各式各樣的東西。粗鹽不好攜帶,但蚌珠很小,在鹽城,通常一顆蚌珠可以換一筒粗鹽,他們這次出來遊歷的時候,帶了不少蚌珠。

  一路上他們幾乎沒怎麼動用這些蚌珠,他們本以為這些蚌珠可以支撐他們在長河城再生活一段時間,起碼可以支撐到他們找到卡拉曼達。哪知長河城裡只認長河部落發行的錢幣,根本不要蚌珠。偌大的長河城裡,只有一兩家專門賣飾品服裝的小店,見蚌珠潤澤漂亮,可以拿來做項鍊和裝飾,願意收購,但是他們給的價格實在太低,一顆蚌珠只給一毛錢,十顆蚌珠才一塊錢。

  在長河城裡,一塊錢可以換到一斤雪鹽,一斤雪鹽跟一筒粗鹽差不多,按照這個價格來算,蚌珠的價格被壓到了原來的十分之一。

  他們帶出來的蚌珠不少,但是按照這個價格,也換不了多少錢幣。

  他們正猶豫不決的時候,有個個子不高的獸人建議他們,跟他們一起組隊去黑色森林狩獵,城內有專門收獵物的地方,價格不低,如果運氣好,一天可以賺上百塊錢。

  但是黑色森林現在是長河城的地盤,不是長河部落的人,或者沒有長河城的人帶領,外人是不允許的進去的,一旦被長河城的守衛發現,輕則沒收獵物,重則關進監獄。

  說起監獄,長河城很多人都十分恐懼忌憚。隨著長河城的發展,多少會滋生一些不和諧的因素出來,律法約束必然伴隨著強有力的懲戒,於是監獄就誕生了。

  長河城的律法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寬鬆和人性化的,犯點小錯被抓一般交點罰款或者做一段時間義工就行了,但如果是出現了原則性的錯誤比如偷稅漏稅、故意傷人、泄露部落機密等重罪,就會被直接收押關進監獄。

  不同的罪狀有不同的量刑標準,服刑時間,犯人服刑期間會被剝奪居民身份,罪犯的地位比奴隸還低,而且會被部落分配到最髒、最危險的地方工作,每天勞作的時間比奴隸還要長,但沒有任何報酬。

  當然,如果犯了更嚴重的罪,會被直接砍頭殺死。

  亂世用重典,長河部落現在雖然算不上亂世,但也遠遠達不到太平盛世的標準,律法該嚴的地方絕不能鬆懈。

  當時,巴旦他們猶豫了一下,本著不節外生枝的想法,同意了跟那個矮個子獸人組隊進黑色森林打獵。

  那個矮個子獸人還帶了三個同伴,他們四個都是弱獸獸人,巴旦他們仗著自己是猛獸獸人,科勒和姐姐巴莎都覺醒了血脈之力,比一般的獸人強了不知多少,根本就沒擔心過那四個弱獸獸人敢對自己不利。

  一路上,那四個獸人一直很老實,他們似乎經常在黑色森林裡打獵,很容易就發現了獵物的蹤跡,他們甚至很好運的發現了一群角鹿。角鹿個頭不算大,但是難以飼養,偏偏鹿血鹿肉鹿角都有些不可言說的奇妙功效,因此,長河城裡角鹿的價格早就已經漲到了跟蠻牛一個價。

  一頭角鹿能換幾十塊錢,他們獵到足足二十多頭,大家都高興壞了。

  牽頭帶他們進森林的弱獸獸人提議大家在外面把晚飯解決了再回城,然後大家就找了個地方,把一些品相不太好獵物拿出來烤了。

  那幾個獸人打獵的本事不怎麼,烤出來的肉著實美味。

  回想起那烤得金黃焦蘇的長牙肉,撒上一點長河城特有的調料和香料,巴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

  他記得自己啃了好大兩隻長牙,還吃了一腿角羊,然後,然後……醒來就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了。

  “糟了,一定是那四個該死的傢伙!”巴旦後知後覺的喊了一聲,他想從地上站起來,結果發現自己的力氣好像被抽乾了一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正在這時,忽然頭頂的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後,一道光線從外面照了進來,藉助這微弱的光線,巴旦終於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一個低矮cháo濕的地窖(牢),四周是長河部落特有的磚塊築起的厚牆,正面還有一道不大的鐵門,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鐵門下方打開了一道洞口,一隻毛絨絨大手送了一盆煮得黏糊糊的食物進來。

  “你是誰,放我出去!該死的傢伙,你們長河城的律法不是很嚴嗎?你們私吞我們的獵物,還把我們關在這個鬼地方,就不怕被你們的律法制裁嗎?”巴旦大吼道,他拼命爬到鐵門旁邊,心裡憤怒極了。

  哐當一聲,鐵門洞口闔上了,腳步聲繼續向前,不斷有哐當聲發出,很快,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巴旦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馬扯著嗓子大聲吼道:“阿姐,阿姐是不是你?你是不是也在這兒?”

  “巴旦?是我!你也被關進了?巴爾呢?科勒呢?他們有沒有跟你在一起?”巴莎剛剛說完,外面傳來一陣激烈的踹門聲和一聲憤怒的獸吼。

  面對這種可怕又未知的狀況,巴旦心裡有點慌,大聲喊道:“沒有,他們沒有跟我在一起。”

  “我在這裡!”很快,旁邊又傳來一個虛弱而憤怒的吼聲。

  科勒已經醒來有一會兒了,他已經猜到這裡恐怕就是長河人口中的地牢,而且他的血脈之力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讓科勒無比憤怒同時又很恐懼。

  因為他很清楚,這一切說明,他們尋找卡拉曼達的消息暴露了。卡拉曼達極有可能就是長河首領翼虎白的‘兒子’卡拉,翼虎白把他們抓到這裡,恐怕是不打算放過他們了。

  科勒不得不報以最壞的猜測,很快他的猜測就得以證實——除了他們四個外出狩獵的獸人外,留在長河城的巫羚也被關進了這個鬼地方。

  在地牢里呆了幾天,科勒等人也摸索到了一些信息。

  這個地牢只關了他們五人,每天早晚會有人給他們送食物和清水進來,不管他們吃不吃,每天晚餐之後,他都會把裝食物和清水的碗取走,還會順帶給他們倒掉便桶。負責給他們送食物和清理便桶是一個壯年半獸人,強壯粗暴,不會說話,也不會聽他們說話,不論他們說什麼,他都不會吭聲,做完自己的工作就離開。

  一開始,科勒等人還試圖從這個半獸人嘴裡撬出點有用的信息,但這個半獸人好像又聾又啞,他們不管怎麼威逼利誘,對方根本就不搭理他們。他們試圖用絕食和裝病來吸引外面人的注意,但很快他們的計劃就失敗了。半獸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不管他們怎麼做,他每天只管做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完就走,從不停留。

  折騰了小一個月,科勒等人徹底精疲力盡,不用任何人對他們行刑,他們自己就已經老實下來。

  一直這麼關著也不是個事兒,科勒想找翼虎白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他受夠了被關在地牢的日子,雖然沒有人打他,每天到時候了還有人送來食物,不用挨餓受渴,但是一直這樣呆在一個狹窄cháo濕暗無天日的籠子裡,他已經不止一次從夢中驚醒,然後懷疑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巴莎的情況跟他差不多,不僅血脈之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身體還一天比一天虛弱。

  科勒和巴莎還算好,起碼他們經歷過一些事情,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化形才兩三年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的巴爾和巴旦,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隱隱有點暴躁發狂的跡象。

  巫羚也沒比巴旦兄弟好哪兒去,他現在哪裡還敢去肖想什麼卡拉曼達,只要他能夠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他這輩子都絕不會再踏入長河城半步。

  後悔已經晚了。

  就在科勒等人天天巴心巴肝的盼著翼虎白把他們放出去的時候,翼虎白因為戰事,早把他們忘到了腦後。

  溪谷部落這兩年發展的很不錯,通過長河部落的鹽貿易,他們買來了大量的奴隸,收編了周圍的中小部落,一躍從一個大部落變成了一個擁有七、八萬人超級部落。

  摩謁部落在長河城的暗中支持下,同樣發展迅速,他們整編收服了苦寒之地大量小部落。摩謁部落的人本來就出了名的驍勇善戰,他們的獸型比普通獸人龐大近一倍,毛髮長厚,嗜血殘忍,好戰嗜殺,因此,很多懼怕他們的人,都稱他們為摩謁怪物。

  但其實,摩謁人並不是沒有腦子的戰鬥瘋子,事實上,他們並不是什麼邪惡的食人部落,就算沒有食物,他們或許會搶劫別人的獵物,但是從沒去搶掠過別人的部落,別跟說吃人了或者以殺人為樂了,生活在苦寒之地,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摩謁獸人是溪穀人口中的怪物,但是他們在苦寒之地有著很高的威望。

  這也正是當初白選中他們,跟他們合作的原因。

  摩謁人也確實不負他們怪物之名,從戰士人數來說,他們的確遠遠不如溪谷部落,可是上了戰場,溪谷部落的戰士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溪谷部落連戰連敗,戰線不斷後退,眼看就要打到溪谷部落的大本營,不得已,溪谷部落的首領一咬牙派人向長河城求助。

  第一八六章 條件

  接到溪谷部落的求救,翼虎白不慌不忙的拖了兩天才給出答覆。

  出兵幫他們可以,但是不是無償的,溪谷部落需要負責出兵期間,士兵的食物,不僅要讓他們吃飽還得讓他們吃好,光有吃的還不行,每天還得付他們工錢,如果在戰場上出現傷亡,他們得按照長河城的撫恤金標準三倍賠付,最後,他們出兵幫忙對付摩謁部落,勢必要破壞摩謁部落跟他們的友誼,摩謁部落是他們的交易大戶,戰事造成的交易損失還得算溪谷部落的。

  林林總總的加起來,溪谷部落派來的使臣算數再不好,聽了這一長串的要求,也知道他們根本出不起這麼多錢。

  說白了,長河部落就是不想湯這趟渾水。

  摩謁部落的戰士兇悍,但是溪谷部落勝在人多,除了數倍於摩謁的士兵外,大量的奴隸成了戰場上的炮灰,以此暫時擋住了摩謁勢如破竹的攻勢,戰事陷入了短暫的膠著期,但所有人都清楚,奴隸不是源源不斷的,一旦炮灰被清空,溪谷部落就離敗落不遠了。

  長河城是溪谷部落唯一的翻盤機會。

  現在就連這絲渺茫的機會也即將破滅,就在溪谷部落的使臣準備灰頭土臉的離開時,摩謁部落居然也派人來遊說翼虎白了。

  這還得了?!

  仇人相見,溪谷部落的人恨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撲上去分分鐘生吞了摩謁族人。

  好在翼虎白非常‘公正’,並沒有偏袒摩謁部落,提出了相同的出兵條件,雖然摩謁使臣沒有當即同意,但是也沒有繼續跟翼虎白掰扯,當天就返回摩謁去復命了。

  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摩謁部落很可能會同意長河城的條件。

  如果長河城幫助摩謁出兵,溪谷部落腹背受敵……

  溪谷使臣們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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