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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搖了搖頭,笑盈盈道:“是三皇子殿下。”

  許申高當即臉色大變,又馬上恢復如常,快得仿佛只是眼花。他乾笑兩聲,拱手道:“大喜事呀,大喜事呀,多謝公公相告。”

  公公笑容滿面,說了幾句賀喜的話,帶著玉墜滿足離開。待公公離開,許申高的臉色再也掩不住了,黑壓壓的一臉陰沉。他大手一揮,高聲道:“來人,備馬車,去大理寺。”

  恰是這時,許夫人款款而來。她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剛從大理寺回來,怎麼又去大理寺了?若不是重要的事,就明日再去吧。”

  許申高咬牙道:“陛下準備將馨兒指給三皇子殿下。”

  許夫人愣了下,喜出望外說:“這是天大好事呀。”她連忙轉身走去,滿臉笑容:“我得趕緊告訴馨兒去,讓她……”

  許申高橫眉攔下她的去路,怒斥說:“婦人之見!五年前,雲家小公子去世,三皇子差點在他墳前自刎殉情。你若想馨兒守一輩子活寡,儘管讓她嫁去三皇子府!”

  許夫人這才變了臉色,慌張道:“老爺,那這可怎麼辦呀?陛下的旨意我們又不能違抗。”

  “別慌,陛下還沒下旨,這事就還有變數。”許申高沉聲道:“我是沒本事讓陛下改變心意了,但有一個人一定可以。我現在趕去大理寺大牢救下他,讓他承我一個人情。往後我去求他,他也不能一口拒絕我。”

  “刑部大牢?”許夫人將信將疑說:“一個犯人能改變陛下的心意嗎?”

  許申高笑了笑,面色稍稍變善:“這可不是普通的犯人,大晉能國泰民安他居功至偉。眼下他雖然是犯人,可日後就不一定了。”他頓了頓,目光隱隱發狠:“只要陛下不親審此案,我是大理寺卿,我說他沒罪就沒罪。”

  作者有話要說:  裴子戚:你看,除了我沒人要你吧。趕緊對我好一點

  仉南笑了笑,然後抱起裴子戚說:好,我一定對你很好

  裴子戚:……喂喂,你抱我去床上做什麼?

  第八十五章

  夜色寧靜,繁星無聲眨著眼睛,閃閃發亮。寂靜的街道上廖無人煙,一匹馬飛馳而過,乍然劃破了沉寂。馬匹奔馳而行,待到大理寺猛地停了下來。仉南縱身下馬,闊步進入大理寺。

  值夜的主簿正在打瞌睡,突然聽見匆匆腳步聲傳來,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大晚上的誰還跑到大理寺來,他不歡的抬起頭,待見是三皇子殿下,神色當即大變連忙起身行禮。

  仉南瞧都沒瞧他一眼,步履匆促向大牢走去。他面容冷若冰霜,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的寒氣,宛如即刻噴發的火山。

  藏在牆角的禁軍見三皇子走來,猶豫道:“三皇子殿下來了,我們該怎麼辦?要阻止他去大牢嗎?”

  另一名禁軍看了看三皇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說:“三皇子殿下來了,與我們有什麼關係?陛下的命令是,不許有人帶走裴大人,裴大人還在牢里呢。”

  那名禁軍想了想,再瞧了瞧三皇子殺氣騰騰的模樣,最終也消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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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鑼鼓聲重重響起,一名男子高聲吆喝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夜有五更,每更分三點。所謂夜禁,一更三點,鐘聲絕,禁人行;五更三點,鐘聲動,聽人行。如今鑼鼓響起,正是一更一點,再過兩點就是夜禁時分了。

  大牢內燈火通明,cháo濕的空氣里透著絲絲陰涼。即便如此,馮敬卻是汗流浹背,汗水如雨水般滑落。他拿出手絹,雙手微微的發顫,不停擦拭著臉上汗水。他看著裴子戚,咬牙道:“裴子戚,我再問你一句,招還是不招?”

  裴子戚抬起頭,輕輕的笑了。面色瞧不見一點血色,嘴唇白得發亮。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不認真聽就聽不清一個字:“我還是那句話,我沒做過的事,我不認罪。”

  馮敬緊崩著牙,鼻孔鼓得碩大。他連忙轉過身,抓起案几上的鋼針,道:“給他的手指、腳趾給我定上。我看他還嘴不嘴硬!”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速戰速決。也是怪了,其他犯人這麼來折騰,早就屈打成招了。可到了裴子戚這裡,奄奄一息撐了這麼久。要不是顧忌許申高的眼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裴子戚折騰昏死過去,直接給他畫上押。

  獄卒接過鋼針,躊躇道:“大人,這腳趾還沒拔完呢。您看?”

  粗大的鼻孔噴著粗氣,馮敬惡狠狠道:“沒拔完也給我定上。”他頓了頓,朝裴子戚冷冷一笑:“裴子戚,你可想好了?這鋼針入了手指,你這一雙手就算是廢了,以後再也提筆寫不出一手好字了。”

  裴子戚無力的垂下頭,耷拉著沉重的眼皮:“倘若我招了,去陰曹地府寫一手好字有什麼用?”

  “好好。”馮敬惱羞成怒,怒斥道:“聽到沒有?快給我定上……”話未說完,肥胖的身軀飛向了空中,‘轟’地一聲巨響撞上了牆壁,又狠摔在了地上。他瞠目看去,雙眼滿是恐懼,大口的鮮血從嘴裡湧出,也不敢伸手擦拭。

  他連忙跪下,身軀哆哆嗦嗦:“卑職參見三皇子殿下。卑職不知殿下駕臨,未能遠迎,罪該萬死。”

  獄中人全跪在了地上,勾著腦袋瑟瑟發抖。任誰都瞧得出,三皇子殿下非常生氣,甚至想砍了他們的腦袋。

  仉南沒有理會,急忙走向裴子戚,輕輕解開了繩索,唯恐弄疼他的傷口。裴子戚努力撐開眼皮,蒼白的嘴唇勾出一個淺笑:“你的生氣樣子,一點也不好看。”

  仉南將他橫抱起來,放柔了神情:“等我一會。”

  裴子戚倚在他懷裡,想點點頭回應,卻怎麼使不出一點力氣。仉南看向跪地的獄卒,冷聲道:“你們在裴大人身上用了什麼刑?”

  一名獄卒抖了抖身軀,如實道:“鞭刑、拔指……”說著,他抬頭看了看仉南,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了。

  “誰的命令?誰行的刑?”

  行刑的獄卒怛然失色,趕緊磕著腦袋‘砰砰’作響。他指著馮敬,惶恐不安道:“殿下,是馮大人命我這麼做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小的是無辜的啊!”

  馮敬瞪眼看向獄卒,一張油膩的臉慘白無光。他慄慄危懼爬向仉南,顫著聲道:“殿下,裴子戚乃是欽犯,是聖上命卑職……”

  仉南抬起腳,一腳踹開了他。肥胖的身軀再次撞上了牆,大口大口鮮血湧出,染紅了青色的官袍。仉南淡淡道:“他們想對裴大人用了什麼刑,就加倍用在他們身上。”說完抱著裴子戚,闊步向牢房走去。

  獄卒起身應諾,命人將昏迷的馮敬、軟癱的行刑獄卒架上了邢架……

  *******

  沉重的眼皮緩緩落下,裴子戚對系統道:“系統,我好睏。你能不能幫我一下,我想跟仉南說一會兒話,一會兒就好。”

  靜默了少間,裴子戚徐徐睜開眼。他抬起頭看向仉南,輕聲道:“好了,把我放下來吧。這大理寺的牢房,每間都是一樣的,不用挑了。”

  仉南垂下眸子,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走進了最近一間牢房。他輕手輕腳將裴子戚放在床上,琥珀色的眸子泛著水光:“對不起,我暫時不能帶你離開。等我……”

  裴子戚伸手抵住他的唇,止了他的後話。缺了指甲的手指滿是鮮血,觸在唇上一股溫濕染紅了唇。裴子戚愣了愣,連忙收回手,卻被仉南一把握住。仉南垂目看向他的手,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瞳孔,溫聲道:“明日我帶大夫來,你很快就好了。”

  裴子戚笑了,笑容很淺卻出奇的魁麗。他撫上仉南的臉,輕輕划過他的眉宇:“不要皺眉、不要自責,不是你無能,而是人生在世不盡如意。我不能避免,你也不能避免,與我們是否強大無關。只要你活著我活著,我們就還有未來。這一次,我會緊緊握住你的手,不會再離開你。”

  “清兒。”仉南輕輕的說,眼中浮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裴子戚溫柔笑笑,拉著他的手撫上肚子:“仉南,我懷孕了。”

  “我知道。”仉南看著他滿身的傷痕,手指微微的發顫,喃喃道:“只要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孩子沒了可以再有。

  裴子戚靠在他懷裡,緩緩閉上了眼:“仉南我困了,我想睡一會兒。”

  仉南怕碰到他的傷口,只是伸手圈住他,輕嗯了一聲。他抬頭看向閣窗,雙眸泛出晶瑩的水霧,那是化不開的悲傷……

  *******

  晨曦悄然露出了臉,灑落在大地上,驅散了黑夜。朱孟明走下馬車,先伸了一個懶腰,再左右扭動著脖子。許星川見他醒來,連忙上前道:“朱老先生,您醒來了就好,我們趕緊趕路了吧。”

  “趕路?”朱孟明挑起眉梢,環著手道:“趕什麼路?我是答應了你主子,陪他上京給人看病。如今你都主子不在,我還上什麼京?”

  許星川瞋目切齒,強壓著怒氣道:“朱老先生,你不能言而無信。皇妃動了胎氣,現今又在大牢里,你……”

  “得了得了。”朱孟明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我實話與你說吧,若不是你主子親自去請我,殺了我我也不會上京城來。你主子也知曉這個理,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許星川怔了一下,急忙上前一步,脫口道:“朱老先生……”

  朱孟明轉過身去,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辰時再走,多一刻我也不走。”末了又補充一句:“沒得商量,要了我的性命也別想。”

  許星川氣得手指發抖,咬著牙轉身離開了。

  待到辰時,許星川才駕著馬車匆匆趕往京城去。到了京城,得知皇妃還在大牢里,又馬不停蹄帶著朱孟明去了大理寺大牢。

  仉南抱住裴子戚一夜沒睡,是以許星川看見他時,雙眼通紅好似發狂的野獸。他輕輕喚了一聲殿下,仉南連忙抵住了嘴,示意不要吵醒了裴子戚。

  許星川瞧了瞧熟睡的皇妃,急忙止了聲側身站立。仉南輕輕放下裴子戚,給他蓋好被子,對著朱孟明做了一個請狀。朱孟明摸著鬍鬚,用眼神看了看牢房外。仉南當即明了,帶著許星川離開了牢房。

  兩人站在空蕩的廊道上,周圍沒有一個人影。許星川緊握著拳頭捶向了木欄:“那群龜孫子居然對皇妃用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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