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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她搖搖頭,維巫哥哥一定會來救我的!

  她看著石壁上嵌著的燈,手掌一翻,滅了一大半。她只能盯著還沒滅的兩三盞燈火搖曳,克制自己不去想別的。她怕黑,不是騙維巫的,她是真的怕。

  ☆、第 22 章

  水微一隻硃砂紅的肥膩小蟲游到石道盡頭那個大岩石上,眨眨芝麻眼,爬到水芽身前。它用頭頂一頂水芽的手,水芽已經睡了有一會了,現在她沉在夢中,對於水微的動作毫無察覺。

  水微遊了那麼遠,特別累,水芽又不動,它趴在地上,感覺在呼呼喘著氣。

  維巫等了一會兒,一點動靜也沒有。他越等越心慌,夕陽落下,一彎月牙升起。他等不了了!

  他借著月光看向牆底湧出的水流,吸上一肚子氣紮下水去。他必須自己親自去看,看到水芽無事他才能放心。一直以來,水芽都跟在他身邊,突然不在了,他一點也不適應。他還記得,在竹望山的時候,水芽曾說,以後我嫁給哥哥好不好?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愣神。自己年歲大了,水芽還小,他不是沒想過水芽非要粘著他過一輩子,他想他不討厭。可自己終究要先走一步,留下水芽一個人,她要怎麼辦?

  雖入了夏,河水還有些涼。他一進去立馬一哆嗦。紅衣在水裡飄搖開來,像迤邐的魚鰭。他水性不好,一入水就嗆了一口,他趕緊憋住氣,向下游去。很快,他就沒了力氣,任由河水帶著他往下。還好,他在流光閣上游,可以省些力氣。

  水芽悠悠轉醒的時候,石道里的燈發出微弱的光,照亮了石道里的寒冷。她蜷起身體,這才看到一隻小紅蟲子躺在身前。她伸出手提起它,把它放到自己膝蓋上,小聲道:“水微?水微,你怎麼在這裡?維巫哥哥呢?”

  水微睜開芝麻眼,眨了眨,爬下水芽的膝蓋,爬出鐵欄門,爬到岩石湖邊。

  水芽疑惑。

  嘩一聲,一個人破水而出,嚇了水芽一跳,細看,卻是維巫。維巫大喘著氣,臉憋得微紅。髮絲濕亂,貼在臉上、身上。紅衣貼在他的背上,下身的布料飄在水裡,像一尾紅鯉。水微乘勢爬進維巫衣里。

  “維巫哥哥!”水芽抓住兩條鐵條,驚喜叫道。

  待呼吸逐漸平穩,維巫問道:“水芽,沒事吧?”

  “沒事,你怎麼樣了?”

  “我,”維巫呼出一口氣,“沒事。”

  他爬到岩石上,扶著鐵欄門,隨手拂開貼在臉上的濕發,關切道:“他們為什麼抓你?”

  “不知道啊。”水芽如實答道。

  “他們沒說什麼嗎?”

  “嗯。”

  “……那你先出來。”維巫手裡出現一根細鐵絲,他把鐵絲鉤進門鎖里,認真轉動著。

  “!!!”水芽一臉驚愕,“你還會開鎖?”

  “嗯。”維巫不欲多提,“小的時候就會。”

  嘎吱一聲,不是鐵欄門開了,是石道另一頭的大石頭被移了位。

  兩人對視一眼,維巫更加快速地轉動手中的鐵絲。一聲細微的金屬聲後,鎖也開了。

  水芽對維巫快速小聲道:“維巫哥哥,你先到那邊躲一躲。”

  水芽指的那邊是鐵欄門左邊,那裡有一塊突出的岩石,可以站在上面,從水芽的位置並不能看到。現在若是水芽打開門一起跑,萬一來的人靈力高強,不僅她會遭殃,維巫也會受傷。

  維巫也知道其中曲折,收好鐵絲就兩步走到水芽指的那塊岩石上站好,貼著石壁。

  來的人是流崇。流崇一向對女人心軟,只不過現在,他進來後把石頭翻個方向又封住了石道出口。他一臉陰鬱,手裡提著一把大刀,大刀還在滴著小血珠。他本來是有書券氣的,現在提了大刀,看著就矛盾。

  他一步一步向下,幽靜的石道里,他的腳步聲更加清晰。水芽背靠著門鎖,不敢出聲。她看到了,先是綢布青鞋,緞制長衫,淡綠色的長衫上幾滴紅色暈染。再下來,是流崇陰鬱的臉。

  水芽無法把剛開始流里流氣的人和現在陰鬱的人重疊。她呆呆地看著流崇。

  流崇陰笑道:“水芽啊水芽,你還在我手裡,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就敢……”最後一句未說完,他已落下淚,陰鬱不在,只剩悲戚。

  水芽不敢問發生什麼了,她怕他控制不住情緒。不過直覺,流崇一定遭受到了什麼事情。

  流崇向水芽飛出大刀,水芽一偏身子,大刀就從兩條鐵柱間飛出,落到湖面上。

  一擊未中,流崇也不惱,淚落得更狠,他直接一屁股坐到台階上,遮住臉嗚咽起來。

  水芽剛從大刀飛來的危險中脫身,就看到流崇像一個被搶了玩具的小孩一樣坐在台階上哭,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情況?他這樣她都不好開口罵,一口氣憋心裡有點……有點不舒服。

  她嘆口氣,走過去蹲下輕聲道:“你怎麼了?”被抓的是她啊,怎麼還要她問他怎麼了?

  流崇抬起頭,也不擦滿臉的淚水,哽咽道:“我爹死了。”

  所以?

  “我是家裡的長子。”

  “然後呢?”水芽問出聲。

  “都怪你!”流崇眼珠一轉,變為惡狠狠的看著水芽。

  水芽被那眼神盯得發憷,正要假裝若無其事地起身,卻猝不及防,被流崇一隻手捏住了脖頸。

  “你幹嘛?!”水芽質問他,聲音已經變了。她剛剛就不該過來!怪她?呵!是誰抓的她?她沒求著讓他們抓吧?

  維巫快速打開鐵欄門,輕喝:“水微!”水微出來,彈到流崇身上,不過流崇並不在意一隻小蟲子。流崇伸出另一隻手一揮,強風揮出,把維巫擊打到門旁的石壁上,一聲悶響,頭與背砸到石壁上。維巫一天之內受了兩次傷,現在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真是弱。”流崇露出瘋狂的笑容,看向憋紅了臉的水芽,“你知道煙輕是怎麼死的嗎?你們閣里那個黑衣殺手,叫什麼來著?牡丹是吧。被他嫌礙事就殺了。”

  水芽根本不聽他講,她看著倒下的維巫,眼圈發紅。

  “你知道我爹是怎麼死的嗎?”流崇自顧自說著,“他讓我快躲來這裡,他墊後,然後,我……”流崇又落下淚,看得出他在壓制著自己的難過,他壓製得太用力,以至於捏水芽的那隻手微微顫抖,給了水芽喘息的空間。

  “我走到小屋門前,就聽到他的叫聲。同樣的叫聲,我在我爺爺被殺時聽過。”

  水芽抬起手,伸向流崇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她的手皙白細膩,流崇的手也絲毫不差。流崇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小雞仔無力地拍打著翅膀。

  水芽握住他的手半晌,等他說完話,卻不是為了掙開他的手,而是接住一顆從口裡吐出的淡藍色珠子,細細收好。

  這是?他不知所以。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水芽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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