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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真的是太麻煩你了。”

  “不會啊……”莫小傾還想進一步解釋說反正她也沒什麼要緊事要去做,但想想還是作罷。

  “我現在想通了啊,不用去強求什麼,也強求不來。人生啊……”程若穎的聲音像是要睡著,“應該要為自己負責,沒有辦法從別人身上求來什麼幸福的……”

  莫小傾不說話,在注意程若穎說話的方向。

  “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情,很對不起你啊,小傾。”

  “不用說這些。”莫小傾覺得很尷尬,“你只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好,真的。”

  “嗯,我會啊,我已經想通了。”程若穎抬頭,淡淡的笑容加上素顏憔悴的面容,一時間竟讓莫小傾感覺時光倒流,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我要好好生活下去,謝謝你給我力量。”

  “不……我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莫小傾臉上發燙。

  程若穎笑,不再追著這個話題,指尖輕輕地戳莫小傾的肚子說:“那你要不要去給我倒杯水嘛 ,我是真的很渴啦。”

  “唔……好,你等一下哦。”莫小傾輕輕地掙開程若穎的胳膊,拿著杯子出門去。

  醫院的走廊很長,燈光充足得讓莫小傾眼前狠狠地發白。她拿著杯子的手有些發抖,原因不明。

  腳步飄忽著,阮至潔迎面而來,莫小傾眼睛瞪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程小姐怎樣了?”阮至潔雙手插在薄風衣的口袋裡——這樣熱的夏季她還是穿的不少,皮膚白似雪,被醫院的燈光襯托得白到發青,更冷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莫名地,莫小傾不敢去看阮至潔。

  “嗯,我看你眼睛裡都是血絲,應該是要有問題了。”阮至潔攬過莫小傾的肩說,“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了,很晚了。”

  “可是……”

  “我可以代替你照顧她。”

  莫小傾抬頭直視阮至潔的目光,眼眸里有發亮的液體。

  阮至潔笑道:“難道你不放心我照顧她嗎?我會害她還是如何?”

  “我不是這個意思……”莫小傾又低下頭,心裡卻是暖得不成樣子——好想哭!更想用力抱住阮老師……

  阮至潔摸摸莫小傾的腦袋說:“我知道程小姐的事情了。她丈夫說要和她離婚,你姐姐又這樣對她,的確是心情很低落。像她這樣固執高傲的個性,沒人多勸勸她的話,心結是很難解開的吧。”

  聽了阮至潔的話,莫小傾突然眼前一黑,一種奇異的恐懼感在瞬間就灌滿了她的心。她頭皮發緊,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揪她的頭頂。

  莫小傾把手裡的杯子往阮至潔懷裡一塞就向病房狂奔而去,阮至潔沒想到她突然會這樣,杯子沒拿穩,摔到地上,碎了。

  當莫小傾推開房門的一瞬間,只見程若穎手裡的刀已經割在了脖子上。莫小傾大叫一聲衝上去,血噴濺而出……

  45、第 46 章

  最近流血事件似乎特別多。

  程若穎假裝心情好轉把莫小傾支開是要自殺的,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藏在枕頭底下的。醫生檢查了傷口之後說程小姐估計是有了解過一些基本的生理常識,那一刀是直接奔動脈去的,如果手起刀落真的切斷動脈了大概這半面牆都會染上她的血。醫生再看了莫小傾手上的傷說,這一下子挺狠的,力度很大,幸好你英勇攔一下,如果沒阻止她的話肯定是沒救的。醫生一邊幫莫小傾包紮傷口一邊誇獎她說真是勇敢的好少年,一般人見到刀都不敢上前的,只有她可以不顧自身安危撲上去,值得稱讚。

  整個包紮過程就醫生一直在樂此不疲地說說說,莫小傾低著頭不說話,阮至潔站在一邊雙手插腰盯著莫小傾看,那臉色烏雲密布似乎隨時會打雷下雨。

  等傷口fèng了三針走到走廊之後,阮至潔才陰陽怪氣地說:“很好嘛,之前是兩針,現在是三針,離下次的四針也不遠了啊。”

  莫小傾也不說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低著頭。阮至潔見她衣服上還粘著血,臉色很不好,因為失血過多手臂也抬不起來,一副可憐樣……

  心裡是很吃醋,但看那小鬼的模樣也再氣不起來。阮至潔嘆了口氣,輕輕地把莫小傾的手臂抬起來問道:“很疼?”

  莫小傾緊緊閉著眼點頭再點頭。

  哎,這個模樣,怎麼看都讓人心疼。

  “怎麼說你才好呢?你能不能愛惜自己一些?你這一拍那一刀的,能給我剩一個全屍嗎?”

  “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真是,你要跟你自己說對不起吧。這一刀幸好是割在你手掌上,如果是割在你的脖子上呢?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對不起……”

  “……算了,和你說話就算占據主動也沒有一點獲勝的喜悅。對不起你個鬼啊對不起。哎,可是,我又覺得你的確是要跟我說對不起。”

  “嗯?”

  “我一直想著你,可是你也不聯繫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發現你居然和你以前喜歡的人在一起,細心照顧她,還為她受傷……你說你要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莫小傾變成了語音複讀機。

  阮至潔被她逗笑,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共場合直接抱住了她。

  “你幹嘛要當爛好人,為你姐姐收拾殘局?還是說你依然惦記著那個程若穎?”阮至潔的話語間酸味十足。

  被抱在懷裡的莫小傾發現路過的人有往她們這裡看,著實不好意思,但卻又不捨得推開阮至潔。索性不要去管別人的目光,閉上眼只依靠在阮至潔的懷裡,感受被她親近、保護的感覺。

  “我現在喜歡的是你……”莫小傾小聲地、堅定地說,“我喜歡的是你……我一直在想著你。”

  阮至潔的動作僵了片刻,把她抱得更緊了。

  莫小傾沒有說對於阮至潔家庭的擔憂,一見到阮至潔她就害怕去提及可能間隙二人感情的事情。

  有阮老師在她身邊,無論是流血、fèng針她都不害怕。阮老師就像是一座靠山,有她在,莫小傾就能變得很勇敢。

  因為程若穎的自殘行為她很快就被轉移到了監護病房,對女兒的事情表現得再冷漠,鬧出自殺這種事情來程若穎的父母還是趕來了。

  程媽媽坐在程若穎面前一直哭一直哭,脖子被包裹起來的程若穎卻像個木偶一樣坐在床上,望著窗外。

  莫小傾還是有來看她,阮至潔也想要一起來,但是最近臨近期末,她不僅要負責出卷、監考、改卷,還要組織家長會,忙得無法脫身。莫小傾說她自己去也是可以的,阮至潔囑咐她要小心不要再鬧出什麼事,一直說她的手傷還沒好,要注意傷口。雖然阮至潔的口吻並不是那麼激烈,但莫小傾非常直觀地能感覺到來自阮至潔的關心,心裡又是內疚又是溫暖。

  莫小傾每次都只是到門口看一眼而已。她知道程若穎的個性太古怪,和家裡也似乎相處的不好。萬一雙方情緒一激動爭執起來,不知道會再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就算在門口看著也好。

  莫小傾站在門外多久,程若穎媽媽就哭了多久。那哭聲迴蕩在醫院走廊,十分滲人。

  你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我的女兒怎麼會是這種人?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如軍說要和你離婚,還到我們家去鬧,砸了東西,說你是同性戀,說你和他結婚只是欺騙他的感情。若穎,你說句話好不好?告訴媽媽這些都不是真的!

  若穎,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好不好!你這樣媽媽真的很擔心你!

  從你出生開始我和你爸爸就那麼愛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渴望著你結婚生子的那天!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讓我和你爸爸承受這些變態的事情!

  莫小傾聽著程若穎媽媽的話,每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割在她的心口。而最讓她難過的是程若穎唯一的回答:

  “媽,所以我死了你們都解脫了,不好嗎?”

  然後媽媽就哭得更傷心了。

  醫院就像是靈堂一樣,充滿了可怕的哭聲。

  莫小傾很害怕來自家庭的壓力,不免想到阮至潔媽媽也是極力反對女兒和女孩子交往這件事,心裡的矛盾更甚。

  “我不介意和家裡對峙。”對於莫小傾的擔憂阮至潔如此說,“但我害怕的是你不和我站在同一陣線。小傾,如果你不堅持,我該怎樣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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