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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會發愁,我見到顧宗琪,捏著可憐的巫毒娃娃,會不會把他們的骨頭給捏碎。

  可是這樣想,是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的,於是我把上次那本需要翻譯的書帶過去,打算接著問一些醫學術語的機會,看看有沒有能出手的可能。

  走之前,我認真的把粉紅色的巫毒娃娃扣在手機上,然後對著它喊了一句“E go sum te peto et uidere queo”,如果上天看到,一定會感受到我的真誠的。

  於是我就來到了橋二的普外科,我去的比較晚,一路走過來病房裡都是新聞聯播的聲音,然後來到醫生辦公室,裡面有人在講話,我看到顧宗琪站在一邊看CT片子。

  於是我走過去,站在他後面輕輕的“嘣“了一聲,他轉過頭來,笑道,“剛才就看到你了,賊頭賊腦的原來是想嚇我的啊。”

  “那你被嚇到了沒有?”

  “怎麼可能呢,你看這邊有金屬反光,一下子就看到了。”

  我翻翻白眼,“不好玩,你在幹什麼?”

  “看片子啊,猜猜這是哪裡?”

  我想了一會,“縱膈?”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我,“不錯嘛。”

  我伸出手來,摸摸CT片子,然後比劃了一下,“顧宗琪,我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可牛的醫生,嘩啦一下就把這個片子插上去了,怎麼插的,你看這些小螺絲,不是夾上去的?”

  他把片子拿下來,手腕輕輕的一抬CT片又穩穩的插在白屏上,“這樣?用點勁就可以了。”

  我好奇,取下來,試著插上去,失敗了,顧宗琪笑道,“用點勁。”

  然後我的手腕被他的手心托住,細膩的觸覺傳到我的皮膚上,他好像觸碰到了我的脈搏,一下一下的跳動的厲害,而他靠的我那麼近,幾乎是半個人把我圍貼了進去。

  然後他的手輕輕一帶,我手臂猛然舉起,“啪”一下,CT片子就插上去了,穩穩噹噹。

  “原來這麼簡單啊。”我小聲的嘀咕,而他的手,恰時的鬆開來。

  “是很簡單啊,對了,你過來有什麼事找我嗎?”

  初冬的夜晚很冷,醫生辦公室的燈光那麼灼目,融融的途生出些暖意。

  “這是椎板切除術,神經刺激器,這個是腦膜炎……”

  忽然我的手機就響了,掏出來的時候巫毒娃娃上的鈴鐺響了幾下,我拿出來一看原來是秦之文的信息,“你要的檀香盒子我找到了,什麼時候給你送過去?”

  我回到,“明天吧,我都在學校。”

  然後我放下手機,丟到一旁,可是顧宗琪的視線卻落在我的手機上,他有些奇怪,“那個……小娃娃是什麼?”

  “巫毒娃娃啊,很可愛的白魔法。”

  於是我就把今天老闆給我們傳授的知識原封不動的傳遞給了顧宗琪,聽完之後,他笑起來,“傻丫頭,世界上哪有這麼多東西啊,你真的很會自己嚇自己。”

  我不滿的撇撇嘴,“我怕嘛,你管的著嗎?”

  “呵,我也會看相啊,還會算命,你信不信啊?”

  我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來,“信啊,你幫我算算啊,我將來有沒有錢,會不會嫁一個帥哥?”

  他看著我,哭笑不得,“把手心打開來,讓我看看——恩,喻夕你會很有錢的,但是你攢不住錢,你將來的那位嘛——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歪過頭來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秘密,不告訴你!”

  “小氣,哼!”

  他笑了笑,放下手裡的書,拿起我的手機看了一會,問道,“這是保佑什麼的?”

  一下子就被問愣住了,我總不能告訴顧宗琪這是專門來偷你心的巫毒娃娃吧,於是我又發揮了我胡謅的能力,“上面一個心,就是愛心嘛,這個小娃娃是保佑人平平安安的,時刻都有好心情,你喜歡不?”

  “挺可愛的。”

  我趁熱打鐵,手伸到口袋裡的巫毒娃娃上捏啊捏啊,我深呼吸了一下,終於問出來,“顧宗琪,我這裡還有一個娃娃,你要不要?”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我,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我心跳一下子變的很艱難,然後我有些難堪的別過臉去,“不要就算了,才不稀罕給你呢!”

  口是心非是女人的權利。

  可是我難受啊,表面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就像我看到那瓶紙星星一樣。

  我低著頭,看書,不說話,耳邊卻有他的笑聲,“幹嘛啊,傻丫頭,我又沒說不要,我剛才只是想,我是掛在手機上還是放在別的地方?”

  “掛手機上!”我想笑,但是一直在苦苦的克制,“拿來,我幫你穿起來。”

  他笑著掏出手機,我眼前一亮,“sharp的啊,好漂亮啊!”

  “恩,在日本時候用習慣了日產的手機。”

  我拿過來,然後拆開巫毒娃娃,可是我的手就是不聽使喚,我怎麼努力,那個線就是不從孔里穿過,急的我直懊喪。

  顧宗琪看著我眼眸中暗藏笑意,顧盼之間眸光滑動,深色條紋襯衫襯著他俊逸的臉龐,額前的短髮悄悄的滑落到眼帘處,明暗之間生動異常。

  我看到他那雙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伸了過來,“小丫頭,還是我來穿吧。”

  他把線輕輕的一擰,然後輕而易舉的穿過小孔,打了一個結,我伸出手拉了拉,“恩,應該不會掉了,嘿嘿,好可愛啊。”

  他不說話,只是縱容我,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

  可是這份寧靜很快被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音打斷了。

  我從來沒過這麼惹人憐愛的千金小姐,一雙澗水般的眸子微微閃著淚光,大波浪的捲髮隨意的披在耳邊,嫩黃色的風衣,腳下一雙黑色皮靴。

  而她喊顧宗琪,“宗琪,我爸爸,剛才又燒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顧宗琪緊緊的鎖住了眉頭,顧不得看上我一眼,順手把手機放在口袋裡,把手旁邊的病歷夾一帶,跟那個美女說,“去看看。”

  然後又跟值班的護士說,“打電話給副主任,讓他過來看一下。”

  我看到他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複雜,可是我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低下頭。

  打開電腦上的醫生工作站,輸入患者的名字,上面跳出“僑科,VIP病房”,然後我不動聲色的把工作檯關閉了。

  顧宗琪,和那個女孩子什麼關係,她連姓都省略不喊,而且他那麼焦急的樣子。

  還有,患者是周副市長,他高熱就要把副主任叫過來,如果換作別的病人,不知道顧宗琪會不會那麼積極。

  我心裡冷冷的想,初冬的風從窗戶的fèng隙里吹來,我的心,忽然就涼了一片。

  桌子上的巫毒娃娃,懵懂無知的看著我,手上碰的那顆心,就覺得諷刺。

  第 20 章

  我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其實我明白,我不過是醋意上頭了,見誰都噴酸水。

  上網把某個女人拉出來,我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得到她一句話,“煩,有種就去告白,沒種就去拿個體溫表量量腦袋上的溫度,要是能煮雞蛋就買一兩個去,省得沒事找事。”

  我蹲在凳子上,深深的把思想貼近了屏幕,“沒種……”

  然後我就把電腦關了,爬到床上,認真的思索起各種告白方式。

  可是我想了很久,直到臉上的面膜都變成了肉夾饃的,還是想不出來,因為我壓根都沒想到自己羞羞答答的站在顧宗琪面前,扭捏著小手帕,欲語還羞的樣子,我想到顧宗琪微微紅著臉,對我說,“喻夕,喻夕……”

  我好想他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心底暗暗的興奮,可是卻沒什麼驚喜,我想,男女關係什麼時候是最誘人的,那就是曖昧,於是我衝上去把他嘴堵住了。

  昭然若揭。

  黑暗中,我衝著自己翻翻白眼,翻一身就睡著了。

  第二天,秦之文來找我,他開車過來,一輛奧迪大大咧咧的停在文科樓下,我一夜沒睡好,有氣無力的接過他用錦盒包好的檀香盒子,還打開,就聞到一股神秘沉穩的香味。

  跟顧宗琪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可是驀地還多出一點其他的味道。

  是那種若有若無的花香,濃烈而馥郁,絲絲縷縷的纏繞千年古木的淡雅,半分輕佻半分誘惑,有種勾魂的味道,我心下奇怪,“這是什麼味?”

  他努努嘴,“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我小心翼翼的揭開,不由的讚嘆,“好漂亮的盒子啊,原來古人真的有買櫝還珠的說法,咦,這個裡面是什麼?香包?”

  他笑道,“你們小女孩不就是喜歡買什麼香包來熏衣服什麼的,我眼見了就給你一併送來了。”

  果然裡面是熏過的乾枯的花瓣,我一下子就笑起來,抑鬱的心情忽然也被這些美麗的香氣蒸騰的所剩無幾,可是下面秦之文那句話卻讓我又不慡了起來。

  他說,“夕夕,你是不是喜歡上什麼人了?”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目光遼遠,“啊,哈,是吧?”

  天空有些黯淡,陽光隱在雲霧之中,原本溫熱的光線一點點的消失,我的肩膀上徒然有些涼意,我抓抓頭髮,“唉,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很花心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秦之文面前就很難開口,說我喜歡上了別人,當初的童若阡也是,好像我曾經對秦之文的許諾,被自己親口背叛了一樣。

  還有我害怕自己不小心那天失戀了,土灰土臉的躲在角落裡獨自舔傷口,我怕看到秦之文的眼神,眼眸深邃,暗涌在黑暗夜裡靜靜的流淌,好像是超脫的聖人,涅磐之前俯視愚昧眾生,悲憐同情,對我的憐惜和心疼痛徹心扉。

  可是我喻夕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笑道,“你這個傢伙,怎麼都不告訴我啊?”

  那股笑意並沒有直抵眼底,我看得清楚,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只是有點好感而已,哎呀,說那麼多幹什麼,我餓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秦之文點點頭,“好了,去吃飯吧。”

  可是他的手指,緊緊的捏起來,我只能裝作沒看見。

  結果又看見了我乾爸那群人,索性沒有顧宗琪,我想到那傢伙現在也許在某副市長和某千金小姐面前搔首踟躕的我就來怨氣,於是我點醋溜豬尾巴吃,吃的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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