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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瑪利亞用一個能夠震破玻璃杯的高八度尖叫表達了她的震驚。

  之後她顫顫巍巍的指著拉杜說:“你就是那個相框裡的盧卡斯,對吧?我就說,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相似的兩個血族!”

  = =我現在開始對你的審美眼力不報任何期望!

  坐在瑪利亞左手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何塞在判斷過了局勢之後,示意讓他已經覺得很丟人的瑪利亞立刻閉嘴坐下,然後他才用那種一如既往的淡漠口吻說道:“我代表我們兩個答應參與你們的計劃,不過我需要知道我們能從中得到什麼。”

  “何塞!”瑪利亞猛地轉過頭去,她有些不敢相信何塞竟然答應了,雖然她現在確實有點害怕愛蘭德了,但是她依舊不會想要去當炮灰送死。

  何塞則只是遞給了瑪利亞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並提醒她,他才是他們兩個人中做決定的那個。

  瑪利亞懨懨的耷拉下了腦袋,但是依然不怎麼服氣的撅著她的嘴巴。何塞不以為意的在白色桌布下面握住了瑪利亞冰冷的小手,穩定著瑪利亞的情緒,他不會愚蠢到拿著他和瑪利亞的命去送死,他有他的衡量和考慮,他覺得這會是一個機會,一個他錯過了就絕對會後悔的機會。

  “你想得到什麼?”拉杜笑著問,提條件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對方為妙,這樣他既可以摸清對方的底線,也不會讓自己頂上“冤大頭”的帽子。

  何塞站了起來,看了看一直坐在前面看好戲的愛蘭德,然後才回答拉杜說:“安全以及自由。”

  拉杜諷刺的笑了一聲:“這個計劃不是非你不可的。”

  “但是如果缺少了我們,就必須推倒已經制定好的計劃再重新謀劃一個,很麻煩,不是嗎?”何塞據理力爭著,這話他是看著愛蘭德說的。他和瑪利亞從前就不屬於任何人,現在、以後也不會附屬於任何人,他們只忠於自己!

  拉杜也明白最後做決定的不會是他,事實上他也不怎麼想去趟血族的渾水,不過現在愛蘭德是提出這個想法的人,那麼他就不得不去做,畢竟那個人是愛蘭德。

  “我會保證你們最基本的安全,也會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後答應送你們離開這裡。我們都知道的,你們需要這個機會,一個實力等於第七代血族的第八代血族,以及一個被父母種族所遺棄的你,想要在這個世界立足,還是有一個靠山比較保險,不是嗎?”很顯然,愛蘭德就是那個很保險的靠山,他笑著說出他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何塞抿著唇,想了很久,最後他很緩慢的點點頭,用很平靜的語調說:“憑你對我們的信任,我們也會相信你。”

  “很好,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愛蘭德笑著一錘定音。

  拉杜看著愛蘭德那張真誠的笑臉,突然有些替何塞和瑪利亞悲哀。因為愛蘭德的信任什麼的,那根本就是浮雲,他之所以敢用這兩個人,不過是因為普拉提的讀心術,以及愛蘭德對自己能力的過度自信。拉杜可以保證,愛蘭德已經早在腦子裡想好了無數個關於何塞以及瑪利亞不同反應的應對辦法。

  這個世界,太單純也是一種罪啊。拉杜在感嘆的同時,再一次收到了他斜後方普拉提的古怪眼神,最近普拉提常常這麼打量他和愛蘭德,讓拉杜的心臟備受考驗。

  愛蘭德的計劃很簡單,一個目標,讓拉杜出面控制住血族的最高決議階層。

  攘外必先安內,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不過拉杜總覺得這個計劃在實施方面,有著一定或者說是很高的難度。拉杜雖然對於血族內部的長幼之分一直都有一個很清晰的認知,但是他對於他的實力以及血族內部各年代之間的實力差,卻並沒有一個清楚的認識。

  他知道第三代血族很強,但到底是怎麼個強法,他心裡其實並沒有多少數。愛蘭德可以表現的遊刃有餘,因為他有千年前的經驗作為依託,可是拉杜除了愛蘭德以外,什麼都沒有。

  理智上拉杜再三的勸誡著自己,這整個計劃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烏托邦,會實施這個計劃的一定是個瘋子。掌控整個血族的最高決議層?先不說血族內部現在就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怎麼會有什麼所謂的最高決議層?而且,即使他能夠費盡辛苦的將血族內部整合成功,但他還想妄圖成為金字塔的頂端,他以為他是誰,該隱嗎?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該隱已經成為了一個上帝一般的傳說,他拉杜又有多大的勝算能夠號令整個血族呢?

  可是情感上,拉杜卻不自覺的想要相信愛蘭德,即使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一個沉睡了千年,對現在的局面其實並不算有多少了解的人。但他說了拉杜可以,於是拉杜就真的覺得他可以,僅僅因為說這話的人,是愛蘭德。

  拉杜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有血脈的力量在起作用,反正只要一看到愛蘭德那雙瓦藍的眼睛,他剛剛架起的防禦就會馬上全線崩盤、潰不成軍。

  拉杜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但是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他的信仰從自己變成了愛蘭德。

  第40章

  1447年的仲夏夜,英法的百年戰爭已經進入了末期,英國由勝轉敗,現在已經處於垂死掙扎的階段。而參入了這場戰爭的勃艮第公國的宮廷內,卻是一片的歌舞昇平。

  勃艮第盛產美酒,勃艮第人喜歡味道濃烈的食物,這裡風景秀麗,文化底蘊濃厚,是任何一個懂得享受的血族都不會錯過的好地方之一。更因為百年戰爭的緣故,勃艮第從來不會缺少的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人口。

  血族的世界自然也在勃艮第擁有一個很著名的入口,歸屬於阿薩邁氏族的勢力範圍。

  阿薩邁氏族在血族內部的別稱是“瘋子殺手”,在血族大部分人的認知里,阿薩邁氏族都是一群沒有邏輯可言的瘋子,因為在阿薩邁氏族人的眼裡,只有給不起的價格,沒有他們不能殺的人。

  阿薩邁的根據地在中東的阿拉穆德,勃艮第只是他們在歐洲為數不多的勢力範圍之一。不過據說阿薩邁的族長就在勃艮第居住,因為謠傳說他鍾愛勃艮第最出名的腥血燉牛肉。

  好吧,不管傳言是怎麼樣的,拉杜從愛蘭德那裡得到的第一手資料是,阿薩邁的族長確實就住在勃艮第的第戎,而他的第四十三位新娘正在嫁往他的路上。這位新娘是梵卓氏族族長最小的親妹妹,而她和阿薩邁的族長僅僅是在百年一次的該隱盛典上見過一面,於是她就不得不千里迢迢的從梵卓氏族的根據地嫁到勃艮第來。

  阿薩邁氏族由於它自身的傳統問題,在“大叛亂”時期乘勢恣意殺戮,危害一方,是整個血族內部現在最頭疼的那部分。

  名存實亡的最高議院已經無法抑制阿薩邁的猖獗,於是梵卓氏族不得不用他們的“公主”來換取一段時間的安寧。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的,阿薩邁氏族的族長喜新厭舊的速度跟他的嗜血能力成正比,而貞潔對於血族來說,那根本不算問題。

  不過,愛蘭德得到的資料顯示,與梵卓有世仇的布魯赫氏族族長下了一個很抽風的決定——搶親。

  天知道這位布魯赫的族長在下這個命令的時候腦袋是被什麼擠了,反正不管怎樣,命令已經下了,新娘也已經在快到第戎的路上了,這親肯定是要搶的。於是,這個搶親風波成為了拉杜的舞台,給拉杜的出現造就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噱頭。

  遁世會是在羅馬帝國滅亡時,由一群領導者大多是第三、四、五代血族組成的特殊集團,他們自千年聖戰中抽身,冷眼旁觀同族的鬥爭,游離於血族的秩序系統之外。

  而現在,這個遁世會就被掌控在愛蘭德的手裡,因為遁世會的高層成員幾乎都是由愛蘭德當年袖手旁觀的血系們組成的。

  對於當年的事情,遁世會的人都對愛蘭德有著很深的內疚,不過如果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還是會那麼選擇。愛蘭德清楚的知道他的血系的性格,就跟他本人一樣,一般不會去爭權,也不喜歡捲入是非,而他們唯一的底線就是血族的生存。

  所以,在遁世會和愛蘭德溝通上之後,就有了此時此刻的拉杜穿著遁世會的銀灰色長袍,佩戴著代表了最高長官的血紅色逆十字胸針,等在搶親的路上。

  瑪利亞第七十六次的拽了拽她不怎麼合身的長袍,臉上的表情充分的表達了她對於這件袍子的不欣賞。

  “我們還要等多久?梵卓氏族的行動也太差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磨磨唧唧的貴族。”瑪利亞第三百二十一遍的抱怨著,作為一個其實沒有多少戲份的路人甲,她很不滿意這樣的安排,既然她已經答應幫忙了,怎麼可能整個計劃里沒有給她任何一句台詞!這太過分了!

  拉杜撇撇嘴,看了眼一直很安靜的何塞,再看看還在不斷抱怨的瑪利亞,感慨的望天,同是一起的搭檔,這差距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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