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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好想再試一次。他慢慢的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去探夠著那片柔軟,看著兩人臉頰間越來越近的距離,他覺得他甚至聽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聲。

  最後,在還差一毫米左右的距離,他停了下來,匆匆的跑回自己的床上,捂著被子忐忑了一晚上。

  早上起來的時候拉杜神清氣慡,卻看到弗拉德有些萎靡不振。他已經忘記了昨天晚上朦朦朧朧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於是關心的問道:“你沒有睡好嗎,弗拉德?”可惜他沒有聽到滿意的回答,準確的說是他沒有得到回答,弗拉德坐在床邊,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也許他水土不服,生病了,拉杜這樣猜測,於是他又問了一遍去確認弗拉德是否還好。

  看著拉杜蜜桃似的唇在自己眼前一張一合,弗拉德發現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出了點小問題,他的腦海里總是會不自覺的出現一些不該有的畫面,讓他不知所措。

  上了車之後弗拉德依舊很恍惚,這讓米爾找到了很好的理由狠狠的嘲諷了他。

  而最神奇的那部分是,弗拉德竟然沒有回嘴。

  第二天還沒有到目的地的時候,拉杜發現他的頭有些疼,之後在晚上休息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發燒了,腦袋一片漿糊。難道弗拉德沒有生病,反而是自己病了嗎?於是,當弗拉德來叫他去吃飯的時候,他從弗拉德的反應確認了這件事情,他生病了,最惡俗的水土不服。

  幸好隨隊還帶著醫生,而且馬上就要到達蒂福日城堡了,比他們預期的會早到兩天左右。長途的旅行把所有人都折騰苦了,現在,拉杜成為了第一個病倒的人。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他也唯一病倒的人……

  第8章

  再一天,拉杜感覺他自己的眼皮滾燙,睜都很難睜開,連說話也提不起力氣。

  弗拉德在幫著他把睡衣換了之後,醫生又一次進來診斷了一下,診斷結果是他的病情更加嚴重了,需要儘快得到妥善的安排,需要更細緻的檢測、治療以及靜養。於是為了趕路馬車變得更加晃蕩,他感覺他想吐,胃裡特別的難受。

  躺在弗拉德的懷裡,拉杜感覺到了他的哥哥不斷的在嗡嗡的對他說著什麼,可惜他一句話都聽不懂,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要呼吸更新鮮的空氣,就像是瀕死的魚。

  接下里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印象里馬車好像一直都沒有停,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車軲轆飛快的旋轉著,馬車夫不斷的揮鞭趨勢著馬車快速的向前。弗拉德的懷裡一直很舒服,他根本捨不得挪開哪怕一丁點。

  然後他覺得馬車停下來了,在一片昏昏沉沉的黑暗中,他覺得他被抱下了馬車,他聽到了弗拉德急切走路時靴子摩擦地板發出的鏗鏘聲,就像是鼓點。

  他的頭就像是要爆炸了,最後,在這樣激烈的折磨中,他失去了知覺。

  出門旅行,怕的就是這種水土不服的體質,可想而知,等他的母親知道了這些,他以後就不要想再有旅行了……水土不服,我恨!

  ……

  夢裡,他發現他從參與者的角度再一次變成了旁觀者。

  他看著金髮的少年在迷宮一般的古堡里不斷的奔跑著、尋找著,長廊上掛滿了人物油畫,每一個人都有著一張精緻的面容,微微昂起的頭顱表現出了那些畫框裡人物的驕傲,他們的嘴角掛著統一的殘酷微笑,眼神冰冷而刺骨,膚色蒼白的嚇人,體現著一種美到極致的頹廢糜爛的氣息。

  那個金髮的少年在這些畫像旁的走廊上跑著,拉杜看不見少年的容貌,只有一個金髮的後腦勺以及衣袂翩翩的紫藍色長袍的背影。

  最後,少年推開了一扇精緻的奶白色大門,空曠的大廳里,只有冰冷的裝飾和一口棺材。

  那是一口極其歐式的黑色棺木,鑲嵌著金邊和華美的寶石,這一切使得那個棺材看上去不像是死人最後的住所,反而像是一個隨時可以展出的藝術品。

  少年亦步亦趨的向前,最後少年在棺材邊站定,然後棺材蓋就在少年的眼前自動打開了,露出了裡面睡相安詳的精緻面容。

  那是一張拉杜無法去描摹的臉,精緻到不像是現實里的人物。金色服帖的短碎發,高挺的鼻樑,很立體的五官,金色的眼睫毛濃密而又翻轉上翹,菱形的薄唇有著極美的形狀,眼角微微上挑,表現出一個隨時隨地挑剔而又傲慢的神情。這樣的人,也許才符合拉杜心目中的貴族,他可以不加掩飾的表現自己的傲慢以及旁若無人,因為他有那個資本。

  這個應該是已經死去的男人有著一張令人著魔的面容,但卻讓拉杜心裡一驚,因為這和他曾經印象里的弗拉德何其相似,如果他也有一雙比天空還要湛藍的雙眸的話。

  之後那雙眼睛真的就睜開了,並且那個男人真的有一雙令人甘願泥足深陷的湛藍雙眸。

  拉杜不自覺的叫出聲:“弗拉德……”

  結果那個站在棺材邊的少年卻轉過了頭,拉杜睜大了眼睛,因為他發現那個少年才是弗拉德。於是拉杜混亂了,如果這個少年是弗拉德,那麼躺在棺材裡的人,是誰?

  ……

  夢再一次醒了,拉杜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覺得他想起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事情。

  不過那些繁雜的記憶可以先放在一邊,他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是,他現在,在哪裡?他看著紅天鵝絨的帷幔,轉動墨綠色的眼珠看了看這張和他的床有著類似奢華的大床。

  他的身上蓋著鬆軟的白色被子,有著很好聞的花香。他的身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絲綢端面的睡衣黏在身上,讓他感覺十分不舒服他。試著扭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發現自己現在渾身酸軟無力,他必須使出全部的力氣才能使得他的手伸出被子,之後去拽開帷幔。

  帷幔一動,他就看見了亮光,大概是燭火被守夜的僕從點燃了。

  然後他的耳邊傳來了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就一連串細碎的腳步聲,他覺得應該是有人去通傳他醒來的消息了。然後,他就感覺到有女僕過來細心的給他往嘴裡渡了一些清水,他的嗓子終於不再像是要冒火了一般的乾燥。

  沒過多一會兒,一臉疲倦的弗拉德就和米爾一起趕了過來。

  弗拉德一下子就擁抱住了拉杜,拉杜感覺到了那個少年微微顫抖的雙肩,然後耳朵嗡嗡的嘈雜聲里他分辨出了獨屬於弗拉德的聲音,他說:“你終於醒了,拉杜,我太擔心你了,他們不讓我在一邊看著你,怕我也病倒了,真遺憾我錯過了你醒來那一刻的樣子。”

  拉杜努力的抬起手去拍了拍弗拉德的肩膀,他的這個哥哥對他真的很好。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只能摟緊他,去表達自己的心情。

  米爾站在一邊有些不尷不尬的,他也是激動和高興的,但絕不會像是弗拉德這麼失態。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的父親和一個面色有些陰鬱的男子一起出現在門邊,然後他知道了那個眼眶深陷很顯然是縱慾過度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們在法國的遠親吉爾斯·德·萊斯伯爵。也就是說,他現在是住在蒂福日城堡里,旅行的目的地。

  醫生在得到許可之後對拉杜又進行了一下大略的檢查,表明拉杜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一群人來了,又一起走了,弗拉德在確定了拉杜真的退了燒,囑咐好了守夜人,才又一次親吻了拉杜之後離開。

  拉杜的帷幔再一次被僕人拉上,他一個人躺在那張床上,怔怔出神。

  在看到吉爾斯伯爵之後,他腦海里那一片亂七八糟的記憶再一次浮現。他想了半天才找到那堆記憶團的線頭,他就是美男公拉杜!也就是說,他想起了他的前世,但問題也隨之而來,為什麼後世的他卻穿成了他的前世。真該死的繞口。仔細想想,這一切應該都不是他的白日夢,因為他腦海里的那些東西實在是太真實了。拉杜的記憶、齊軒的人生,還有沒有拉杜記憶的這些日子,這一切都交織在一起,成了一團亂麻。

  這大概算是一種另類的重生,但有些事情跟他記憶里的,已經開始出現偏差。

  好比這趟法國之行,他確實是來了的,但是生病的是弗拉德,不是他。不過,吉爾斯伯爵最後治好弗拉德的方式他忘記了,好像是請來了什麼人,當時他太年幼,已經記不清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重生,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又一次記憶起這些東西,好像冥冥中真的有神明註定要讓他回來,改變一些什麼。好比這一次他不會在再特拉揚的挑唆之下,去篡了弗拉德的位置,然後被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親手斬殺。

  這裡有一個小小的記憶斷點,那裡一片空白,他想不起來他為什麼想要篡位。和他的哥哥去爭鬥?哈,這毫無道理。

  特拉揚,前世記憶里的他和拉杜在三月初剛見到的那個豆芽菜有著更大的出入。兩人從容貌到性格都有著天壤之別,不說是特拉揚的長相變了,而是那種氣勢。特拉揚還是那個特拉揚,那個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跟班。只是他的眼神變了,而拉杜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種改變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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