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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場的僕人們都噤若寒蟬了。

  不過只有拉杜自己心裡清楚,他也就是敢口頭上威脅一下,實質上,如果他們真的去告狀了,他也不會懲罰他們,因為他不願意也因為他找不到方式懲罰。

  “給我拿羊皮紙還有筆來。”拉杜已經習慣了下命令式的語氣。

  然後,很快就有人把他想用的東西送到了他的手上。轉動著羽毛筆,很丟臉的因為羽毛筆的構造和他以前上課轉習慣了的中性筆有些區別,於是,頭重腳輕的羽毛筆在他的手上劃出了一道墨綠色的劃痕,之後跌到了紅木桌面上。

  他抬起眼向一種僕從掃過去,發現沒有人嘲笑他,這很好,否則他不保證他會不會因此而打破了自己關於“人人平等”這方面的堅持。

  很快就有女僕拿著在溫水裡侵泡好的濕毛巾自動走了過來,等拉杜抬起手,她就開始小心翼翼的給拉杜擦拭手背上的墨跡,另外一個小女僕將桌面上的羽毛筆拿走,一個一直彎著腰的男僕開始擦拭桌子,等男僕重新將桌面恢復到光滑乾淨的樣子之後,拿走羽毛筆小女僕重新拿來了一支新的羽毛筆,而拉杜手上的墨跡在同時剛好被擦乾淨了。

  這一切的發生被迅速、快捷而有效的辦好,處理的井井有條,在不到一分鐘之內。

  果然腐敗啊,拉杜坐在一邊表現著自己的理所應當,一邊在心裡哀嚎,萬惡的貴族生活,奢侈、糜爛,仇富心理果然有它存在的必然理由。

  這樣的視覺衝擊令拉杜不恥,所以他決定以後要狠狠的壓榨這種生活的剩餘價值,恩!(= =)

  “去弗拉德的書房裡把那本中國的古典文學拿過來。”

  他的命令總會在三分鐘之內得到滿足,而這些命令一般都是他的突發奇想。如果是一般的需要,那就根本不需要他的命令,因為早就已經在一邊備好,好比各種事宜兒童引用的液體,廚房裡的小點心,以及用來靠著讓背部更舒服的軟墊子。

  所謂的“中國的古典文學”就是儒家經典《論語》,還是本線fèng的紙書,這在當時歐洲來說算是最先進的一種圖書類別了。

  不過,這個時候儒學在歐洲還沒有形成學習熱cháo,只能算是大貴族裝點自己書房時的一種世界涉獵範圍的象徵。好比他們家的書房裡,也就只有弗拉德有這麼一本用標準的小楷撰寫的繁體字版本的銅板印刷的《論語》。

  而就拉杜個人看來,在這個家裡,那本書的最大價值不是那些文字的內涵意義上,而是在其孤本的古董價值上。

  幸好,“拉杜小少爺”這個身份使得他能夠隨便把玩城堡里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而且他如果不幸弄壞了那些“價值”,也不會有人指責。特別是那些“價值”是屬於弗拉德的時候。

  很快,那本古樸的典籍就被恭恭敬敬的遞到了他的面前。

  在所有人戰戰兢兢的的目光下,他翻開了第一頁,並且平鋪擺放到了桌子上,沒有任何可能的破壞行為,於是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很顯然,拉杜少爺頑劣的名聲讓所有人都很害怕他因為無聊而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因為事發後,受懲罰的永遠都不會身為罪魁禍首的拉杜少爺,而是他們這些在背後不會規勸反而“教唆、帶壞了少爺”的下人。

  這本《論語》拉杜早就已經翻過一遍了,雖然是繁體字,但是連蒙帶猜再加上他背過一些的基礎,使得他看懂這本書還是不成問題的。

  然後攤開羊皮紙,他裝作想要仿照那上面的中國字在羊皮紙上學寫中國字。

  事實上,他只是想要用簡體字記錄下來一些關於未來的關鍵事件,以防止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會把這些記憶模糊了,用以提醒自己。但是“拉杜”是不可能會寫也不會認識中國字的,於是他想到用這招矇混過關,反正其實整個城堡沒有誰真的認識這些四四方方的中國字。

  “1442年,弗拉德三世和拉杜一同成為奧斯曼帝國的人質……

  1447年,父親與米爾查遭暗殺,弗拉德成為瓦拉幾亞公爵,但在兩個月之後被特蘭西瓦尼亞親王胡尼亞迪·亞諾什打敗,亡命摩爾達維亞。

  ……”

  第6章

  晚上的時候和弗拉德一起圍坐在母親房間裡的壁爐邊,聽著他們的母親給他們講述一些貴族間的名人軼事。這是拉杜最近想到的打發時間的方法,而很明顯他們的母親很高興和自己的兒子們親近,並且分享這些在貴婦人們茶話會上的八卦。

  “聽說你今天在學寫中國字,還順利嗎?”笑的典雅的母親柔聲問道。

  聽到母親這麼問的時候,拉杜的頭正躺在弗拉德的腿上,任由弗拉德玩弄著自己的黑色長髮。他裝作不滿的皺起眉頭:“竟然有人膽敢打我的小報告!”

  “拉杜,我們只是關心你,畢竟,你總是會有一些,呃,突發奇想的主意。我們這麼做是了能在你遇到什麼危險之前阻止你,或者等你遇到什麼危險好及時的幫助你。”母親軟言軟語的安慰著,她說話總是很溫和的,特別是面對這個極其溺愛的小兒子。

  拉杜以前的行為可不是“突發奇想”這種詞彙就能夠涵蓋的,應該說是十分驕縱,行為脫條,性格惡劣,劣跡斑斑,壞點子層出不窮,令所有的人都頭疼。

  “我討厭做這些的人,他們都是卑鄙的小人。”拉杜繼續著自己孩子氣的口吻。

  “好的,好的,只要你不做太出格的事情,以後沒有大事,我保證他們不會在把你的行蹤報給我們了。”母親不得不妥協,她總是拿這個兒子沒有辦法。

  “您是在提醒我要趁早殺人滅口嗎?我……”

  “你還沒有說關於你學習中國字的事情。”弗拉德很打斷了拉杜的話,配合著母親,他很清楚拉杜有的時候的執著以及死腦筋,一旦他要開始胡攪蠻纏,那麼最後割地賠款的總是他們這些寵著他的人。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

  拉杜笑了笑,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我太無聊了!”

  這既解釋了他這麼做的原因,也暗示了如果長輩們不允許他這麼做他一定會想到更多更危險的遊戲來打發時間。

  於是他看到他的母親和兄長毫不猶豫的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並且縱容的態度。

  那些細碎的記憶和有可能會用到的知識有很多,他一時很難寫完,需要很多天的時間整理出來,所以他不得不為接下來幾天的行為找到合理的理由和託詞。

  現在,他很高興他的這些小算計都成功了。

  不是說他的父母兄長不夠聰明,而是他們在備受寵愛的他的面前從來不會多想,也不會提防。他只是個孩子,一個有些被驕縱的過了頭的小兒子。只要他想要,他總會得償所願。

  ……

  在他們即將離開去法國之前,布朗城堡舉行了一次盛大的送別舞會,幾乎但凡是瓦拉幾亞境內有頭有臉的貴族爵士以及其家屬都得到了邀請函,整個瓦拉幾亞境內的貴族都以得到布朗城堡的邀請函為榮,那是一個長臉面的炫耀的好資本。

  夜幕還沒有降臨,就開始有各樣式的馬車出現在了盤山的馬路上,進入了站在三樓臥室內落地窗前的拉杜的視野。

  眼前的這一切可比電視電影裡上演的更加誇張以及奢靡,他穿著他母親逼著他穿上的華麗服飾,看著那些比他穿的還要像孔雀的貴族們魚貫而入。馬車一排排的來,男士們衣著光鮮,女士們花枝招展,炫耀、攀比是最大的主題。

  而就在他像是看戲劇一樣看著這些的時候,他的房門被敲響了。

  自然有人會在得到拉杜的首肯之後去把房門打開,出現在門外的是西斯,他還是穿著那身黑色的管家服飾,梳著一絲不苟的髮型,見禮的方式讓再挑剔的批評家都很難找出瑕疵。

  “夫人讓我來通知您,舞會快開場了,她想在她的身邊看到您。”

  西斯得體的笑容令拉杜恨得牙痒痒:“我就不能只是站在這裡看嗎?我可不想下去被那些花瓣和綠葉裝飾的氣味混合著貴婦香水味的詭異味道而謀殺。”

  “請放心,少爺,今天舞會的主題是自然,所以今天城堡大廳地面上鋪撒的香糙是以艮壽花、劍蘭和野香糙為主,氣味並不是很濃郁。我想它會很好的照顧到您的嗅覺。並且,少爺,請想想您的法國之旅,我想您一定不會想要那化為泡影,對嗎?”西斯回答。

  拉杜想了一下,聳聳肩,撇撇嘴:“好吧,你說的對,我們下去吧。”

  下樓之後,拉杜站到了他母親的身邊,沖每一個來參見的人露出他潔白的八顆貝齒,展現出一個好像經過標尺精確衡量過的公式化完美笑容。

  他的父母衣著華麗、坐姿優雅的坐在大廳北面的王座上,他和弗拉德一左一右的站著陪在父母的兩邊,他的手甚至一直被他的母親握在手裡。然後聽著每一個來參加舞會的人在經過傳報官的傳報之後送上的熱情洋溢地讚美詞,以及禮單,那是他比較關注的部分,因為那些禮單里會有專門標註送給他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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