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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腦子裡想起睡眠呼吸暫停症,這種病人在睡眠時大腦忘記了指揮身體各部分器

  官進行工作,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從此一睡不醒了。

  她告誡自己不要這樣想了,這簡直就是發瘋。

  肚子憋得更難受了,她又清楚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噩夢。夢中她去盥洗室洗澡,

  當躺到泛著泡沫的浴盆里時,突然發現郵差就在身子底下,一隻手從泡沫中伸出來,

  捂住她的嘴,一個火燒火燎的東西插進了她的身體。

  他把手伸過來,小心地捅了捅丈夫。“杜戈,”她輕輕地喚著。

  “怎麼了?”杜戈一驚,醒了。他馬上就顯得很機警,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我一個人不敢進盥洗室,”她抱歉地說道,“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杜戈點了點頭。即使屋子裡很暗,特麗絲也能看清丈夫眼圈發黑。他磕磕絆絆

  地下了床,穿上睡袍,和妻子一起朝盥洗室走去。廚房裡傳來冰箱的低低的嗡嗡聲,

  特麗絲繞了過去,摸到了開關,把盥洗室的電燈打開了。

  馬桶蓋上放著一封信。

  “是我扔在這兒的,”杜戈說著就把信拿了起來。看到這個白色的信封特麗絲

  立時有一種恐怖的感覺。上床之前是她最後一個用的盥洗室,當時根本就沒有這封

  信。

  他到房子裡來過。

  “看看比利去,”她說了一聲就跑過廳堂,穿過廚房。此刻她驚恐萬狀,大口

  地喘著氣,她心中有這樣一幅畫面:兒子的床空了,身上蓋的東西被掀到了一邊,

  枕頭上放著一封信,信里有一張紙條,要他們付贖金……或寫著比這更可怕的東西。

  特麗絲在前,杜戈在後,他們瘋了似地跑上樓梯,進了閣樓。

  閣樓上比利一個人在蒙頭大睡。

  她從前在小說中不止一次地看到過“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這個說法,自己

  卻從未體驗過,但這次總算嘗到了。剛才她擔心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一口氣被憋

  在肚子裡,現在總算把這口氣吐出來了。他和杜戈對視了一下,兩個人開始檢查閣

  樓,看看郵差是否在這裡。

  閣樓上沒有郵差。

  他們又把整所房子過篩子似的過了一遍,衣櫃裡、碗櫥里。床底下都檢查到了,

  杜戈還檢查了窗戶和門上的鎖,一切都很正常。最後,他們放心了,又回到臥室。

  杜戈把手放在特麗絲的肩上,給她打氣。

  特麗絲轉過身,把他的手推開,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他看到妻子突然惱火起來感到很吃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什麼呀?”

  “我問你到底怎麼回事?瘋了似的非要去警察局,非要他們收拾收拾郵差。可

  我們睡覺時他進了我們家,把一封信放在了馬桶上,你還假裝是你扔在那兒的,什

  麼都正常。”

  “我沒假裝什麼都正常。”

  “那你剛才幹什麼了?”

  “我就是不想讓你嚇著。”

  “不想讓我嚇著?你剛才想到兒子了嗎?要是郵差還沒走呢?我們三口可能都

  被他幹掉了。”

  “我沒想那麼多,行了吧?”

  “不行,這危險都是你給我們帶來的。你不想嚇著我?這一夏天了我都是心驚

  膽戰的!我不是小傻蛋要別人來保護。見鬼去吧,我就是希望你把我看成是個大人。”

  “你要吵醒比利的,”杜戈說道。

  “郵差進來過,”她尖聲喊了起來。“你讓我怎麼著?說悄悄話?”

  “現在不知道他是不是進來過。門是鎖上的,所有的窗戶也是關上的……”

  特麗絲使勁關上了盥洗室的門,門差點兒碰到杜戈的鼻子上。他站在門廳里,

  怒氣衝天,真想回到臥室爬上床把她一人留在盥洗室里,這樣就能著實嚇她一回,

  讓她長點兒記性。儘管他很憤怒,但卻更害怕。特麗絲說的對,他們三口人正處在

  危險之中。郵差進來過,到過這個給他們安全感的聖地,這個與外面世界隔絕的堡

  壘。他站在那裡,耳朵聽著盥洗室那邊的動靜,但願只聽到特麗絲的聲音,而沒有

  別的聲響。

  傳來沖馬桶的聲音,幾秒鐘過後特麗絲出來了。“讓我看看那封信,”特麗絲

  說道。

  杜戈從睡袍口袋裡掏出信,勸她說,“我們最好別碰它,沒準兒還能當證據……”

  特麗絲把信撕開。信封上寫的收信人是她,裡面有一張白信紙,上面只有兩個

  字:你好。字是花體字,像是出自女性之手。

  特麗絲把信撕成碎片。

  “喂,”杜戈說道,“別撕啊!我們還需要……”

  “我們需要什麼?”特麗絲對他喊道。“需要這個?”她一邊說,一邊接著撕,

  “你不知道他是怎麼幹的?你還不明白嗎?你就那麼傻?碰不著他也抓不著他。警

  察會來的,可這兒沒有他的手印,也沒有硬闖進來的痕跡,什麼證據也沒有,他們

  也沒辦法。”

  杜戈盯著他,什麼也沒說。

  “他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不會去干能被抓住的事情。這封信上如果沒有他的手

  印,或者我們證明不了是他寫的,那就是一張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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