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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關於美男計。

  為什麼一定要以身體換取情報?這不是沒有根據。76號特工部部長丁默屯的情婦鄭蘋如,就是中統局特工。因為身份暴露,被丁默屯下令槍斃。特工訓練中包括這一項。

  4、關於文章。

  這篇文有很多缺點,最明顯就是缺少上海味。如果以“我沒有上海的生活經歷”作藉口,那絕對是站不住腳的。因為資料和文字功力完全可以彌補這一點。很遺憾,經歷和功力都是我所欠缺的。好在我有耐力,我會一直努力,不斷修改。如果大家對小睫的任何一篇文有任何意見,都可以指出來。因為完結文的修改工作,我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改文對我來說,就像關上門練琴,翻來覆去地磨是為了提高自己,希望下次登台時,觀眾能少一分失望,我能少一分遺憾。

  第11章 番外1

  1953年9月,北平在幾年前已經更名為北京。黎耀祖也已經變成黎一新,是天壇公園綠化隊的一名園藝工人。他當時流落北京街頭,好心的同志幫助他找到這份工作,在公園東北角的宿舍里也有了一個棲身之所。綠化隊的同志都知道,他因為一次高燒燒壞了腦子,過去的記憶都忘掉了,只記得自己姓黎。報戶口時派處所的同志說,如今中國煥然一新,你不如就叫黎一新吧。

  沒有人知道,黎一新是多麼希望自己真的失憶,那他就不會在午夜夢回時想起那個人,也就不會被過往的愛恨咬噬著心臟難以入眠。

  下午,他正在修剪那些盆栽的蝴蝶花,綠化隊的隊長要他下班後去一趟西四新華書店,他們訂的那套《消滅病蟲害》到貨了。

  過了5點,黎耀祖騎上自行車直奔西四。書店裡人不少,幾個店員正忙著上貨,諾大的店堂竟找不到一個可以諮詢的人,他只好擠到科教類的書架前自己找。

  一個店員拎著兩捆書從他身邊經過,吭吃吭吃地往二樓庫房搬,走到一半扒著樓梯扶手衝著書店大門喊:“肖石!還有多少啊?”

  “你別管了,最後四捆我自己來!”

  黎耀祖聞聲吃驚地看向門口,穿著藍布工作服的秦曉推著一輛手推車恰好進門。兩人四目相對,全都愣住了。秦曉的手一松,小推車失去了平衡歪向一側,四捆書掉下來三捆,其中一捆正砸在他的腳面上。兩人痴痴地對望著,眼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只剩彼此。

  半晌,秦曉回過神來,想起那句“看到你,讓我痛恨我自己”的話,慌亂中他踉蹌地轉身,一瘸一拐地衝出門。他沒有方向沒有目的的跑了一陣,鑽進一個小胡同,卻感到黎耀祖仍跟在身後,目光熱辣辣地落在他的後背上,幾乎要把他灼透。猛然回頭,卻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原來是白花花的太陽。他靠著牆閉目喘息著,激動地回憶著剛才看到的黎耀祖。一別四年,總算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仍然攝人心魄,眉睫依舊又黑又密,但他好像比以前瘦,會不會給他吃的那劑日本藥有副作用?

  “你怎麼在這?”熟悉的聲音響起。

  秦曉不敢睜眼,這一幕他回憶過無數次,這句問話在他耳邊也迴響過無數遍。那是他們在上海第一次單獨相遇,黎耀祖槍殺了愛國知識分子楚信光,他猶豫著是否要殺了他為其報仇,終因沒有上級指示沒有擅自行動。也就是在那一晚,他們認出對方就是兒時的夥伴。

  “你的腳傷得怎麼樣?”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睜開眼便對上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臉。秦曉半張著嘴說不出話,扶著牆硬撐著走了兩步。

  黎耀祖拉住了他的手臂:“你住在什麼地方?”

  “小羊圈胡同11號。”秦曉機械地報上住址。

  黎耀祖像以前那樣橫抱起他,輕聲說:“我送你回家。”

  “回家”兩個字把秦曉帶回了過去,他習慣地把臉窩在溫暖的懷裡,雙手環上黎耀祖的頸。

  天色將晚,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兩處地方離得又近,路上沒碰到什麼行人,他們很快便到了秦曉的住處。那是一處里外套間的平房,位於一條窄巷的盡頭。黎耀祖把秦曉放在裡間的木板床上,拉亮電燈脫下他的鞋襪,腳面的紅腫已有饅頭大小。

  “有紅花油或是藥酒嗎?”黎耀祖低頭看著他的腳問。

  見秦曉不回答,他自己到床邊的矮櫥里翻找。好在家裡東西不多,很快便找到一瓶藥酒。黎耀祖蹲在床邊細細地幫他揉,秦曉坐在床邊咬著嘴唇,垂首不語。

  感到有東西墜入發間,黎耀祖有些倉惶的起身奔向門口。

  “耀祖!”秦曉赤著一隻腳站到了地上,哽咽著說:“我還在等你,你願意再信我一次嗎?”

  黎耀祖背對著他站在套間的門口,沉默了一會兒,語調呆板地說:“我叫黎一新,煥然一新的一新。”

  轉眼到了10月,黎耀祖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他在夢中驚醒的次數越來越多,重複最多的夢是秦曉以前進的姿式後退的影像。

  這一日,黎耀祖正在給蝴蝶花修剪萎花,綠化隊新分來的小姑娘玉珍向他跑來,一路跑一路叫著:“李師傅!李師傅!隊長在書店訂了幾本《新華字典》,到時你可要教我查字典啊!”

  黎耀祖不抬眼皮地答應了一聲,有些不滿地說:“說過很多次了,我姓黎,不姓李。一個是黎明的黎,一個是木子李,差得遠呢!”

  玉珍笑道:“人家不識字,哪裡分得清那麼多梨李?到時你教我識字,我就不會說錯了。”想了想,她又耍賴道,“反正你也不記得過去的事了,黎李那麼像,興許是你記錯了。今後你乾脆改姓李好了。”

  黎耀祖板著臉認真地說:“不行。我不能改姓,他說過他只做我一個人的黎太太。”

  “哦!原來你有太太的!”玉珍像發現新大陸似地叫道,“我告訴隊長去,你想起你有太太了!”

  黎耀祖怔怔地呆立著,花盆裡的蝴蝶花雖然已經枯萎,依然黃得耀眼。仿佛又回到幾年前那個夏日的清晨,他感到一陣陣眩暈,幾乎跌倒。

  第二天,新華書店的領導派秦曉把幾處大批量訂購的書送貨上門。

  “國慶節嘛,我們也要為人民服務,以實際行動向祖國母親表決心。”書店領導拍著他的肩說。

  秦曉用他那輛二八加重自行車馱了幾捆書出了門。前天晚上剛下了一場大雨,路面泥濘,怕摔跤把書弄污了,他不敢騎只能慢慢地推著車走。帶著最後幾本《新華字典》趕到天壇公園時,天已經黑了。看門人說,綠化隊的人早已下班了,不過他們隊裡有個園藝工人就住在公園東南角的紅磚房裡,把書交給他也行。好不容易找到那處紅磚房,窗台上、房檐下那一盆盆蝴蝶花令他的心怦怦亂跳。他勉強平復了激動的情緒,叩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個樸素的年輕姑娘,秦曉見到她時覺得自己剛才的激動有些好笑。他言簡意賅地說明來意,姑娘輕聲笑了:“雖然我不是房子的主人,但我可以做主把書留下。”

  看出秦曉的詫異之色,姑娘解釋說:“房主是我們綠化隊的李師傅,哦,不,是黎師傅。他今天病了,又沒有親人,我只是臨時來照顧他。”說著,指了指屋角的床鋪,悄聲道,“喏,還在發燒呢!”

  秦曉的心如脫韁的野馬般狂跳著,慢慢走到床邊。滿臉通紅裹在被中的人緊閉著雙眼,眉宇虬結。欲撫平他眉間的褶痕,手指卻顫抖地停駐在半空不敢碰他,哽咽著輕喚了一聲“耀祖”,眼圈已經紅了。

  “同志,你怎麼了?你認識黎師傅嗎?”玉珍有些手足無措地詢問。

  秦曉揉了揉眼睛,對玉珍說:“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中間見過面卻失之交臂,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哦。這就好了,黎師傅沒有親人,也不記得自己的過去。這下,你講給他聽就行了。”玉珍開朗地笑著,還不忘安慰秦曉:“你別擔心,醫生說黎師傅的病不要緊,他只是淋雨著了點涼,很快就會好的。”

  “淋雨?”秦曉想起昨晚那場秋雨,不由蹙起了眉頭。

  “是啊!我們綠化隊的人都笑他是‘花痴’呢。昨天夜裡那麼大的雨,他跑出來把院裡十幾盆蝴蝶花全移到房檐下,連雨衣都來不及穿。花是沒事,人卻病倒了。”

  秦曉深吸了一口氣,把臉側向一邊,掖了掖了黎耀祖的被角,喉嚨沙啞地說:“今天晚上我來照顧他吧,你也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玉珍抿嘴想了想,說:“也好,明天我來換你。”走到門口,她又轉回身,“對了,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那天他說他有過太太。剛才他說夢話,又叫了幾聲琴。琴什麼我沒聽清,估計是他太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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