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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他教我唱他糾正,他再教我再唱他再糾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等到上午終於結束時,我覺得自己已經年華似水歷經滄桑了。

  他可真是個虐待高手,整個過程根本不發脾氣,卻仍然折磨得我身心俱疲,完全就是陰柔的暴力。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還戴著耳機聽吉祥三寶,田蘭說,原來你這麼熱愛這首歌啊。

  是啊是啊,為什麼我的眼裡長含淚水,因為我對你愛的深沉。

  下午,還是那個陰暗的角落。

  嚴晃輕輕將稿紙扔到桌上,摘下眼鏡擦了擦,這首歌只是將同一個旋律重複,而這個短短的旋律我教了幾十次你居然還能這麼跑。

  他將眼鏡重新戴上,是個人才。那麼,從第一節開始重新來吧。

  “嚴老師這樣子,是不是有些過了。”

  秦科走過來,球球扒在他腿上,他看著嚴晃,她並不是專業人員,有必要這樣苛刻嗎?

  從魔龍嘴裡救下公主,即使是惡魔也是勇士。

  對於此時出現的秦科,我產生了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心理。

  我在秦科身旁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贊同。

  嚴晃看了我們兩人一眼,視線最後停在秦科身上,笑了笑說,我有很苛刻麼?作為晚會的音樂指導,要修補演唱環節的漏洞,對演唱人員有所要求是應當的吧。

  秦科指了指我說,這個人的演唱素質天生就低,唱得最好時也不過如此。現在對她來說大概已經是最好水平,若是再對她多作要求,就未免強人所難了。嚴老師大可不必像要求自己專業學生那樣要求這位同學。以她現在這個水準,晚會那天已經夠了,如果還有不足,我會糾正她的。

  嚴晃又笑了笑,好啊,既然如此,期待那天你們的良好表現。

  他向我們微笑點點頭,走開了。

  我心裡剛剛舒了一口氣,秦科轉過來看著我語氣冰冷,你就這點出息?平時對我不是很能的麼?怎麼對別人就不行了?

  說完他拎起腳底下的球球,轉身走了。

  自從和他分手後,再看到秦科他總是一副笑咪咪的樣子,很久沒有見到這個男人的這種表情,我心裡有點堵。

  只不過,你又有什麼立場對我擺臉色呢。

  晚會要舉行,歌也還是要練的。

  再找到秦科時,他又是微笑和藹的樣子,我心裡直起疙瘩,真是個變臉王。

  到了晚會前兩天,開始加入燈光音效彩排。

  一遍走下來,本人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

  有個晚會負責人在我們下台後對我們說,光唱沒有動作感覺不太好。

  於是這個負責人就教了我們幾個動作,別的動作像是旋轉哪,搖手啊什麼的我都還能接受,我無法理解的是歌曲的結束動作。

  他說,最後結束時你們單膝要著地,把手放在臉邊,做出花的效果。

  他以為這是幼兒園麼,球球還好說,兩個二十多的大人做這種動作,不怕觀眾看了糝得慌麼?

  我跟這個負責人提意見,可他態度強硬說,需要這種效果,請你們配合。小孩在中間做完整的花,你和秦科在兩旁各做半朵,合成一朵。

  他這是什麼審美趣味?!

  元旦前一天,終於到了收穫果實的時刻。

  在衛生間換衣服的時候,我卻要崩潰了。

  我問張靈,不是說有羅琴琴姑媽提供的婚紗穿麼?

  張靈指指田蘭,婚紗是給“白雪公主和羅密歐”這個小品準備的,你們這首歌得穿民族服裝啊。

  江氏家訓第二條:動機不純者必遭天譴。

  站在後台,下一首就該我們上場了。

  我瞟了一眼下台,黑乎乎的,滿滿當當的。

  秦科問,緊張麼?

  我白了他一眼,不緊張。

  不緊張,就是有點腿抖。

  “下面為大家帶來的是——吉祥三寶。”主持人退場,活潑的數來寶前奏響了起來。

  我僵硬地跳著舞上了台。

  歌已經開始唱了起來,台上紅色黃色的燈光刺在眼裡,我覺得腦袋有些混,空氣變得熱且稀薄。

  秦科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動作編排是沒有這一出的。

  我看向他,他面朝觀眾唱著,只是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第二節就是球球和我對唱了。

  我被秦科握住手,平平安安地唱完了這一節。

  這之後,情況就好多了。

  唱完了三節後,我們分開兩邊向台下的觀眾撒糖。這對觀眾是個福利環節,場內氣氛一下到了高cháo。

  撒著撒著,一看前排那人,不是戴眼鏡的衣冠禽獸麼。

  我一把糖灑了過去。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潛意識裡這個想法,但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那把糖天女散花般從嚴晃頭頂上空傾瀉而下,一顆長條的蘇心糖還頑強地卡在了他鼻樑前眼鏡處。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所有人都在搶糖。

  嚴晃緩緩地取下眼鏡,拿下那顆蘇心糖,在指尖轉了一轉,利落地扔到了桌上,然後靠在椅子上看著我。

  我僵硬地撤回到舞台上。

  歌曲仍在繼續,他還在看著我。

  我緊張得忘詞,結果那一節球球唱的什麼我都回答的是“等夏天來了”,幸而觀眾的焦點還在糖上沒人在意。

  好不容易等到唱完,終於迎來了那個傻兮兮的結束動作。

  我半跪在球球身邊,伸出右手,在右臉龐盛開出花的形狀。

  音樂終止,我剛準備收回手————

  台下的觀眾們又開始沸騰了,因為台上的男演員突然將唇放在了女演員的左臉上。

  啊,這個軟軟的溫溫的濕濕的觸感是什麼?

  秦科啊秦科,原來你的終極目的是這個麼?

  我那隻還是花瓣形狀的手猛然猙獰地握緊,朝秦科揮出去。

  江氏家訓第三條:當別人侵犯你左臉時,你要將右拳伸給他。

  《嗨,我的男人》漫漫紅糖水 ˇ停木而棲ˇ

  元旦前夜,街道上一片繁華。

  我曾經對著秦科發牢騷,這個城市一到節假日,擁擠的就好像是老太太吃了韭菜大餅便秘了四天之後的產物。不是白菜大餅,而是韭菜,你知道吧,那種特別的連接效果。

  那時他還皺著一張小白臉望天,真不敢相信我怎麼就喜歡上了你。

  看著車窗外流過的車輛,我問,怎麼辦哪。

  田蘭說,什麼怎麼辦,他只親你一下,你那麼結實的一拳,也算解氣了。你要還是不慡啊,等下下車再K他。

  我回頭看她一眼,她嘴角翹到耳根正樂呵呵地不知道在和誰發簡訊。

  看來她是沒弄明白我在說什麼,也難怪,就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

  剛才舞台上的那一拳並沒有造成舞台的混亂,相反觀眾還以為這是表演的一部分而大聲喝彩。

  整個晚會大獲成功後,幾個負責的主辦人員鬧騰著要繼續狂歡,於是有了現在這麼一出。

  車停下,咱這一伙人陸陸續續進了小酒吧。

  幾個人攛掇著要我坐在秦科的旁邊。

  我搖頭說不用,一個小兔牙笑得可開心了,他說,坐嘛坐嘛,早看出你們倆不一般,剛才在台上就,呵呵。

  這個小兔牙在之前我們來時也鬧著要我和秦科坐同一個車,那時我沒說話自己先走了。這會兒怎麼又來鬧了?

  我說,你誤會了。

  他笑嘻嘻,不用隱瞞了,其實你們之間是有什麼吧?承認了吧,啊?我們都看出來了,嘿嘿,快承認了吧!

  我抬頭,說了是你誤會了!我們沒什麼!

  聲音有點大,小兔牙被鎮住了。

  場面有點僵,我把手放在臉旁再次做出花的效果,笑呵呵地對兔牙說,是你誤會了喲~~

  小兔牙呵呵乾笑了下,點了點頭,往旁邊坐了下來。

  陸品拿出一副牌說,這樣光喝也沒什麼意思。這樣吧,咱們抽牌,抽到大王的指派抽到小王的做一件事兒,不敢做的就罰酒,怎麼樣?

  幾輪下來,有人跑到廁所大喊“我愛這個味兒”,有人脫得只剩單衣圍著場地跑了一圈,也有人怕丟臉乾脆罰酒的。

  這一局我抽到了小王,而抽到大王的是小兔牙。

  他想了想,遞過一小杯啤酒,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喝了這一杯吧。

  一隻手把那杯子截了下來,嚴晃輕輕晃著那個酒杯,你以為這是玩兒家家酒麼?指派任務哪有那麼容易的。既然刻意包庇呢,就是違反了遊戲規則。那麼,兩個人一起罰吧。

  他拿過來兩杯紅酒白酒啤酒的混合液說,來,喝吧。

  我看著嚴晃,誰說這是違反了規則?誰規定的要兩個人一起罰?

  他晃了晃手,打斷我,指了指小兔牙。

  我一看哪,頓時就沒了鬥志,哦,敢情我還在這邊為你聲討,您在那邊就已經開喝了。

  不要長了倆小兔牙就真變成小白兔啊,這裡可都是豺狼虎豹啊。

  嚴晃將剩下的那杯酒推過來,喏,抽到大王的人都喝了,你也趕緊吧。

  秦科忽然拿過那杯酒說,要玩兒也不是這麼個玩兒法吧,當這是在灌耗子呢?

  小兔牙此時正在抹嘴,聽到這句話咳了一下。

  嚴晃點點頭說,我們倒是不介意有人代喝。

  我說了一句“不用了”,從秦科那兒一把奪過酒,仰頭灌了下去。

  開玩笑,吃喝X賭,除了第三項有性別因素的限制,哪一項是江家的大女兒不在行的?

  喝完了那杯酒,我不看秦科,我誰也不看,坐了下來。

  四周有人起鬨,說“女中豪傑”什麼的,我一拍桌子——繼續!

  這個遊戲的精髓就是你死,我死,大家一起死。

  既然我不能獨善其身,那麼至少要把你拉下馬,我狠狠地看著嚴晃。

  他點頭笑,那繼續吧。

  無數的影視作品告訴我們,走上復仇之路即是踏上邪路。

  是的,此刻就讓我甩掉善良的外套,拋開道義的禁錮,化身為魔——我偷偷在大王的邊上劃了一條印兒。

  我指著陸品,去,到那個姐姐面前問“是你的頭髮長還是我的頭髮長”。

  我指著小兔牙,去,問問酒保這裡有沒有牛奶賣。

  劉政說,江雯好像喝亢奮了。

  牌一翻,我指著劉政,去,抱著你老婆張靈做二十個伏地挺身,不,二十個好像太多了,做五十個!

  我撓著腦袋,怎麼還不到嚴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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