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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硬著脖子,你現在喜歡的是誰啊,林青霞嗎?我才不知道。

  他笑著嘆氣,可能早年李佳人那事兒真把我刺激到了,審美眼光都發生嚴重異變。要不然怎麼喜歡上你了呢。

  呆笨的山豬怎麼也鬥不過狡猾的獵人。

  他總能知道讓我投降的點在哪兒,並且一擊即中。

  這樣無奈的語氣,這樣甜蜜的話語,我繳槍投降。

  管他以前怎樣,只要他是真心唯一地喜歡我就好。

  我靠在他懷裡有些惡毒地想,真遺憾手頭沒有錄音機,要是把這錄下來給李佳人送去多好。

  在這之後,我知道秦科有去找李佳人。

  那應該是他們的最後談話,只希望以後的生活中再不要出現這個人。

  十月七號那天,坐火車回家。

  剛出門口,卻又碰到了李佳人。

  秦科牽著我,臉色冰冷地望著她。

  李佳人笑著說,我只是來給你們送行的。以後估計是再也見不到江雯了,大家好歹相識一場,我這個做姐姐的送你個小禮物。

  那是個蘋果的MP3,我本能的回絕,李佳人卻笑,就當是最後一面的禮物吧,或許有意外的驚喜。

  上了火車,我拆開包裝,很漂亮的MP3。

  我和秦科開玩笑,我還以為裡面是炸彈呢。

  打開MP3,電量顯示是滿格。

  裡面有一首歌,我塞上耳塞,卻發現背景嘈雜,貌似是一段錄音。

  呵呵,要說我和李佳人還真是有緣。我只是想想要送她錄音,她卻真的送了我一段秦科和她的錄音。

  要說直到現在,我才體會李佳人的強大。

  這段錄音截取得很漂亮,簡短扼要,直指要害。

  先是李佳人的聲音:你說不是,你說你對江雯就是認真,那你說說看為什麼你和她開始戀愛的時間恰好是我回來的前一段時間?又為什麼在那一年情人節我過來來找你的時候,你先是關機不接電話,然後又開機發簡訊告訴我你和她在哪裡吃飯,等我趕去的時候你明明看到我了卻又裝作沒看到?

  我慢慢抬起頭看著對面的秦科。

  錄音里的他隔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的確,雖然開始的時候是沒有抱著認真的心態……

  我摘下耳機,已經不需要再聽下去了。

  《嗨,我的男人》漫漫紅糖水 ˇ這還算不算愛情(1)ˇ

  我看著秦科,剎那間有種恍惚感,是不是我從來就沒看清過他。

  四周吵吵嚷嚷的,可就是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裡,我卻好像聽到了自己血管里血液“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

  秦科是何等的精明,他意識到了不對,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我掄起手中捏緊的那個MP3狠狠地向他砸去,你這個王八蛋!

  不想再看他,拿起背包,轉過身淌著人群就朝車門走。

  手被人拉住,我轉頭就朝他吼,放開,混蛋!

  他緊皺著眉看著我,張開了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真難得啊,他還有理屈詞窮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我使勁掙扎著喊道,放手!你放不放?你這個死人快放手!

  秦科一隻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想去拉我的背包,他說,不管怎麼回事兒,都先冷靜一下好麼。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呵,你怎麼還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又低頭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腕說,你總是覺得我很好控制是吧。

  說完這一句,我猛地低下頭,狠狠地朝他的手咬下去。

  此時我恨不得咬的是他的脖子,口下留情這種事想都不要想,不消片刻我就嘗到了血的味道。

  秦科終於放了手,我掙脫開向車門跑去。

  片刻後,秦科也提著行李從火車上跑下來,在濃稠的人群中四處張望,一邊撥著電話一邊高聲喊著“江雯”。

  當看到他沿著站台走遠時,我從旁邊走出來重又登上了這輛火車。

  一聲長鳴之後,火車緩緩啟動。

  我一個人伏在桌上,那根繃著的神經緩和下來,想到剛才的那段錄音,眼淚終於收不住地掉下來。

  這算什麼?這就是我的愛情麼?

  我費盡思量,為它苦為它笑,而對於秦科來說卻只是一場意不在此的遊戲。

  那些過往點滴,我自認為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甚至自鳴得意,而這一切的結果卻只是他呈現給李佳人的一幕劇?

  趴著哭久了,雖然可以不被人看到,但是很容易被囤積的鼻涕堵住。

  我不得不抬起頭來,用嘴巴呼氣。

  這一抬頭餘光掃到一個人,嚇了我一跳,轉過頭去看,原來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兒,正掛著一串碧綠剔透的鼻涕張著口呆呆地看著我。

  我邊掉眼淚邊兇狠地瞪他,看什麼看!

  那時我的樣子比貞子善良不到哪去,到底是把他嚇哭了。

  他嚎啕大哭地很是悲情,情緒都是相互感染的,我更加傷心了。

  於是火車上的我們兩人就這樣面對著面放聲大哭,還真是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火車一路開過來,我就這麼一路哭回來。

  回到了老家,踏上熟悉的土地,我拎著行李,開始漫無目的的晃蕩在大街上。

  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該去哪兒,到了最後,我想起來還有葉帆。

  等到葉帆騎著他那輛摩托飛馳而來的時候,我正坐在公共電話亭邊。

  他在後面彪悍地喊,靠!你把我當拖貨的驢麼?只報了個地點就掛電話,就算是驢也需要感情交流的好不好!

  等我把臉轉過來的時候,他立馬就噤聲愣住了,望著我問,你怎麼了?

  我走過去爬上他的后座,把背包抱在懷裡,瓮聲瓮氣地對他說,你們家不是房子多嗎?隨便找個偏僻沒人的地兒讓我住幾天,房租等我畢業賺錢了就雙倍給你。

  他看著我,我避開他的目光盯著自個兒背包上的商標。

  最後他終於什麼也沒再問,解開了頭上的安全帽扣在我頭上,然後跨上車。

  車停在那個摩登大樓前,我對葉帆說,我說的是偏僻沒人的屋子。

  葉帆提過我的包說,是啊,我家長期了無人煙,偏僻荒涼得很。

  跟著他上了樓,進了屋子,他指著一間房對我說,這幾天你就住我的房間,我家老頭子根本不沾家,我住他的房。

  我點點頭。

  手機早就關了,我用他家的電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回了學校。

  葉帆問我,那個,你餓了沒有?我去點兩個菜?

  我搖搖頭,對他說“不用管我”,然後關上門倒在床上。

  掏出手機,手放在開機鍵上,過了半晌還是移開了,將頭埋進了枕頭裡。

  葉帆在外面敲著門喊道,喂,出來吃點東西。

  我不回答,他又敲門,喂,暈過去了麼?出來吃東西。

  我拖著重重的鼻音大聲說,跟你說了不吃不吃,不要管我,!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關門聲。

  我彎在床上,窗外的萬家燈火,映到心裡滿是荒涼。

  秦科現在在做什麼?在記掛著我,還是已經不管我了?秦科……秦科……秦科……

  昏昏睡睡醒醒,從黑夜到白天,又從白天到了黑夜。

  陽光灑滿的翠綠大糙原上,秦科正坐在石頭上托著腮想問題。

  我走過去問他,你在幹什麼呢。

  秦科喃喃說,我的頭很疼。

  我說,不怕不怕,我給你揉揉。

  我剛把手放在他頭上,秦科表情很痛苦,不要,好疼。

  我驚慌,忙把手拿開。

  這時,一朵大蘑菇從秦科腦袋上冒出了出來。

  秦科舉起手,把頭上的蘑菇吧唧摘了下來,笑著對我說,我一輩子只能結一次蘑菇,來,給你。  我開心極了,樂呵呵地問,真的嗎真的嗎?

  秦科點點頭,把蘑菇向我遞過來。

  “砰!”一聲砸門聲把我的蘑鼓pia飛,並伴隨著葉帆的大嗓門,靠,你死過去了麼?!再不出來我砸門了!

  你不是已經在砸了嗎?我朝門外吼道,靠靠!!!不是叫你別管我了麼?!我就是不開門,臭小子死遠點!

  門口安靜了一下,再開口時,葉帆的音調降了一些,他說,你開門!

  我說,你再囉嗦,我就把鼻涕擦在你床單上!

  門口有沒動靜了。

  我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門口重新傳來了腳步聲,葉帆用正常人的口吻說,你不開門是吧?

  我也靜下心來好好對他說,葉帆,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想一個人……

  可我接下去的話被葉帆一斧頭給砍斷了。

  門“哐”的一聲被他一腳踢開,葉帆扛著把斧頭站在門口,凶神惡煞如同夜叉降臨。

  是的,他用鑰匙開了門鎖,而上面的栓子就這麼被一把斧子給劈開了。

  我吃驚地看著那個被剁下來的栓子以及旁邊連著的一小截木頭,我說,你吃撐了麼?腦子抽風了?

  葉帆放下斧子,從上睨著我瞧,說,出來吃東西。

  我冷笑,我就這麼容易任人為所欲為麼?我說過了不用你管,現在你給我出去。

  我成“7”字型躺在床上,背朝著他。

  這小子估計是得了狂牛症,居然跑過來把我拖了起來,還妄想把我扛出去。

  到底是低估了我的體重,他腳下一踉蹌。

  我憤怒了,舉起拳頭,以夢裡秦科長蘑菇的方位朝葉帆掄去。

  葉帆喊了一聲“靠——”就摔到地上了。

  我揉著胳膊對地上的他說,都告訴你別惹我了。

  葉帆坐起來,轉過身把胳膊抬起來瞪視著我。

  我一看哪,這下好,砍下來的栓子算是報了一斧之仇了。

  葉帆摔到了栓子上,手肘劃了一條口子。

  我的人生怎麼這麼坎坷呢?

  原本只是想找個密閉的小空間,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仔細想想也好,頹廢一下也罷,只是這麼點咪咪小的願望卻都不能達成。

  自己心中的傷口尚且還在嘩啦啦地流血,現在卻要給這個死小子清理手肘的傷口。

  “靠,你輕點兒!你是在夾木屑還是在夾肉啊?”

  我拿著鑷子一挑,對他說,有本事你自己來。

  給他貼上了OK繃,葉帆說,既然出來了,吃點東西吧?

  我瞥著死魚眼看著桌上的菜,你買的?

  葉帆自豪地點頭,那可不是,花大票子專門買的,給個面子吃點吧。不過已經涼了,要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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