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頁
“因為狼人身體輕便靈活，是唯一可以武裝成騎兵的種族！”答話的竟然是清栩。
騎兵？我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幅圖畫：一頭狼騎在一匹馬上，結果衝鋒號一響，馬卻被狼嚇得一步都跑不動……
“當然，狼人的坐騎也不是普通的馬匹，而是魔獸！”小五沉聲補充道，“我曾經見過魔族指揮狼騎兵剿滅叛亂，不過千人的騎兵，幾個衝鋒就將五千虎人殺得七零八落！”
“這麼厲害！”我吐了吐舌頭。
“可惜能用來當坐騎的魔獸太少，否則……”小五一聲冷哼，沒有說下去。
我皺起了眉，要是魔族真的打通了人界的通道，狼騎兵一衝鋒，靠人類的騎兵能擋住嗎？
“能不能繞過狼族的領地？”清栩插口道。
“可以是可以……”小五苦著臉道，“不過至少要多繞三、四天遠路。”
“不用繞路。”我趕上兩步，和清栩並肩而行，一面道，“現在我們和狼族又不是敵人，能近距離觀察一下狼騎兵也不錯啊。”
清栩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淡然道：“不許惹事。”
“清栩……”我哭笑不得地道，“每次都是事情來惹我的好不好？”
“腳長在你身上，你不會躲？”清栩看了我一眼，又飄到前面去了。
“放心吧，獸人里除了狐族都不產美人。”小五大笑道。
“你胡說什麼呢！”我又氣又笑，隨手撿了塊石頭就丟過去。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嘍。”小五敏捷地躲開石塊，跳躍著跑出去老遠。
我愣了一下，手裡的第二塊石頭就沒砸出去。
“發什麼傻呢。”清栩回頭道。
我嘆了口氣，丟掉石頭。難道我和清栩之間的彆扭有這麼明顯嗎？明顯到這個神經比水桶還粗的傢伙都能看出來！
“快點！”小五在前面大喊，“這森林裡到處都是陷阱，天色晚了會更難走！”
“早知道寧願惹點麻煩也走另一條道了。”我抱怨道。
“少囉嗦！”清栩道。
“唉……”我繼續長嘆，這見鬼的魔法陣，幹什麼把我們扔到離目的地這麼遠的地方？不靈光的程度簡直能和小白一比了！
第二百零五章 狼神降世
“好了，可以吃飯了！”我滿意地看看鍋里香氣四溢的辱白色濃湯，拿小碗先裝了一碗遞給清栩。
“謝謝。”雖然進食不是必需的，但清栩也不會刻意拒絕美味的食物。
“嘶——好燙！”小五迫不及待地灌下幾大口，一邊被燙得直吐舌頭，一邊滿足地大叫，“真是美味啊！想不到那些長長滑滑的東西煮熟了那麼好吃！以前怎麼沒想到去抓來吃？”
“就你這腦子能想到？”我撇撇嘴，撈起半條蛇放進自己碗裡。
這林子裡毒蟲猛獸還真不少，倒是有些靈智的不敢靠近來，今天正好是吃晚飯的時候遇到了幾條不長眼睛的小蛇，我就拿來燉蛇羹滋補了！
“已經走了兩天了。”清栩啜著湯，淡淡地道。
“這裡已經進入狼族的領地了。”小五吃得滿嘴是蛇肉，含糊不清地道，“如果沒有意外，過了狼族部落後路就好走了。”
“哦？難不成狼族還會修路不成？”我隨口開玩笑道。
“在獸人中，最聰明的是狐人，然後就是狼人。”小五答道。
“狼啊……”我不禁嘆了口氣，我家的那匹狼現在在什麼地方……
“前兩天我路過這裡回家時倒聽到了一個有關狼族的大消息！”小五說著，“嘿嘿”笑了起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砸了一枚銀幣過去，吐出一個字：“說！”
“聽說就在我路過的前一天，虎人部落發動突襲，狼族死傷慘重。就在這時……”小五故意吊我胃口，見我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覺沒趣地道，“狼神降世了！”
“完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下文的樣子，我忍不住問道。
“完了。”小五點頭，繼續稀里呼嚕地喝湯。
“你小子找打啊！”我一腳踢了過去，“狼神？什麼狼神？說清楚了，否則扣你工錢！”
“小氣鬼！”小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在獸人的傳說中，遠古時期眾神之戰時，獸王曾是暗神身邊的第一戰將，暗神敗戰、被封魔界後，獸王戰死，魂飛魄散前將神賜予的力量分給了手下各個部族的領袖。那些領袖，就成為了各部落守護神。”清栩放下空碗，悠然說道。
“那後來呢？”我聽得入神，追問道，“既然如此，那些守護神應該沒那麼容易死吧？怎麼又會成為傳說呢？他們到哪裡去了？”
“我怎麼會知道？”清栩啞然失笑，“我所了解的，只是來自傳承和古神殘篇中記載的眾神之戰的一部分歷史而已。”
“我以為這世上沒有你不知道的事呢。”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又轉過頭。
“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小五搶在我前頭開口，頓了頓，又道，“恐怕也沒有人知道吧！魔界的文明……太落後了，魔族、精靈這樣高智慧的種族還能保留下一絲半點的歷史，但獸人……生存才是他們的第一要務。”
“那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魔界？據我所知，人界也有不少的暗精靈。”我問道。
“不想。”小五回答得毫不猶豫。
“因為沒錢？”我忍不住想笑。
“是啊！”小五哀叫道，“錢錢錢，什麼東西都沒有錢好呀！”
“等到達目的地，我就拿金幣砸死你。”我低咒道。
“這才是我最大的心愿啊。”小五滿足地吃完最後一口食物，舔了舔嘴唇，又道，“不過……即便是沒有任何阻礙，恐怕也沒有人願意去人界那個該死的地方。”
“該死的地方？”我一臉的莫名其妙，如果能消除種族的矛盾，煙波大陸的環境怎麼看都強過魔界嘛。
“你們兩個是想去人界的嗎？”小五道，“聽我的，放棄吧！那個見鬼的地方永遠被黑暗籠罩，到處是怪獸橫行，大地寸糙不生，空氣中充滿瘴毒，生活在那裡的生物都茹毛飲血……”
“等等等等！”我急忙打斷他的話，哭笑不得地道，“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常識好不好？”小五像看傻瓜似的看了我一眼，“聽說人界原來也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哼哼，那是卑鄙的眾神聯手暗算我們的報應，黑暗之神的詛咒！”
“胡說八道！”清栩輕斥道。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嘆了口氣。
“吃飽了，我去探探路！”小五跳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笑道，“怎麼說也得對得起你付我的金幣呀！”
“滾！”我沒好氣地道。
“這……魔界流傳的歷史到底是怎麼寫的！”好一會兒，清栩才低聲道。
“歷史，哼！歷史就是統治者編寫出來的欺騙百姓為他賣命的東西罷了，一錢不值。”我冷哼了一聲，頓了頓，又道，“清栩，你常年留在聖地，少與凡人交流，卻不知道，如果你在煙波大陸隨便問一個人魔界是什麼樣子，大概會得到和剛才差不多的答案。”
“為什麼？明明不是……”清栩皺起了眉。
“你這麼睿智，怎麼會不明白呢？”我淡然道，“張三和李四打架兩敗俱傷，張三回家對他的兒女僕人說，李四是個壞蛋、打倒他是替天行道，你們一定要記住，打倒壞蛋李四就是拯救世界！於是，張三的後人一代一代為了‘拯救世界’的崇高信念奮鬥，卻不知道，李四也是同樣交代自己的後人的。人也好，神也好，都是一群只要面子不要里子的傢伙，不就是搶地盤、瓜分利益嘍，偏要弄出個正義和邪惡的幌子出來。於是，打贏了的就是正義，打輸了的就是邪惡。勝利者的歷史說，我們保衛了世界，失敗者的歷史說，我們受到了迫害。其實……不過是兩個大個子毫無水準的掐架而已。”
“你總有理由，我說不過你就是。”清栩嘆息道。
我一聳肩，也不多分辯什麼。清栩和叛逆的祁紅不同，他的心底根深蒂固地信仰著所謂的眾神，不是我三言兩語能夠扭轉的。不過，這趟魔界之行，讓他自己看，自己聽，會比我說一萬句都有效。
“嗷嗚～～”林子深處傳來幾聲野獸的嘶吼。
“狼群？”我立刻警覺起來。當時在魔獸森林裡被魔狼包圍時，狼群那種團結精神和不要命的狠勁一直讓我記憶猶新。
“距離不遠。”清栩道。
我點點頭，把那柄重劍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來，放在手邊。
“啊～～～～”突然間，一陣響亮的慘叫聲撕破夜空的寧靜。
我嚇了一跳，一躍而起，就在這時，一條黑影閃電般的從林子裡竄出來，往我身後一躲，總算我在最後時刻看清了他的臉，手裡的劍才沒劈出去。
“好多狼啊！”小五叫道。
“你去探路怎麼會招來一群狼？”我一頭的黑線。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五委屈地道。
“來了！”清栩優雅地站起來，打斷我們的爭吵。
漆黑的森林裡慢慢出現了無數綠色的光點，我知道那都是狼的眼睛。不過看這數量……我不禁頭皮開始發麻……
“魔族的客人，請離開我們的領地。”黑暗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古怪的發音讓我聽著非常難受，不過語氣倒還算客氣。
“請問，是狼族的長者嗎？”我定了定神，大聲道，“我們有急事要去亞克海城，路過貴族的領地，絕對不會給你們造成什麼麻煩的！”
“不行！”那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我族目前在戰備期間，一切道路封閉，絕不允許任何陌生人進入，你們繞路吧！”
“繞路很浪費時間啊，就不能打個商量嗎？”我苦笑起來。
“沒有商量！趕快離開我們的領地，否則我們就要使用武力驅逐了！”斬釘截鐵的一句話打破我的所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