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以身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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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門禧不可置信地看著裴嘉樹,眼淚不斷的淌下來,她哽咽著說道:

  「嘉樹,你是不是很討厭奶娘?是不是你姐姐回來了,你就不要奶娘了?」

  裴嘉樹看見南門禧這個樣子,心中頓時不忍,他嘆了一口氣,掏出懷中的帕子,輕聲地安慰道:

  「奶娘,我知道因為一些事情,姐姐同你有了隔閡,但是姐姐從未想過要對你如何,甚至、甚至當初您……您中箭,也是姐姐去幫的您,她一句話都沒有怨過您,在奶娘的口中,姐姐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這點,我不能接受。

  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說不要您,您多想了。」

  他隱去了當初南門禧中箭的真相,當他姐夫告訴他真相的時候,他是全然拒絕的,但是當他親自去查,親自動用燕闕手中最精英的力量去查,查出來的真相與他姐夫告訴自己的,一模一樣

  而他除了失望,還能做什麼。

  難道要去質問自己的奶娘,你為何要自導自演這樣一齣戲,把他姐姐跟姐夫塑造地那麼假仁假義?

  還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他不忍心做這樣的事情。

  雖然他不忍心,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事實就是事實。

  南門禧愣在原地,她看著裴嘉樹,突然覺得面前的少年有些陌生,他長高了許多,也變黑了一些,他的目光堅毅,眉宇間的沉穩代替了曾經的青澀迷茫。

  怎麼一下子,她懷中的小孩子,就長得這麼大了?

  南門禧心中突然慌亂了起來,她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

  「嘉樹,對不起,是奶娘不好,是奶娘多想了,只是你離開的太久,奶娘擔心地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父王回來,問起了你,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我沒法給王爺交代,我慌了……

  我、我不該那樣說遲遲,但是、但是,嘉樹你這一去就是這麼多天,一點音訊都沒有……」

  裴嘉樹捏著帕子,沉沉地說道:

  「奶娘,我已經長大了,我不能永遠都靠您保護我。」

  「可是奶娘願意一輩子都保護你!」南門禧急急地說道。

  裴嘉樹搖搖頭,堅定地說道:

  「但是我不能一直都長不大,那些該我來背負的東西,我不能讓別人扛著。」

  他不要他姐姐肚子承受那麼多,他不要在每次姐姐出事的時候,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面對他姐夫失望的眼神。

  他姐夫已經給了他最好的長大的機會,他怎麼會放棄!

  「嘉樹,你……你怎麼了?」南門禧不解地問道,這個不是裴嘉樹的性格呀!

  裴嘉樹淡淡一笑,覺得跟她解釋不清楚,拍了拍南門禧的肩膀,道:

  「裴輕漪跟裴輕婕呢?」

  「輕漪染了怪病,被送到京都外的莊子去靜養了,輕婕……她跟一個小倌私奔了,現在都不在府中,嘉樹,她們已經受到了懲罰。」南門禧試探地說道。

  「受到了懲罰?」裴嘉樹輕笑,不再去糾結南門禧的話,他怕自己糾結要被氣死,他姐姐差點一屍兩命,受到懲罰怎麼夠,血債血償才是最正確的。

  不過他姐夫應該已經處置過了。

  這時林瑤聽聞裴嘉樹回來了,也立刻趕過來,看見裴嘉樹的一瞬,她微微一愣,然後頗為感慨地說道:

  「嘉樹長大了許多,若是王爺看見了,定然很欣喜的。」

  渾身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像一個大人了,不再像是之前,就算是憤怒,也透著幾分狐假虎威的紈絝樣子。

  裴嘉樹對林瑤態度比較溫和,他知道林瑤對他姐姐很不錯。

  在燕門呆了那麼久,他發現了柳遲遲的眼光真的很準,或許所謂的透過皮囊,直擊靈魂不過如此吧。

  「娘娘,父王呢?」

  「王爺在書房呢,你現在要去找他嗎?」林瑤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一旁的南門禧,她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呆呆地站在一旁,甚至連該怎麼呼吸都不知道。

  好似被忽視,這樣的感覺,是很致命的。

  「好啊,我也……很久都沒有見到父王了。」裴嘉樹笑容莫測地說道,或許是演戲的時間太久了,所以面對心中設防的人,他就會露出那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

  裴嘉樹來到書房,讓人稟報過後走進書房,裴煒看著走過來的小兒子,眼前不由地一亮,之前的裴嘉樹容顏精緻英俊,像極了南門雪,但是他也僅僅把他當一個孩子。

  但是如今他邁著穩重的步伐,踏著一地的眼光走進來,身形精幹,站在他面前,像是他手下訓練出來的兵,狠勁都斂進了骨子裡,雖然還有些不足,但是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改頭換面了,裴煒很是驚喜。

  「父王。」

  「嘉樹,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

  裴嘉樹看著裴煒,想到曾經他問他姐夫的話,他被丟去燕門,這件事情裴煒問起來怎麼說,他姐夫當時正在給他姐姐挑選她愛吃的糕點,是這樣回答他的:

  「父王,我這些天都在燕門,燕闕的手下做事。」

  裴煒眉頭一簇,他放下手中的筆,問道:

  「燕闕?」

  「是。」

  「你怎麼會在他的手下做事?」燕闕這個人極為神秘,手中掌握著燕門這樣的情報組織,幾乎沒有什麼消息是他查不到的。

  裴嘉樹竟然在燕闕的手下做事。

  「他跟姐姐是故交。」裴嘉樹從容的應答道。

  「你姐姐?柳遲遲?故交?」裴煒眉頭緊蹙,這麼說,柳遲遲要拿到一些證據,不要太簡單,豈不是張張嘴就行。

  「恩,在梁國的時候碰見的,當初姐姐替燕闕修復了一幅書畫,兩人結交的,姐姐為了鍛鍊我,便讓我去燕大哥的手下。」裴嘉樹解釋道。

  裴煒提著筆,看著奏摺,不知道該怎麼寫了。

  他放下筆,沉吟片刻,道:

  「嘉樹,若是你想要歷練,你去軍營,你俞叔叔的手下也是有很多猛將的。」

  裴嘉樹心頭頓時狂跳,竟然……真的……被他姐夫說中……

  要攻克裴煒,光光從官場上的貪污腐敗根本打不倒他,裴煒最強大實力還是他手中掌握的五十萬兵力。

  所以梁仲禹他們最後的決定是從兩方面下手,而且梁仲禹非常瘋狂地直接將攻克兵力這種釜底抽薪的任務交給了裴嘉樹。

  裴嘉樹當時覺得梁仲禹是不是瘋了,他父王從未想過要把他丟到軍營中歷練。

  結果今日,竟然被他姐夫一語料中,是有多玲瓏的心,才能料地這麼准,這麼遠?

  當時他姐夫是怎麼交代他的,低醇篤定的聲音又在他的耳畔響起:

  「嘉樹,你儘管去做便是,自然會有人來幫你,軍營的水,要攪起來,可比朝堂上簡單太多了。」

  他沒有忘記,他姐夫在十三年前就已經是名震天下的少年將軍了。

  裴嘉樹心神震盪,不過他還是爽快地應道:

  「好啊!父王可不准偏袒俞叔叔。」

  裴煒聽到這麼狂妄的話不禁笑了:

  「你才是一個黃毛小子,泓煊治你綽綽有餘了。」

  「那父王你拭目以待吧,我今日想去跟姐姐說說話,明日再去軍營報導可以嘛?」

  「行。」或許是知道因為柳遲遲的關係,裴嘉樹才能到燕門,裴煒沒有把控地那麼緊。

  裴嘉樹退出了書房,看見他奶娘等在門口,他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

  「奶娘,明日起我就要去軍營了,您別擔心。」

  「什麼?!要去軍營?嘉樹,你為什麼要去吃那樣的苦。」南門禧著急地說道。

  裴嘉樹淡淡一笑,道:

  「以身許國,何事不能為。」

  南門禧眼淚又掉了下來,她說道:

  「你母親臨走的時候把你託付給我,我沒有照顧好你……」

  說道南門雪,裴嘉樹的心中也不太好受,他安慰道:

  「奶娘不用自責,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路,我覺得很好,反而在王府之中當一個紈絝,我才會覺得荒度此生,奶娘,時間不早了,我想再去看看姐姐,下次等我旬休再來看奶娘。」

  「哎……嘉樹!」南門禧看著裴嘉樹頭也不回地走了,就感覺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拋棄自己了一樣,心中的那種落寞感,簡直令人無法呼吸。

  裴嘉樹來到柳遲遲的院子,看見她正在抽血,方靜修從她的手臂處抽了一些血,小心翼翼地收好。

  裴嘉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個,頓時好奇地站在一旁觀摩。

  「姐姐,這是在做什麼?」裴嘉樹好奇地問道。

  方靜修看著裴嘉樹,頓時欣喜:

  「小王爺,你來的正好,我正要給你姐姐準備血庫,你也會醫術,要不要一起?」

  「血庫?」裴嘉樹不自覺地走就到方靜修的身邊。

  方靜修是最近被回到京都的,之前一直都在忙天瘡疫苗的事情,誰讓柳遲遲最先教會的人是他呢……

  現在好不容易被召回了京都,卻有更加艱巨的任務等著他,要知道當初林婉兒難產,他只是在柳遲遲身旁幫忙擠一擠血啊!

  這次梁仲禹竟然把柳遲遲生產的整個事情都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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