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孩子哪裡有她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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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遲遲把醫書都搬走了,她唯一在乎的東西,林林總總就這麼幾本有她娘筆跡的醫書,裴嘉樹扛著箱子,柳遲遲走到樓下,看見林瑤在客廳中。

  「娘娘,裴煒呢?」柳遲遲問道。

  「王爺這段時間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兩個月才能回來,昨日你們婚宴結束後就走了,遲遲,你找王爺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問一下他死沒死。」柳遲遲笑著說道。

  林瑤:「……」

  裴煒不在京都,那麼他們行動起來就自由地多了,柳遲遲心中歡喜,帶著裴嘉樹離開了王府。

  回到房間後,柳遲遲專心地整理醫書,裴嘉樹剛走出去,就看見梁仲禹朝這邊走過來。

  「姐夫,姐姐剛剛進去。」裴嘉樹乖巧地說道。

  「有空嗎?」梁仲禹問道。

  裴嘉樹連忙點點頭,小聲地問道:

  「姐夫是有話同我說嗎?」

  「恩,走吧,去喝一壺。」梁仲禹邀請道。

  裴嘉樹連忙跟上樑仲禹,以往他沒有把梁仲禹當做姐夫的時候,跟他在一起還不至於太慫,現在他看見他姐夫就覺得腿軟。

  能夠把他姐姐管的那麼好的人,一定不簡單,更何況,他本身也是一個傳奇。

  梁仲禹給他倒了一杯茶,裴嘉樹看著清透的茶湯,試探地問道:

  「喝一壺?」

  梁仲禹點點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說道:

  「喝一壺茶,你姐姐聞不得酒味,跟何況她還有身孕,你若是想喝,我找人跟你喝。」

  「不、不用了!」裴嘉樹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姐夫看這幅樣子,絕對是很會喝酒的那種,他可不想被灌酒。

  一杯茶下肚,裴嘉樹乖乖地問道:

  「姐夫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關於南門禧對你姐姐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梁仲禹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看著裴嘉樹,按照顧庚給他查到的消息,南門禧就是把裴嘉樹當做是自己的兒子了,最重視的人只有裴嘉樹了,至於柳遲遲,只不過是順帶的。

  想到曾經柳遲遲對南門禧那麼信任的樣子,他就覺得心疼。

  「知道一些。」裴嘉樹看著梁仲禹,心中很清楚,他姐夫要給他姐姐找場子來了,那些他姐姐懶得計較的事情,他姐夫一個都不想放過,但是他奶娘……

  「知道你姐姐身上的毒是她下的嗎?」梁仲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舌尖茶香縈繞,帶著微苦,咽下後又有回甘。

  「知道。」

  「知道曾經她假死,害的你姐姐跟我決裂,嫁給梁仲淵嗎?」

  「知道。」

  梁仲禹挑了挑眉,知道的不少。

  「姐夫,我知道做的這些都很過分,但是這些都是父王……都是裴煒逼她的,奶娘她自己也不想的。」裴嘉樹解釋道。

  他當初也是沒有辦法接受,三皇叔同他說這些真相的時候,他都是懵的。

  「哦,她都是有苦衷的,對嗎?所以會把所有的痛苦都轉移給遲遲,對嗎?」

  裴嘉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姐夫,你想說什麼?我沒有辦法對奶娘下手,從小到大,她養育我,教我醫術,對我而言,就是母親,姐姐都不準備對奶娘下手了,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對奶娘下手的!」

  梁仲禹看著他,半晌後,說道:

  「曾經你姐姐也是這樣信誓旦旦地同我說的,我在殺了你奶娘替身之後,你姐姐於我決裂,不顧所有的人反對,與梁仲淵聯盟,嫁給他,然後血首烏毒發,被血首烏折磨,被她自己折磨,也被真相折磨。

  我都可以理解,你姐姐走過的路,你準備再走一遍。」

  裴嘉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畢竟那些事情,他奶娘是真真切切有在做的。

  「那你知道你奶娘也中過血首烏的毒嗎?」梁仲禹緊接著問道。

  「什、什麼?」裴嘉樹瞪大了眼睛看著梁仲禹,他在說什麼?奶娘怎麼可能中過血首烏的毒!

  「為了研製血首烏的解藥,所以自己也服下了血首烏,聽著是不是很感動?」梁仲禹笑著問道。

  笑容牽動了眼角的疤痕,沒有讓人覺得溫和,反而猙獰出幾分的陰戾。

  裴嘉樹點點頭。

  「在她找到遲遲的時候,遲遲血首烏毒發,你見過她復發時的痛苦嗎?骨頭仿佛一寸一寸被敲碎,皮肉被劃開,如果不是你姐姐意志堅定,你未必能夠見到今日的她。

  你自己精通醫術,明白血首烏解了之後,那人的血百毒不侵,可以當做解藥。」梁仲禹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湯。

  他曾經後悔過為何要殺了南門禧,後來明白,有些人,你第一眼覺得厭惡,是有理由的,她對柳遲遲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是一個奶娘應該有的偏袒。

  她將柳遲遲推出去,讓她承受那些東西,全然不顧她是否能夠熬過去,如果柳遲遲沒有那份心氣,他也許永遠都不會遇見她。

  裴嘉樹原本堅定的心聽到梁仲禹的最後一句話時,徹底裂開了,她奶娘其實一直都有解藥,並不需要父王的那一副解藥就能給姐姐解毒。

  但是她沒有,她讓姐姐成為父王手下的棋子。

  父王以姐姐為籌碼,威脅梁仲禹,逼得他下跪,接回姐姐後,又想要用姐姐換取三皇叔手中的三十萬士兵的兵權,後來發現申屠政卿給的價格更高,就把姐姐嫁給了申屠政卿。

  如今他坐擁天下糧倉,風光無兩。

  「但凡南門禧有一分真心對你姐姐,我也斷然不會要對她下手。」梁仲禹涼涼地說道,他的聲音很低醇,就算是說著一切狠到了極點的話,也不會令人覺得心生厭惡。

  有些人生來就是被老天青睞的,比如說柳遲遲身上自帶的強大包容與感染力。

  裴嘉樹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他弱弱地問道:

  「若是姐姐知道了,她也會傷心的。」

  「我知道,曾經她被南門禧騙的,以為自己的生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人,連自己都懷疑,裴嘉樹,你姐姐把你當孩子,也只有她會把你當一個孩子,其他人眼中,你早就是大人了。

  你能明白連自己都懷疑是什麼感覺嗎?」

  梁仲禹深深地望著裴嘉樹,看著這張與柳遲遲有六分相似地臉,眉宇之間已經漸露崢嶸了,總不能一直都這麼不懂事,柳遲遲歸他管,裴嘉樹可不歸他管,遲早要自己長大。

  看著裴嘉樹失魂落魄地離開,梁仲禹喝完了最後一口茶,起身朝著外面走去,他有些事情要問一問顧庚。

  顧庚最近也忙得不要不要的,不過好在梁仲禹給他找來一個可以幫忙的人,林知返。

  曾經晏城的頂級富豪,如今已經是江湖頂級的富豪了,只是沒有人知道,其實林知返是為梁仲禹效力的。

  「主子,您找我有事?」顧庚笑著問道。

  梁仲禹點點頭,遞過去一張紙。

  顧庚打開後,眉頭蹙了蹙,說道:

  「主子,問這種事情,折壽的。」

  「無妨,你算便是。」

  顧庚嘆了一口氣,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說道:

  「這個我早就算過了,只是這些命數根本無從修改,柳主子未來的生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從來都是這樣的人。」

  梁仲禹拿過紙條,掃了一眼,平淡地說道:

  「準備一下,半個月後隨我們去找裴星河的寶藏。」

  「是。」

  吩咐完這些,梁仲禹便離開了,他的手指不住地搓著紙條,指尖忍不住微微地顫抖,他想要立刻見到柳遲遲。

  回到府中,梁仲禹立刻去找了柳遲遲,柳遲遲人逢喜事,一張臉紅撲撲的,她跟茉莉在院子裡曬太陽,申屠政卿也在兩人有說有笑,場面和諧地一塌糊塗。

  「相公!」柳遲遲看見他,立刻開心地喊道。

  梁仲禹將手中的紙條收好,他快步走過去,將柳遲遲抱在懷中。

  「你去了哪裡?」柳遲遲笑著問道,她的手指輕輕勾著他的掌心,有些癢。

  「出去辦了一些事情,你跟申屠在聊什麼,這麼開心?」梁仲禹將她的頭髮勾到耳後,寵溺地問道。

  「再聊他之前遇到的一些趣事呀,我們坐下來一起聊。」柳遲遲開心地說道。

  這兩天真的是她最最最開心的時候了,如果不是因為裴煒做的事情太噁心了,她可能都能放下一切,跟梁仲禹好好過日子了。

  但是有些路,你是一定要走的。

  晚上,梁仲禹抱著沉睡的柳遲遲,他的指腹輕輕按在柳遲遲的肚子上,如果,現在將這個孩子打掉,柳遲遲會不會很恨他?

  他將腦袋埋在柳遲遲的頸間,但是,孩子哪裡有她重要,他寧願柳遲遲這一輩子都不生孩子,也不願意她去冒那種風險。

  ……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柳遲遲這天一醒過來,茉莉便笑地有些尷尬:

  「小姐,燕公子來了,還帶了方大夫來。」

  「啊,是嗎?!方靜修也到了!我的天哪,這些人都是一群一群的來嗎?都來越國,是準備把越國給炸了是嗎?」柳遲遲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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