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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它的模樣,她哇一聲大哭出來。

  「我知道不行,這麼衝出去一定會被守在外頭的人逮個正著,可是我擔心夫君跟我一樣遇險,若是真的那就糟了,他是神人國師,要是有個差池,連國家都會受震動,民心會陷入恐懼當中的,嗚嗚……該怎麼辦?他一定出事了,否則定會賣力焦急的來找我……」她哭花了臉。

  阿葛傷重無力,只能勉強用著頭頂了頂她安慰。

  「阿葛,不管他安全與否,夫君這會應該跟我一樣著急吧,不,見不到我他說不定更急,我只要出一丁點事,夫君就會為我憂心,我真壞,這次鐵教他急到最高點了!」她內疚不已。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逃,不能讓夫君擔心!

  「夜裡!阿葛,入夜後,趁著黑暗,外頭那些人防備鬆懈的時候,你撐著點,咱們試試,如何?」她尋求阿葛的支持。

  它低嗥了一聲,算是同意。

  好不容易捱到夜幕垂下,蘭禮秋帶著阿葛偷偷由後窗跳了出去,阿葛帶傷的身子在她使力的推抱下才能順利爬出來。

  她喘吁吁的瞧著廢倉四周,原本有七、八個守衛她的,這會好像只剩三、四位,而且這三、四個似乎還無心守衛,只是圍在一起吃飯喝酒,根本沒人看顧她。

  想不到這麼順利就能出來,早知道就早點逃離,讓阿葛白流這麼多血,她懊惱的拖著身子沉重的阿葛,謹慎小步的要離開--

  「你們聽說了沒?國師不要他的妻子了,居然言明不想救人耶!」喝酒的守衛閒聊了起來。

  這話讓即將走人的蘭禮秋腳步立時頓住。

  「有這種事?國師不是寵妻出了名的嗎?他有可能不要人?」

  「這事我本來也不信,但聽說壽辰那一日,他曾當眾說出不愛妻子的話,當時沒人要信,以為神人是同夫人說笑,但這會,好像真有那麼回事。」

  「欸,真是這樣?」

  「就是這樣,那蘇子後替他的主人來傳話,說他們家夫人是自己賭氣離開的,不用咱們出錢的老闆費心再找人,你說,他家主子怎可能猜不出他的女人出事了?傳這種話,不表明了不在乎他夫人的生死嗎?」

  「所以出錢的人才會要咱們撤人手,說是他不管了,叫咱們自己想辦法解決神人之妻?」

  「那這樣咱們還拿得到錢嗎?」

  「錢是拿到了,就是怎麼處置這女人比較麻煩,咱們老大說,不如將她繼續困著,乾脆餓死她與那頭畜生,也就結案了。」

  「餓死她?我說一刀做死她不是更容易?」

  「笨蛋,你忘了她身旁那頭畜生了嗎?誰近得了她的身?!再說,她可是神人之妻,誰敢對她真動手,殺了她說不定真會觸怒天神遭來不幸!」

  她愕然的聽完他們的對話,搖了搖頭,抹了抹臉,最後露出笑臉。

  「阿葛,你說說,夫君怎會不管我的死活,這些人真笨!我可是有福氣的神人之妻,怎麼可能這麼隨便就死。再說,夫君一定是得知我的下落,所以才會要子兵說這種話的,說不定咱們再等一會夫君就會來救人,不過咱們別讓他救,回府後我便可以耀武揚威一番,說說咱們是如何神通脫逃的。呵呵,太好了,聽這些人這麼說,表示夫君沒事,他回府了,咱們也快回去吧。」

  她朝阿葛笑,一人一獸就這麼消失在黑暗中。

  待她離開後,黑暗中的另一頭,兩道身影也悄然出現。

  「公子,他們安全離開了。」

  「嗯……」碧綠眸光仍緊隨那早已消失在黑暗中的花色身影,久久、久久。

  「夫君,夫君我回來了,夫君--」

  蘭禮秋拖著阿葛沖回府里,先將阿葛交給管家找大夫醫治,就心急的趕來見丈夫,人還未奔進廳里,聲音就已經傳進大廳之中。

  只是進了廳後,她一愣,對時差的歡樂景象感到愕然。

  國師府有筵席嗎?

  廳里正坐滿賓客,人人談笑風生,還有樂坊奏樂助興,而她的夫君就坐在主位上,笑顏逐開的喝著別人一杯杯敬上來的酒。

  筵席上的人見到她一身狼狽,也只是訝異的瞧了一眼,沒有人多問上一句。這國師府的夫人本來就怪異,穿成這樣出現也不足為奇。

  「夫君……我回來了……」她愣愣的走近丈夫。別人不知道她出事了,自然不會多問什麼,可是他呢?

  「你回來就好,累了吧,先去休息。」見了她,他手還舉著酒杯,只是淡淡的笑著說。

  「你……」蘭禮秋怔住。

  她歷劫歸來,他竟連問上一聲都沒有?她的心微微發涼。

  「怎麼了,還有事要對我說嗎?」見她杵著沒動,諸天日多問了一句。

  他果然還是問了,她心頭一熱,淚水就要委屈訴苦的奪眶而出。「有,我遇到了惡人將我困住,聿虧有阿葛保護我,不過阿葛也受了傷,你要不要現在跟我去看它,它英勇救主,傷得好重--」

  「你可以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他不慍不火地岔開她的話,笑容仍在他臉上。

  「夫君,你……」她以為他見到她平安回來,會激動的抱著她,問她有沒有受傷,是否受到驚嚇,所以在回來的路上拚命想著要從他身上得到一點安慰,還想要抱著他哭訴自己的慘狀,但怎麼也沒想到,府里卻開著筵席,壓根沒有一絲她失蹤該有的緊張。

  這也就罷了,見到她後,他對待她的方式卻……像是她剛由街上玩回來一般,稀鬆平常得不像話……

  他難道一點都不緊張她嗎?

  「你全身真髒,還帶著污血呢,不適合見客,還是快入內清洗乾淨吧。」他瞧了瞧她後皺眉。

  蘭禮秋聽了臉色更加蒼白。他嫌她髒,卻沒問這血污從哪來的?

  「進去吧,大家都在瞧你呢。」他催促。

  她呆呆轉身,發現大夥確實都在議論她的模樣,雖然他們見怪不怪,卻仍是竊竊私語她的不知禮數。

  這樣的議論他從不在乎的,也不曾因為這樣就要她避開或嫌棄她,不曾的,他不曾這樣的……

  「夫人,你還是先進房梳洗吧,有事等國師回房後再說也不遲。」蘇子兵上前面無表情的說,就如從前一樣。

  蘭禮秋瞧了一眼又繼續轉身喝酒的丈夫,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好,晚點再說。」她僵著臉龐,乖順點頭,轉身離去。

  諸天日放下酒杯,帶笑的俊臉看起來一如往常,可清透的碧眸卻悄悄黯下。

  你們聽說了沒?國師不要他的妻子了,居然言明不想救人耶!

  回到寢房梳洗完畢,蘭禮秋獨自坐在床榻上,拿著白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洗過頭後的濕發,怔怔地想著廢倉那伙人說的話。

  不會的!她搖著頭。夫君怎麼會這麼對她,她不信!

  只是他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對她這麼冷淡?為什麼他對她所發生的事只安不問?

  他不曾擔心過她嗎?

  壽辰那一日,他曾當眾說出不愛妻子的話,當時沒人要信,以為神人是同夫人說笑,但這會,好像真有這麼回事……

  她咬著唇,又想起惡徒的話。

  他還在惱她嗎?

  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麼,否則他怎能用如此漠視她安危的態度面對她?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一顆委屈的淚潸然落下,她決定待會夫君進房後,就要跟他好好談談。

  若有誤會要儘早解開,她不希望夫妻感情受影響。

  倚在床頭等著,等著等著,擔心受怕了好久,她又累又困,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撐不住的闔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驚醒,見房內的燭火已燒盡,四周漆黑不見五指。

  什麼時辰了?夫君回房了嗎?

  她懊惱自己沒等到人就先睡著,可摸摸身旁的位置,空的。

  還沒回房嗎?她趕緊下床點燃新的燭火。

  「真的沒回房……」

  她蹙著眉心,披上一件薄衫走出寢房找人,在府里繞了半天,才在離寢房較遠的書齋里看見微弱的燭光。

  「夫君,你還在夜讀?不睡嗎--」她堆起笑推門進去,進門後笑容卻慢慢垮下。

  他沒有在夜讀,他睡了,而且就睡在桌案旁的長榻上。

  他……為什麼要睡在這裡而不回寢房呢?

  這裡只是供他讀累了臨時臥憩的地方,整夜睡在這並不舒服啊……

  她輕聲走至他身旁,愣愣的在長榻旁的矮凳上坐下。

  望著已閉眸熟睡的男人,她眼中閃過不安的流光,就這樣傻傻地盯了他半晌,才落寞地轉身離開書齋。

  門關上的?那,長榻上的男人,雙眸同時睜開。

  悠長的一聲嘆後,一夜睜眼到天明。

  「公子,太子知道夫人自己逃回府了。」蘇子兵將探得的消息稟報。

  「什麼反應?」諸天日輕扯嘴角。

  「緊張,相當的緊張。」玩嫁禍這一套又做得不漂亮,真是糟啊!

  這位太子真不如表面的靈光,處事欠思慮,難怪陛下始終有著太子換人做做看的想法。

  「他當然緊張,怕那些他花錢買來的江湖人泄露了身分。」

  「是啊,他昨晚得知夫人脫逃後,緊急殺光了那些人,企圖湮滅證據。」

  「他也真夠狠的,可惜只憑這點狠勁,很難坐穩皇位。」

  「公子打算怎麼做?」

  「這件事我想假裝不知道是他做的。」

  蘇子兵原本嚴肅的臉忍不住笑開。「我明白了,公子是神人國師,不能壞了平日的行事風範,但私底下身為凡人,還是有七情六慾的。」所以,這帳不能不算!

  昨晚公子進宮向陛下請求動用皇朝別動軍找人,別動軍乃是陛下的特搜軍,果然不消半天就找出夫人被困的倉房,但公子卻吩咐別立刻救人,因為他無意讓夫人知道他為她做了什麼。

  確定她無生命大凝後,公子命他去太子那擺出不積極找人的態度,太子登時愕然,緊張之下便如公子預料的,無膽的撒手不管了,那些江湖人得到訊息,自然也慌了手腳的對夫人失了防衛,而夫人向來伶俐,有機會就會自己逃出。

  這一切都在公子的算計內,沒有一件出了差池,可事前公子還是擔心夫人的安危,不放心的親赴廢倉,非要親眼見她帶著阿葛安全離開後才放心,甚至還吩咐,倘若她有任何危險,立即出手救人,不得讓她有絲毫損傷。

  公子對夫人的擔心他全瞧在眼底,但這會只是單純的內疚所致嗎?

  他越來越為公子的行為憂心,公子會不會誤判了自己的心啊……

  「子兵,你去通知朱典,就說秋兒平安回來,明日我將擺席宴請他,多謝他對秋兒的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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