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周景天沒有了以前對梁資的信心,話也不太敢接張安的,也是笑而不語。

  “他不是擺脫他了?還是想回頭找罪受?”一坐下,張安就開酒,給周景天倒了半杯,問。

  “呵。”周景天輕笑,跟他碰了下杯子。

  張安的馬場離這邊不遠,不遠處,傳來了范棱騎上馬駒子的歡暢笑聲,張安聽到,一張冷硬的臉都柔和了起來。

  “你不也是。”見狀,周景天調侃了一句。

  張安看著馬駒子上的人默而不語,接而輕嘆了口氣。

  “是,好日子過久了,現在就愛找罪受了。”張安自嘲道。

  周景天晃了晃酒杯,微微一笑。

  張安回頭,看到了一個儒雅沉穩的男人,就是同身為男人,他也不得不感嘆,周景天有一張讓男人都想引為至交的臉,也就不怪他身邊那些性向不定的好友視梁資那個撿了便宜的“窮小子”為毒瘤了。

  周景天的朋友圈,張安也有所交集,其實以前他也是覺得梁資又狂又傲當中的一員,坐擁一座寶山卻能不聞不問,對周家左右人員的刺探打壓也能熟視無睹,張安以前是當梁資狂傲又愚蠢,才感覺不到這些,現在看來,未必了。

  可能就是真不在意。

  “怎麼樣,”張安現在想踏實跟人過日子,劊子手也能假裝成會吃齋念佛的假好人,不需要轉化就能馬上擺出一張心平氣和的臉來,“你還能挽回吧?”

  “過日子,不難,”張安跟周景天之間也算是朋友,只是張安脾氣太硬,手上太髒,周景天跟他看似有深交,但深交不深,不過,周景天跟人說話從來誠懇,總是誠意十足:“但還想跟以前剛結婚那會,難。”

  “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張安說到這,一張臉紅撲撲的范棱就往他這邊跑來了,他看著人,嘴裡的安慰頓時變得心不在焉了起來:“你也別太挑剔了。”

  范小棱這時已撲到了眼前,他興奮地跟張安說:“張老大,我聽梁哥說,你以前跑過‘金漠杯’第九界的沙漠接力賽?”

  張安笑著點頭。

  “太好了……”范小棱一把就撲了上去抱住了他,興奮至極,“那一界簡直就是個傳奇中的傳奇……”

  “嗯,更傳奇的那個神秘冠軍,他現在就在你的面前……”梁資在後面,手插褲袋,淡笑著道。

  “哇!”范小棱眼睛剎那張大,秒間降低十歲,成了十幾歲追星少男。

  張安被他那一聲哇,頓時哇得害臊不已,被范小棱看得胸口砰砰直跳不停。

  周景天看著,覺得這時候就是梁資捅張安一刀,張安還得跟梁資道聲夠哥兒們。

  第六章

  張安從來沒被范小棱用眼睛這麼招呼過,一時之間,竟語塞不已,臉脹紅一片,范小棱還眼睛生輝不斷地往他臉上瞧,言語鼻息之間,全是傾慕的讚嘆。

  張安手足無措至極。

  他呼吸都短促了起來,在范小棱的眼光當中,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那生澀困窘的樣子看得周景天都眼抽不已,梁資看了兩眼,嘖了一聲,往張安他們先前坐的桌椅走去。

  周景天跟在他身邊,笑了起來。

  愛情啊……

  他看向身邊的梁資,卻見梁資神色淡淡,沒事人一樣,他搖搖頭,開了口:“張安不是貪鮮,范棱身上有他要的東西。”

  梁資坐下,拿了乾淨的杯子看了看,不以為然。

  他倒了杯酒,示意周景天坐下,給他也倒了一杯,沒多說。

  人的欲望其實都是非常簡單的東西,想要的不想要的最後都會遵從內心行事。就是人類複雜,用來遮掩的頭頭道道太多,一般人一不小心還會把自己都給繞進去,最後連自己都深信不疑。

  范棱身上是有張安要的東西,他的才華,年輕,內蘊皆是,哪天沒了,張安要是還有那個精力時間玩得運的話,下一個范棱就該來了。

  梁資不是看不起張安的感情,而是像張安這樣的人,五光十色的人見多了,什麼感情都曾經歷過的人,他人生路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成就他的人生來的,而不是與他一起分享。

  梁資現在給張安送了個禮,也是圖個乾淨,省得這關頭他要是出點什麼事,張安火上澆油。

  至於以後他私底下跟范棱怎麼說,誰知道?范棱也不至於會跟張安說。

  梁資默而不語,周景天也沉默了下來。

  褪去年輕時候的銳氣,他以為的歲月在他們身上的沉澱並沒有如他想像當中的舒展開來,當初梁資的與眾不同,漸漸也演變成了另一種與眾不同,而不是跟大部份人一樣,把自己淹埋在了不死不信的一條死道上——周景天也知道自己這些年的光華優雅並不是全源自於他自身是什麼人,也有一部份是梁資的成全。

  梁資並不是個計較的人。

  他愛多愛少,梁資都不計較,生活一旦沒有了愛恨糾葛的摧殘,誰都能活得體面點。

  只是人都是情感動物,能容忍並不表示沒有想法……

  “這些年你是怎麼看我的?”周景天開了口。

  梁資冷不丁聽到這句話,下意識背後一涼,雞皮疙瘩都要起,回頭看周景天神情認真,他頓了一下,接著笑了笑。

  他當初愛周景天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男人,優秀,且懂人心,有著很多人都不具備的智慧。

  只是這些年,兩個聰明人怎麼活到了如今這份上?梁資也不得不承認,個人的力量太小了,一個人是改變不了大環境的,尤其,你同行的那個人跟你施力的點不在一個位置上,如此,怎麼可能不漸行漸遠。

  “你其實做得很好,知己好友也多了不少,都是相當優秀的人。”梁資這時候反倒心平氣了起來,不固步自封一直是他的長處,“不過,如你好友所說,我們的世界確實差得太遠了……”

  “我從沒……”

  “你聽我說,”梁資打斷了周景天的話,接著淡道:“你我心裡都知道,人跟人是有差別的,你的,跟我的,一早就註定了。”

  周景天抿緊了嘴,眉頭攏起,顯得很是憂鬱,但英俊得要命。

  梁資看著他,都有點不太想挪開眼。

  他又笑了笑,“其實我是能融入你那個環境的,但自一開始,你沒有那個意思,我沒有那個意願……”

  “不是,”周景天這次聽不下去,乾脆打斷他,“我是尊重你,你從來都是想要什麼就去爭取什麼。”

  “嗯,”梁資笑著點了點頭,“你是懂我的。”

  這也是他們在一起的原因。

  那是哪出錯了?周景天看著他不放。

  “我說了,我沒那個意願,”梁資淡淡道,“我不會死皮賴臉一直進入一個不會允許我進去的世界。”

  周景天抬杯喝了口酒,一直溫和的眼睛變得冷淡了起來。

  “老話老說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梁資靠著椅子,語氣也輕鬆,“這意思用到我們身上也行得通,景天,我們擁有的太多了,有時候,愛人與朋友,也不可能一直兼有,你說是不是?”

  他如果要擁有跟他愛人對著幹的朋友,那就只能失去愛人了。

  張安那邊已經抱著人進門去了,大門被他關得砰砰響,周景天不用想也知道張安去享受他的甜蜜大餐去了。

  他轉頭,看向梁資,“所以,你是真不愛我了?”

  梁資到家,晚飯還是周景天做的。

  保姆看起來很喜歡周景天,跟周景天說話總是個笑模樣,看著梁資就拘手拘腳的,跟梁資有三頭六臂似的。

  梁資也對她們挺和善的,他本來就是個和善人,但可能時間短,她們有些拘謹,也看得出來,她們並不喜歡梁資。

  她們是來幫忙的,怎麼想的於孩子無害就行,她們不樂意跟梁資接觸,沒事梁資也不找她們,本來各行其道可以相安無事,但梁資從嬰兒室出來,喊保姆去給孩子換尿布,一個年紀比較輕的保姆見周先生在廚房裡做飯,這個連換個尿布都要叫人,想也不想就道:“您也是孩子的父親,幫孩子換個尿布挺好的,我看周先生都愛跟孩子親近。”

  話聽著沒什麼錯,但語氣里的不滿卻是出來了,最重要的是她臉色不好,拉長得跟梁資有罪似的。

  梁資微頓,略挑了下眉,示意她去就去廚房了。

  保姆訕訕然地走了,梁資進了廚房,跟正在炒菜的周景天說:“保姆哪請的?”

  “嗯?”

  “換個。”

  周景天從微惑當中回過神,笑了起來,“好。”

  梁資瞅了眼他,夾了塊拍黃瓜進口,沒說什麼。

  以前遇到這種事,他確實不會跟周景天說什麼,但養孩子這麼長的事,他還是找個順眼的來幫忙的好。

  第七章

  梁資吃完晚飯就出門去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半個小時後回來去了健身房。

  他回來周景天跟著去健身房看了一眼,回來又接著跟人說找保姆的事。

  他這次打算找兩個梁資喜歡保姆,根據梁資以前的女員工請,要求上升到跟梁資的女員工一樣的素質,保姆就難找了,周景天回來在辦公桌前坐定後,他的助理在網絡視頻那頭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跟梁資以前的女員工接洽。

  梁資這個人說來也怪,他跟周景天的朋友們有些處不來,但很得圈外年輕男人的喜歡,更得女人的歡迎。他手下的女員工對他的忠誠度非常高,高到以至於重新找了東家,為了梁資可以跟對梁資有所詬詞的新東家決裂,工作都不要。

  梁資在業內,相當受追捧。

  這也不是沒原因的,梁資把新公司賣了,表面上給足了員工業內相當高的譴散費,私下裡,又給了曾經與他一同打江山的大小同事一筆足以好好生活的安家費,這些是他從來不放到檯面上說的。

  而且一直以來,他對經錄用的女員工一直以來都格外呵護,在女人圈裡的名聲好到出奇。

  要是照顧梁資孩子的消息放出去,怕是沒孩子的都會來吧。

  周景天聽到助理的話怔忡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朝助理點了下頭。

  他的萬能助理也明顯鬆了口氣。

  隔天早上,梁資就沒看到兩個保姆了,兩個孩子可不好帶,周景天又要餵奶又要給他們換尿布,忙得沒一刻歇的,梁資在旁袖手旁觀,挺有幾分幸災樂禍。

  不過他畢竟不是個以敵人的不快為樂的,還是打電話請了物業的家政過來幫忙收拾房子做飯,他閒得無聊,還請了園丁過來修了修花園糙坪,他則甩著光膀子在陽光下把游泳池的水換了。

  過了幾天,帶著自己孩子的新保姆們來上任,梁資一看這姐倆,眼都直了,過去就把一三十出頭,年輕美貌婦手裡那個大的孩子抱了過來,問她們倆:“怎麼來了?”

  孩子一走,得以鬆手的秦玉笑著說:“來給你帶孩子。”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