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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資開門的時候嘴裡還叼著煙,聽到這句差點嗆死,“咳咳,什麼?你們和好了?”

  小導演脖子上全是吻痕,神情還有幾分羞澀:“我聽了你的,打電話跟他說他不回來我就去找小鮮肉好,不跟他好了,打完他就回來了,謝謝你的建議,真的,梁哥,我覺得你的主意特別好,我覺得你是我人生導……呃,師。”

  “咳咳咳咳咳……”黑心人生導師梁資一時之間氣沒順過來,連聲咳著,咳聲震天,眼看這架勢是要活活把自己給嗆死了。

  第四章

  小導演不傻,有獨屬於他自己特有的狡黠,他這種人,不過是選擇了像他那樣過日子,選擇保留自己的乾淨。

  至於別人是不是包藏禍心,他哪怕當時沒明白過來,事後也是能琢磨明白的,他看梁資咳個半死,笑容忍不住有點大。

  梁資身後,周景天不緊不慢地出來了。

  小導演立馬收起了笑容。

  誰真正可怕,誰是狐狸充老虎,他心裡是有張譜的。

  “張董回來了?”周景天站到了梁資身邊,笑著問了一句。

  周景天從年少時候就是出了名的貴公子,作派優雅,站在那誰跟他說話,聲音都要放低,小導演不太習慣面對周景天這種人,也確實對周景天這種人有點發慫,見著他們倆,次次都只找梁資打交道。

  “回來了,讓我過來請你們去吃晚飯。”小導演把酒往梁資手中一塞,“那什麼,我有事,先走了。”

  小導演還是本性純良,稍微一欺負人,就覺得對人先生不住,人還沒說什麼,他拔腿就撤,完全把他身後那能替他保駕護航的大爺張安給忘了。

  說起來,也還是他沒把張安當自己人,不信人家時刻會護著他,就像他以為的周景天會給梁資撐腰那樣護。

  小導演一走,梁資這氣是順過來了,臉色卻不好看,盯著他們那邊的房子就嗤鼻,“也是本事。”

  就給了幾天臉色,小東西一召喚,屁顛顛就回來了,為下半身奔忙致死的男人就是這麼好搞,搞不好幼兒園跟小男友說分手就分手的小姑娘都比他們意志堅定。

  周景天看小導演跑得快,麻利地上了電瓶車,車子風馳電掣,一會就不見了。

  看來沒受傷。

  不過宴無好宴,梁資那天看戲時慫恿小導演的話想來也傳到張安耳朵里去了。

  “你去酒窖挑兩瓶酒。”周景添朝梁資道。

  梁資揚了揚眉,輕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去挑了。

  張安看沒幾分鐘,范小棱就回來了,他停了除糙機,挽著衣袖上前問:“跟他們說了?”

  范棱摸著鼻子,笑得很不好意思,埋著頭就往屋裡頭走。

  張安過去拉他的手,“這麼快?”

  范棱還笑,年輕明朗的臉還是有著幾分不好意思:“沒說兩句,周先生就出來了,我不好打擾他們,就回來了,不過話送到了,你要是不放心,打個電話。”

  “還怕他?”快到門口,高大的張安把范棱抱起,踩過保潔剛擦過的地板,抱了范棱去廚房。

  他不在范小棱身邊的這段時間,這小孩兒瘦了十多斤,不過,幾個月瘦了十多斤,但張安能把他幾天就補回來。

  “周先生這人有點淡。”范棱想來想去,還是作出了以前就跟張安說過的評價。

  張安不予置評,那兩口子,都不是好惹的。

  誰不好惹一點,也不好說,但要是由他來對付,他會選擇梁資先下手。

  梁資畢竟底子弱了一點,他就一個人和一點經營了些年頭的人脈,不像周景天,知交好友遍全球,個個都有點來頭,誰也不知道他會在哪裡下個暗樁,黑人一把。

  周景天那種人,不是不能對付,只是易傷敵三千,自損會過半,只要不想魚死網破的,就沒人想招惹他。

  張安好好的日子過著,不會找周景天麻煩,不過,該找回來的場子還是得找,他也不會任由他的人被人欺負。

  “喝吧。”張安把人放高凳上,給他的范小棱添了碗雞湯,還送到了人嘴邊。

  “我自己來。”范棱伸手,臉上還掛著傻呼呼的笑。

  是長著眼睛的都看出來了他的開心,張安當然也看得見,看著眼前這人因為他的回來傻成這樣,之前氣得心肌梗塞的那些過往他自己都覺得不重要了。

  太喜歡了,真不是什麼好事,張安摸著范棱嘴邊的笑想。

  他都不在乎范小棱長什麼樣了,皮相都不看重了,一心一意就只想守著這人過日子。

  只是,一個年齡一個溝,就好像二十歲的年輕人永遠不會懂三十歲人的容忍,三十歲的人不懂四十歲人的慌張……

  范小棱也就不會知道,怕拿錢留不住他,拿感情也留不住他的老男人的慌張。

  越慌,越想控制。

  梁資選了酒出來,周景天正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不知道是誰,周景天一直在專注地聽著,梁資出來,他也只看了梁資一眼,隨即就垂下了眼。

  “我這邊也就能拖他們兩天,”電話那頭是周景天的好友時礴,他本來也是不喜歡梁資這種鯉魚跳龍門的窮小子,覺得人沒底蘊,又太會鑽研,跟他們終歸不是一路人,但他是周景天的忠實擁躉,周景天非要吃回頭糙,那他就幫著周景天,“但小喬,你也知道的,鬧狠了,只能依他,要不你們這事,在你們家那邊瞞不了兩天。”

  小喬就是周景天那天車禍護著的朋友,大名湯揚,有人叫他揚揚,因他小時候長得精緻像個洋娃娃,自有人開玩笑地叫他小喬,叫他小喬的也多,連他父母現在都這樣叫他。

  小喬一直都是一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也最擅長聽人說話,嘴巴又牢,是他們中間最會替人保守秘密的那個人,他在他們這些當中,一直都是很受歡迎的那個人,他們的任何聚會都會叫他出來。

  他仗義,又安靜,誰叫他,他只要沒什麼大事都會來,也不推辭,周景天向來也覺得他很聰明。

  但可能也因他太過於安靜,只聽不說,直到他離婚,他才知道他這個一直當好友的朋友,居然對他另有心思。

  只是,朋友到底是朋友,以前從沒起過念頭,以後也不可能有,周景天是喜歡男人,但從不喜歡長得太過於精緻的男人,小喬從來不在他會喜歡,帶上床的那拔人里。

  也可能因為過往太安靜,沉默的人一爆發起來,殺傷力也是強大的,因著他的病,小喬父母更是幫著他們這個兒子對周景天,和他們身邊的人施壓,周景天也知道時礡撐不了兩天,要是不如小喬的意,小喬父母會哭到他們家老太太那邊去,幫著要人。

  “也是遲早要知道的。”周景天淡道,往朝嬰兒室走的梁資看去。

  “話是這樣說,但你還是想著一拔一拔解決吧?”要不全來,那就熱鬧了。

  “嗯,是。”周景天淡淡笑了笑。

  要是都來,被人看熱鬧的梁資肯定得拖一大堆人下水,他奶奶肯定是首當其衝。

  他奶奶對梁資表面上還是過得去的,但私下小動作不斷,這次他姐鬧事,也是受了她的允許縱容,這事梁資不可能不知道……

  老太太要是敢來,梁資怕是也不會讓她怎麼好過。

  老人家,年紀大了,氣一氣,就是大事。

  第五章

  梁資去嬰兒室看了兩個嬰兒,就看,沒抱。

  他這種人,自小就活得太堅定了,生活沒給他軟弱的機會,他也就從善如流成了一個手起刀落的人。

  這兩孩子看了幾天,他還是沒看出愛意來,但他把“妥協”的機會給了周景天,這就是他對這兩個孩子最大的負責了。

  他也沒想著要跟周景天湊合著過,他機會是給了,但能不能過下去,得他說了算。

  周景天跟周家但凡有一個讓他不舒坦的,他也不介意魚死網破。

  梁資看了會睡著的孩子,周景天走到了他的身後,察覺到人,梁資沒回頭,道:“你要想好了,有些事就算是你,也是不能做錯的。”

  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很難得到什麼懲罰,也不過是很難而言,過了線,終歸會有報應。

  “想好了,不能再做錯了。”周景天站他身後淡淡道,摟著他的腰,把頭擱在了梁資肩膀上。

  他已經錯過一次了。

  梁資沒掙扎,低頭又看了看那兩個長得比前幾天漂亮了點的小傢伙……

  他回頭,心中沒有什麼波動,臉孔漠然地親了親周景天的額頭。

  他這幾年是不太懂周景天了,可能因為沒那麼愛了,不那麼在意了,周景天想什麼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也很少去在意周景天的情緒,以至於到現在,以前最愛的,最能為他彎腰屈膝的男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梁資曾以為他不會過上那樣同床異夢的日子,但世俗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世界上七八成的配偶往往都會淪落到同床異夢,他跟周景天也沒例外。

  這沒什麼遺憾的。

  於是重來一次也無所謂,不是沒誰不行,也不是非誰不可。

  周景天這時抬起了頭,看到了梁資冷漠眼中自己的倒影,他一怔,隨即苦笑感慨:“看來我們之間是錯過很多了。”

  原來,他不愛梁資的時候,梁資也是不愛他的。

  梁資對他的話還是無動於衷,他沒說話,偏過身站直了,擺脫了周景天的擁抱,勾住了周景天的肩膀,看著小睡床上的兩個孩子無關緊要地道:“這有什麼?能把我弄回來,不都還是屬於你的?”

  周景天聽了笑了,嘴角一直勾著沒松……

  只是心裡苦澀成河。

  他和梁資畢竟很單純地愛過,只為愛而愛地愛過。

  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他們居然是那麼地對等。

  梁資跟周景天一進張安的別墅,范棱就跑出來迎客了。

  小鎮的風景線都是家裡養的狗出來迎客,張安沒養狗,就養了個范棱,他一跑出來,梁資微笑,搭上范導演的肩,還摸了下他的頭。

  張安站門廊那叼著雪茄看著,等他們近了,朝他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

  周景添加快兩步,踩上了門廊,跟張安笑:“今晚打兩局?”

  張安冷哼了一聲,見蠢范小棱還特別熱情地拉梁資去看他新得的小馬駒,走路的步子都似魔鬼地步伐一樣輕飄了,他控制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他永遠不明白這些小年輪對梁資的喜歡,好像梁資隨便說一句話,都能把他們逗得樂不可支咯咯大笑。

  張安眼角抽搐個不停,周景天也好笑,回頭看一眼,那兩個人都往馬場那邊走去了……

  他安慰道:“小導演是個乾淨人,梁資有分寸的。”

  “可別太有分寸了,”張安嘲諷道,接過他手裡的酒帶著他往風景桌那邊走,“他含槍帶棍的一般人可聽不明白他話,那蠢東西半夜回過神來恨得滿屋子跑,到時候受罪的是我。”

  梁資從來不明著得罪人,話說得難聽,一般人確實也聽不明白,就連周景天這個枕頭人都可以被他含糊過去,更別論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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