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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忍不住去看他,可是他沒給過我一個眼神,他神情淡淡的樣子跟大街上的陌路人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比較冷漠。

  我甚至懷疑,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交集全是我一個人的幻覺。

  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孤僻奇怪的男人,忽冷忽熱且善變。

  人們常說女人心,海底針。

  到了阿恆這裡,是男人心,海底針。

  日復一日的工作,時間匆匆流逝,那個炎熱有血光的夏季也成為了一抹回憶。

  涼風蕭瑟的時節里,我終於在愛情這條路上主動踏出了第一步,我守株待兔地蹲在夜總會門口,近處出現一抹高挑的身影,男人的穿著簡單痞帥,他目不斜視地拾階而上,眼裡好像沒有我的存在。

  我躥過去擋在了阿恆面前,“喂,對認識的人都不打一聲招呼,你是不是沒心沒肺?”

  “我認識你嗎?”他的目光有些不耐煩,直接推開了我,繼續大步朝門裡走。

  我一路尾隨阿恆,走到一個垃圾桶旁邊的時候,他一腳踹翻了垃圾桶,兇巴巴地警告我,“別跟著老子,我不想說第二遍!”

  這處發出的響聲驚動了廳內的人,大家都看了過來。我確實也被嚇著了。

  我繼續跟在他屁股後面走,等到了僻靜沒人的走廊里,我嘹亮地喊了一聲,“阿恆!”

  他直接轉過身來,以嚴峻的面容對著我,裝模作樣地揚起手威脅人,“你信不信…我打你!”

  “不信!”我鼓起足足的勇氣,費力踮起腳並扯下他的衣領,也順勢勾住他的脖子,然後狠狠吻了上去,我第二次從他口中嘗到菸草的味道,淡淡的,還夾雜了一股酒味兒。

  阿恆的身體僵硬得如一座雕像,他呆滯了一會兒,目光複雜地直視我,他溫熱的大手從我肩膀上慢慢摸到了腰上,再然後他猛得一扯!生生將我甩到了地上去。

  我的額頭磕在地上,撞得清脆一聲響。

  他下手的力度很重,如果我背上的傷口沒恢復好,定會裂開!

  在我摔倒的瞬間,阿恆的腳步稍微前進了一點,他的手抬到半空中,捏成了一個拳頭又放了下去。

  他漠然地離去,沉聲道:“死纏爛打的人,容易讓人心生反感,別讓我反感你,再說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叫喜歡嗎?我看……”

  我拍拍膝蓋站起來,死鴨子嘴硬道:“我有說我喜歡你嗎?親一下怎麼了,我可以親你,也可以親很多人,我死纏爛打了嗎?幾個月來,就理了你一下,這就叫死纏爛打了?拜拜,試親結束!”

  我轉身走得瀟瀟灑灑,態度傲嬌的如同我皮包上面的那隻小黑貓,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把喜歡說成不喜歡有多沮喪。

  身後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看我,我回眸的時候,只看見一個筆挺的背影在走廊昏暗處越走越遠。

  我氣餒地蹲到地上,把自己的頭髮搓成了雞窩頭。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隔了幾天,同事們在竊竊私語地討論八卦,我湊過去問,出了什麼事,討論的這樣熱火朝天?

  她們竟然火速地散開了,難不成在背後說我壞話??

  我撅了一下嘴,意有所指地說,明人不說暗話。

  小林微微抽嘴,她無奈道:“呵,你這姑娘夠逗,誰說你了,傻不拉幾的。”

  我訕訕問:“那你們在說什麼?”

  小林神思凝重,她斟酌道:“你真要聽?”

  我忙點頭,“當然了,八卦誰不愛聽。”

  另幾個同事讓小林不要跟我說。

  什麼奇怪的事要背著我偷偷摸摸講?我原本要聽的興趣也不濃,現在我一定要聽!

  小林理清語言,娓娓道來,“苜蓿啊,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吧,恆哥上午把黎珍慧摟進屋裡去了,現在都還沒出來呢,大家都在傳你失寵了。”

  黎珍慧是慧姐的全名!我的耳朵里傳來出斷斷續續的嗡鳴聲,一顆懵懂的心仿佛跌進了谷底。

  帶一個坐檯小姐進屋能幹什麼??自然是干那種事!

  我放下手中的事,風風火火地跑去找阿恆,途中我聽見有人打趣說,李苜蓿要去抓姦了。

  我在銅雀門第一次對人那麼凶地罵,你放屁!!

  對方癟著厚嘴唇,把麻子大臉往後仰,他的表情使人聯想到一個字,咦~

  我沒空和別人開玩笑,飛快地跑,跑得仿佛和誰在比賽一樣。來到阿恆的門前,我沒來得及喘氣,就去擰冰涼的門柄,擰了兩下打不開,裡面被反鎖了!

  我的心越來越沉。

  阿恆的房間白日裡從不鎖,今天為什麼要鎖?像小林說得那樣嗎?

  我沒出聲,試探地敲了敲門,裡面隱約傳來女人的呻。吟,我又敲了幾下門,“阿恆!你在嗎??!”

  回應我的是女人□□的叫。床聲,慧姐的聲音聽起來幸福慘了。

  比起慧姐的幸福,我的心情和她形成了鮮明對比,我仿佛正在經歷一場剜心的劫難,剜不出來,心臟就被生生撕裂成了一半,左邊胸口整塊兒都疼。

  我握在門柄上的手全是濕汗,疼出來的汗……

  我呆滯地站在門外聽完了全程,連床的吱呀聲也能聽見。

  啪塔,啪塔。

  垂頭看,地上有幾滴晶亮的水珠,我抬起手背抹掉眼淚,卻越抹越多。

  記不清站了多久,可能有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小時……門終於被一個性感的女人打開了,她的臉蛋緋紅,眉眼含春,一頭海藻般的捲髮微濕,身上隱隱傳來沐浴露的清香味兒,和阿恆的味道一樣。

  慧姐看見我的第一刻驚訝了好一會兒,她的驚訝在臉上凝固了十幾秒,接著,她摸著脖子問:“苜蓿,你怎麼…在這。”

  門裡出來一個赤膊的男人,他身上有好幾條紅紅的抓痕,他勾唇看向慧姐,語氣親近,“珍慧,你的手機。”

  慧姐接過手機以後,低著頭匆匆走了。

  阿恆見了我,表情微微一凝,他把手放在我眼前揮了揮,“你愣在這兒幹嘛?今天不上班嗎?”

  我平靜地回答他,“上啊,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我去年給你買的書好看嗎?好看的話,我再去買一套自己看。”

  他慵懶地倚靠在門框邊,他撫了撫腹肌上滲血的抓痕,回想著,漫不經心說:“還不錯,畢竟是世界名著,能差到哪兒去?值得一看。”

  他打著哈欠,眉目里顯露著一種縱慾過後的疲憊,“有點累,我去睡了。”

  “嗯,謝謝。”我邊走邊抖,出過一陣冷汗,身上透著絲絲涼涼的陰冷。

  我躲去廁所,坐在隔間的馬桶上尋安靜。

  拾起破碎的心,整理好情緒,我洗了一把冷水臉,精神懨懨地繼續上班。

  晚間回家,我在夜總會買了幾瓶烈酒回宿舍,我趴在陽台上一個勁兒地猛灌,火辣辣的酒水入肚,也直澆向心間,我心裡的疼似乎才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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