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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信口雌黃!
我兩眼直發辣,憤怒地上前抓住她的衣領,“你和那個渣男霸占了我的財產,還黑白顛倒大言不慚地在這裡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
寧欣怡越發大聲哭喊起來,“快來人啊,有人打孕婦了,你們快來看啊!”
她要不是個孕婦,我一定不會饒了她。
儘管她肚子時的孩子是在我的婚姻內和當時還是我老公的丁銳做下的傷天害理事,但無論如何也是一條生命,我蕭小愛再恨她,也不能拿她肚子裡的孩子撒氣。
我克制著自己將要爆炸的情緒,漸漸地鬆開了她。不料她看出了我不敢動她,竟然得寸進尺,反而抓住了我的頭髮不放,並用力撕扯。
我疼得差點流出了眼淚,周圍跟我要好的同事都紛紛勸寧欣怡放手,沈冰冰想伸手拉開我們,寧欣怡卻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誰敢碰我的孩子,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她這麼一嚷嚷,沈冰冰也嚇得縮回了手。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從人群後面傳過來,“放手!”
大家聞聲轉頭,喬北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撥開人群來到我們面前,面色陰沉地對寧欣怡說:“我叫你放手,聽見沒有?”
人群里有幾個人小聲說:“喬總來了。”
寧欣怡看了看他,又聽有人叫他喬總,許是覺得自己到人家的公司無理取鬧也算是理虧,而且我已經放手了,現在是她在打我,所以她最後不甘心地鬆開了我。
我的頭髮被解放出來,卻不敢抬頭,不敢看喬北,不敢看同事,不敢看所有人。
這下我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試圖用單身的身份掩蓋那段不堪婚姻的想法徹底破滅。
這是個八卦橫飛的時代,我的事一定會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公司里瘋傳。
“大家都回去吧。”喬北沉聲對四周圍觀的人說。
沈冰冰馬上將我從地上扶起來,又幫我打掃身上的灰土,“沒事吧,小愛姐?”
還沒等說話,寧欣怡又在地上大哭起來,對著喬北傾訴,“你是她公司的領導吧?你能不能管管她,她到處勾引男人,動不動就攪和我們家,日子沒法過了。”
“我們辦公區處處都有監控,記錄了你擾亂職場秩序,影響公司形象的全過程,是你自己走還是等我們報警?”喬北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寧欣怡向四處張望了一下,許是在找攝像頭,不一會兒她可能覺得在這裡留下來也是自討沒趣,站起身往門外走,到了門口還回頭指著我惡狠狠地說:“蕭小愛,丁銳公司的損失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便宜了你,我們走著瞧!”
我不想再和她爭執下去,更不明白她所說的公司損失指的是什麼,許是公司運作出了問題,虧了錢來找我宣洩吧。我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我在等同事們都撤離,不然我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羞死。
良久,身後傳來喬北清朗的聲音,“跟我來。”
我回頭,“去哪?”
他沒回答,轉身就走,我雖不解,卻忙不迭地跟上。
對我來說,這裡已成是非之地,留下來只能被人圍觀和指點,哪怕就是走出這片辦公區,穿過一道道利劍似的目光,都很困難。
而現在,有他在我的前面,為我遮擋這一切,我感覺輕鬆多了。
我沒有抬頭,只是跟隨著他的腳步,向前走。
進了電梯,我從鏡子裡看到了蓬頭垢面的自己,面對喬北,我真是自慚形穢。
卷一 第88章 天台傾吐
喬北帶我來到了和美大廈的天台,夕陽灑在身上,閃閃著片片金光,溫涼的風吹過來,我凌亂的心逐漸舒展開來。
“剛才太丟人了,現在同事們應該都在笑話我吧?”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喬北將手放在樓邊的白色標杆上,看著西方即將落山的一抹紅日,開口說:“南非黑人領袖曼德拉在追求民族解放運動的過程中被捕入獄,當時一定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嘲笑過他,輕蔑過他,在27年的鐵窗生涯中,他受過無數迫害和折磨,但他始終堅貞不屈,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因為他堅信他是對的,正義的。”
“你相信我不是她說的那樣?”
我抬眸看向喬北,斜射過來的霞光將他的臉映得有些紅潤,烏黑的頭髮也鑲嵌上了一圈淡褐色的暈影,有些不真實,但又特別好看。
“善良的人是不會主動去傷害別人的。”喬北轉向我,微笑。
我的心一暖,在他眼裡,我是一個善良的人。
我剛才和寧欣怡吵架時,簡直沒有一點風度,他居然還能這麼說,無論這是否是他的真實想法,我的內心都充滿感激。
“其實,我離過婚,就在幾個月前。”
喬北先是一愣,大概是太意外,他應該從來沒往這個方面想。
我看到,他黑亮的眼睛閃著幾下,進而變得深邃起來,“懂了。”
我不知道他懂了什麼,只覺得剛才還圓滿的一輪紅日沉下了山坡。
我們坐在天台的石階上,整個明海就在腳下,不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漲潮聲。
喬北傾聽著我的故事,一個超級爛的故事。
天逐漸黑下來,他還在不停地問我問題,他的西裝外套又移到了我的身上,我覺得他的外套好像專門是我準備的,每次遇到他都是我需要溫暖的時候。
其實自從知道他是蕭小雪的男友之後,我在公司儘量有意無意地迴避著他,一是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這層關係,以免對他有所影響。
二是楊女士非常忌諱我離婚的事會影響她寶貝女兒的前途,所以我不想趟這個混水,萬一喬北和蕭小雪有個什麼變化,楊女士很有可能牽怒到我身上,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喬北,我離婚的事,我媽不許我說給你,你可不可以假裝不知?”我的嗓音有些嘶啞。
“上次的藥都堅持吃了嗎?”喬北忽略了我的問題,注意力轉移到我的嗓子上。
“嗯,按說明書吃的,已經好了,剛才說話有點多了。”我裹緊了他的西裝,迎著風說。
“好,那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說話了,都由我來說,你只能點頭或搖頭。”喬北像老師給學生布置作業似的給我下了規定。
“可是……”我剛想說話,喬北卻把手指放在了我的嘴唇上,示意我違規了。
他的手溫適度,不像阮慕笙的指尖,總是帶著微微涼意。
我趕緊閉了嘴,變成一隻乖順的小貓。
喬北饒有興趣地說:“這樣吧,小愛,如果違規一次,就罰你唱一支歌。”
我張了張嘴,立即反應過來不能違規,只好搖了搖頭,表示反對。
“那跳舞?”
我搖頭加擺手。
“請我吃飯。”
我用力點頭。
由於坐的時間過長,我站起來時腿有點不聽使喚,喬北伸手扶住我,然後拉起我的手,走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