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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任瓊宇學長的聯繫方式。”我遞過一張紙條,上面是你的QQ號,我心裡默念著:啊,是你太招人喜歡了啊,不是我出賣你啊,如果我不給的話,我們班那些女孩不會放過過我的,你作為好兄弟一定是很願意幫助我的對吧。

  然而,事情總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下節課下課,你又一次出現在我們班門口。而我,心虛地躲在教室里不敢出去。

  你不耐煩地等了兩三分鐘後,大步踏進教室,提著我的衣服後領子就要把我拎出去。你周身氣壓極低,我只好乖乖地跟在你後面。

  “我錯了。”我成功地在你開口之前堵住了你的話,看著你欲言又止的樣子莫名還有些暗爽。

  “你自己看!”你黑著臉舉著手機,新朋友一欄里,紅色的標記“99+”。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的臉更黑了。

  “你看你人緣這麼好……”

  “我錯了……”

  “別生氣了……”

  “我下次不敢了……”

  你確實很生氣瞬間讓我慌了神,我拉了拉你的袖子,低著頭有些自責。良久,我聽到你嘆了口氣,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算了,下次別鬧了。”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提著的心總算放下,看到你的臉不再那麼黑,我又作死地問了句:“不過啊,有那麼多女生加你,這不應該是件開心的事嗎?”

  看著你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下來,我飛也似的跑回教室,剛進教室就聽見上課鈴聲,我心有餘悸地看著你路過窗口撂下一句“梁源兒你廢了”,然後瀟灑地消失在愣住了的眾人的視線中。

  然後,你整整一周都沒有理我。

  包括周六我去密碼社簽到的時候你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覺得我似乎該去道歉。

  第5章 第 5 章

  “生日快樂!”

  我正疑惑今天密碼社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聽到你一說我才想起來今天是我生日。你坐在桌子上,兩條腿悠閒地晃著,手裡拿著一個信封。“今天你生日,我給他們放了一天假,今天就在這兒別去找空教室了,就我們倆,”你遞過信封,“喏,你的生日禮物。不值錢,我自己手工做的,回家再拆。”

  一個小時的密碼知識的灌輸,一個小時的吉他教學,一個小時的做作業,和半個小時的閒談。不變的程序,像不曾變過一般的熟悉。看著你笨拙地撥著琴弦,我啞然失笑,這已然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今天的陽光真好,透過玻璃照在身上居然暖暖的,沒有一絲冬天的寒冷。明明該是十一月的初寒,明明窗外的風吹得呼呼的,卻擁有如此明亮的太陽,不肯在寒冬中退縮一絲。

  就像你一樣,如此堅強。

  我坐在書桌邊,輕輕打開信封,不同於課本上的龍飛鳳舞,信紙上的字工工整整,甚至不曾有塗改的痕跡。我能想像出你認真的樣子——就像那天站在講台上的你——很奪目。

  梁源兒,十二歲生日快樂!

  恭喜你又長大一歲,新的一歲希望你能長高一大截,不過不要超過我哦。

  雖然我們沒有認識多久,但我總有種很久前就認識的錯覺。你固執的不肯放棄吉他,是我對你最初的認識。可沒過多久,你下定決心不靠我的幫助自己努力學數學,你說話的神情那麼堅定,一如堅持彈吉他一般的堅定。那瞬間,我堅信你會有很棒的未來。而你,也不曾讓我失望。

  聽你們班同學說你被班主任批評了,就猜到你會去密碼社彈吉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密碼社似乎成了我們的一個據點,好像不開心的時候在密碼社裡安靜地待一會兒,把難過的情緒都宣洩在這裡,就會好很多。

  但是梁源兒,你不可以放棄。

  我們來做個十年之約吧。

  信紙後面有一份我自己加密的密碼,但我現在還不想讓你知道我寫了什麼,當然你也可以嘗試解解看啊。

  十年後的十一月八日,我們還在這間密碼社裡相聚,那個時候我會揭曉謎底。

  十二歲的梁源兒,加油!

  任瓊宇

  11月8日

  我翻過信紙,背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亂碼和各種圖線。我罵了句“密碼瘋子”之後,果斷放棄嘗試。信卻讀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爛熟於心。實際上,你對我而言,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而我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是那年的聖誕節。

  第6章 第 6 章

  “下面有請七年級二班的梁源和八年級二班的任瓊宇帶來合唱《雪人》!”

  我報上去的聖誕節節目明明是吉他彈唱!而你笑眯眯的表情擺明了是早有預謀,我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你輕輕推了我一把,我們在大家的掌聲中走上了舞台。

  我緊張的手心全是汗,調弦的手還有些顫抖,你輕輕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明白你是讓我不要緊張,我感激地沖你點了點頭,視線對上你微微帶著笑意的雙眸,眸子裡倒映著我的影子,清澈如水。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我貪婪地盯著你,不肯移開哪怕一秒。直到音樂響起我才緩過神來,我吸了口氣,調整好狀態。

  “好冷,雪已經積得那麼深……”

  熟悉的歌詞,卻是第一次聽你唱,就算是在變聲期你的嗓音也很好聽。最讓我驚訝的是我們的和聲超乎我預期地合拍。我偷偷偏頭看你的側臉,看到你閉著眼睛投入唱歌的樣子,我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好快。

  我忽然慌了神。

  順利完成表演之後,我恍恍惚惚地謝幕,看不清台下觀眾的表情,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過我也並不關心,因為一直到被你拉下台我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之後,我找了個拙劣的藉口跑開,以平復自己難以控制的心跳。我靠在禮堂後門的牆上,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居然是對是你——於我而言那麼重要的人。我想像著你知道之後厭惡地離我而去的場景,渾身一個哆嗦。

  不,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其實我早該發現的。

  為什麼很多人加入密碼社之後就有些不開心;為什麼那天過後我就努力想要站到你的身邊;為什麼會很在意你的態度;為什麼你不理我的時候很不開心……

  “同學你好,能不能叫一下你們班任瓊宇。”我磨磨蹭蹭地蹭到八(二)班門口,心裡默默盤算著怎麼讓你不生氣,可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有事嗎?”你微笑著看著我,一點兒看不出生氣的影子。

  “……”

  “沒事的話,我就回去咯?”

  “你……不生氣了?”你聞言嘴角帶著壞壞的淺笑。

  “根本就沒有生氣啊,小事情有什麼好生氣的。”

  “那你……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你轉過身去,雙手插在兜里,往教室里走,輕笑著:“等你來主動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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