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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是來報名加入你的密碼社的,哦不,用你的話說,是我們的密碼社。

  你在數學課上做的關於密碼的課外拓展的演講在學校掀起了一場對密碼的熱潮,不僅你們班很多人都申請加入密碼社,在那片黑壓壓人群中,我甚至看到了我們班好幾個學霸。

  看著這群人,我感覺世界上最後一個能讓我自由地彈吉他的地方也即將失去了。不喜約束的我第一次冒出了退社申請加入吉他社的想法。

  “副社長怎麼一個人在這清閒?都不幫幫我的嗎?”你的聲音忽然從我身後傳來,正在琢磨著想找理由退社的我著實嚇了一跳。

  “……啊?什麼副社長?”

  “本社長任命的啊!”你有些得意地笑著,舉著一大疊入社申請的你笑起來像個等著表揚的孩子,本想退社的我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這麼多人申請你準備收多少個?”

  “不是我,是我們!”很多次你都是很倔強地不厭其煩地糾正。

  “那我們收多少呢?二十個怎麼樣?”

  你沒有說話。

  我看著不知道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的你,輕輕撥了撥琴弦:“今天還學琴嗎?”

  “學。”你吐出一個字,聲音喑啞。

  你抱著吉他心不在焉,手腕僵直,手指也不用力,虛無縹緲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旋律。我微微調整了一下你的指尖,也就隨你去了。我們心照不宣地漫不經心,卻誰也不願打破這最後的畫面。

  你在講台上對著投影認真的講著你那麼喜歡的密碼學,那麼多人認真的聽,還有人提出新鮮的問題和質疑,你那麼耀眼。我抬頭看你,視線對上,我們相視一笑。你的笑容很暖,暖到我特別希望自己能站到你的身旁,在你的光環下也可以毫不遜色,暖到我希望時間就這樣定格,暖到那瞬間我為了你的開心而開心,暖到我移不開眼。

  我坐在一群聽你講密碼學的學生中間,周圍都是對你崇拜欽佩的目光,我不得不承認,認真的你,真的很帥。我開心的笑著,為你高興為你驕傲,可高興過後卻是深深的挫敗感——我從未像今天這樣希望自己能夠足夠的優秀,我從未像今天這樣後悔自己曾經的不努力。

  我做了一個決定。

  第3章 第 3 章

  當然也算不上是多麼宏偉的決定。

  我只是希望未來我可以站在你的身邊,和你一樣耀眼。

  因為我明白你玩笑時說的“差距過大會被甩下”不只是在開玩笑。

  那天過後,我尋了個理由不參加社團活動,每周六上午去密碼社簽個到之後,就找一個空教室做自己的事情。你很爽快的答應了,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一間空教室里,我認真的解著數學題,磕磕巴巴地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終於把最近學的一章看明白。雖然一上午之後頭疼得厲害,但到做作業的時候十分順手才覺得很值。曾經自詡智商不差,努力不夠的我終於明白努力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不過我並不想認輸,因為只有當足夠優秀的我和那麼優秀的你站在一起的時候,才不會被忽視。

  幾周過後的月考中,我的數學成績躥到了排名表的前半部分的行列中,我在同學們驚訝的神情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可劇情並沒有像我設想的那樣順勢發展下去,成績剛出來我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梁源啊,你這次考得不錯啊,”班主任笑眯眯的看著我,暗自竊喜的我聽到後面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不過,考試分數並沒有那麼重要,最主要的小孩子要誠實。”

  我就算再遲鈍也該聽出班主任的弦外之音了:“老師,我沒有作弊!”我大聲辯解著,聲音里有些委屈。我的目光不小心掃到坐在班主任對面的數學老師,那帶著輕蔑的冷笑和白眼成了我整個初中時期的夢魘。我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數學老師噩夢般的聲音:“我就不相信數學能提高這麼快,這麼點大就不學好……”

  一整天我渾渾噩噩,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我卻一點兒也不想回家。我背著書包晃到了密碼社門口,門鎖著,我掏出鑰匙打開門,吉他在講台旁邊安靜地躺著。

  “好冷,雪已經積得那麼深,Merry Christmas to you,我深愛的人……”

  我有氣無力地唱著,這首我最喜歡的歌如今唱起來也不太悅耳,白天那充滿諷刺地冷笑在眼前揮之不去,刺痛著我的自尊心,那個冷笑仿佛抓著我的五臟讓我無法呼吸,它狠狠地嘲諷著我脆弱的決心。在我幾乎要放棄徒勞的堅持的時候,你出現在我黑暗的世界裡。

  “梁源兒?”

  短短一句帶著尾音的聲音。

  下一秒我已經撲到他的懷裡,這本能的反應嚇到的不只是你,包括我。

  我聽到自己帶著哭腔的聲音。

  “任瓊宇,我沒有作弊,我真的沒有!”

  眼淚大滴落下,沾濕你的衣服。

  你沒有推開我。

  你小心地安撫我的情緒,輕聲和我說我很棒。

  如今我依然可以記起當年你說的每一個字。

  “你的努力別人又看不到,被質疑難道不是對你進步的肯定?如果你就此放棄,豈不是對不起你自己?”

  其實你一直都不知道,當時支持我堅持走下去的並不是努力之後的初見成效,而是你。

  自始至終都是你。

  第4章 第 4 章

  “梁源,你上來做一下這道題,其他同學在下面做。”

  聽到我的名字,我抬頭看了眼黑板,不出我所料,黑板上的題目是道很難的壓軸題。看著數學老師得意洋洋等著看我出糗的樣子,我站起來往講台上走,右手握成拳,臉上卻帶著少有的平靜。畢竟,被質疑就是對我進步的肯定。

  我按照題目的條件,一步一步根據自己學過的知識解題,算了十來分鐘才有了些頭緒。身後傳來數學老師帶著輕蔑的聲音:“好了,下去吧,我們來講一下這個題吧。”我放下粉筆,回到座位上,暗自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嗎?

  而你,適時地送來了八年級的教輔,和你的筆記。

  “有不會的來問我,我不會嫌棄你的。”

  你只丟下這麼一句就轉身走了。

  我懵懵地站在原地,手裡是厚厚一摞書,上面寫著你的名字,字倒是寫得一言難盡。我看著沒走多遠的你——簡單的牛仔外套,袖子挽上去,左手腕上一塊黑色的表,走路帶著風,標準的帥氣學長的配置。

  我的心裡生出不祥的預感。

  我抱著書進了教室,很多女生在竊竊私語,而我,在“竊竊私語”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顯而易見的,我一會兒會被這群女孩圍攻。

  一秒,兩秒……

  “梁源,”我座位左前方的女孩轉過來,看情況是被推出來的代表,“你認識任瓊宇學長?”學長兩個字被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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