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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曉虞忽然感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她倒在向羽懷裡,咬著牙說:“不能,我不能,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我會一直恨你,我會把我對你的恨,一直帶進棺材裡。”

  向羽急促地說:“曉虞,別說了,小姨夫,你先回去,我勸她一會兒,陳平,你跟小姨夫先回去,他身體不好,不能太激動。”

  陳秋實絕望地看著河曉虞,眼底含著淚,她果然不原諒他,可是他沒有想到,她會那麼恨他,他緩緩站了起來,步伐沉重地朝門口走去,可是他還沒有走到門口,整個身體就倒了下去。

  ……

  向羽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然後是陳平,陳平快速地掏出他口袋裡的救心丹,往他嘴裡塞了幾粒。

  陳秋實五官扭曲著,他痛苦地捂著心口,絕望地望著河曉虞。

  河曉虞神情木然地站在原地,看著向羽撥打了120,看見陳平往他嘴裡塞了藥,然後向羽飛快地將他抱了起來,跑出了房間。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的一分鐘,可是河曉虞自始自終都木然地站著,木然地望著他們。

  正文 第363章 尾聲(3)

  榕城市人民醫院急救室門口。

  急救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陳秋實被兩個護士推了出來,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緊緊地閉著眼睛,臉色發黑,鼻子上還帶著氧氣罩。

  陳平和向羽立刻跑了過去,齊聲說:“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臉上的口罩,深沉地說了幾個字:“已經沒有必要治療了。”

  陳平一把抓住了醫生的胳膊,激動地喊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必要治療了?你必須治他,你必須治他。”

  醫生一臉嚴肅:“你是他什麼人?”

  陳平紅著眼眶:“我是他兒子,他今年還不到六十歲,怎麼可能會不行了。”

  醫生:“他的腎臟早就已經萎縮,最終導致嚴重的腎功能不全,由於腎功能不全,又導致了他心臟出現問題,在夜間睡覺時,經常會被憋醒,進而咳嗽,所以他的肺部出現了大量瘀血,最終導致心臟力衰竭,估計……就這兩三天。”

  陳平難以置信地看著醫生:“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要帶他去北京,北京的醫院一定有辦法。”

  醫生:“他的情況,就算去美國也沒有用了,通知其他家屬吧!”

  陳平踉蹌地後退了兩步:“都怪我,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向羽低聲說:“別自責了,跟你沒有關係,小姨夫一直想來看看曉虞的媽媽,即使你不帶他來,他也會想辦法自己來的。”

  陳平緩緩搖頭,悲痛地說:“不是,不是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這樣的。”

  向羽微微皺著眉:“他現在還活著,你有什麼話,趕緊跟他說吧!”

  陳平緩緩抬頭,目光悽愴地望著向羽,然後緩緩朝病房走去。

  向羽立刻給阿蘭打了電話,他跟阿蘭說,陳秋實在榕城發病,進了醫院。

  阿蘭立刻問他怎麼樣了,向羽沉默了一下說,應該沒什麼大事兒,可是,你得立刻過來。

  向羽又給她的母親打了電話,跟她說陳秋實在榕城發病,可能快不行了,讓他們也立刻趕過來。

  向羽掛斷電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快步朝病房走去。

  病房裡,陳秋實緩緩睜開了眼睛,陳平半蹲在他床前,急促地說:“你怎麼樣了?你感覺怎麼樣了?”

  陳秋實緩緩睜開眼睛,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朝他微微一笑:“別難過,人生……總有終點,我只是快到站了而已。”

  陳平立刻搖頭:“不會,你不會,你還沒看見曉虞結婚,你要挺住。”

  陳秋實聽見曉虞兩個字,眼睛裡立刻泛起淚花,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估計……看不見了。”

  陳平依舊搖頭:“不會,不會的。”

  陳秋實:“曉平,照顧好你妹妹,一定……要照顧好她。”

  陳平:“我會的,我會照顧好她,你也要好好的,你還要看著曉虞懷孕、生孩子,你還要看著我結婚。”

  陳秋實的眼角劃出一道短短的眼淚:“我累了,自從……得了這個病,每一天都是在煎熬,終於……可以解脫了。”

  向羽匆匆地走了進來,陳秋實緩慢地移動著視線,然後緩緩向他伸出手臂。

  向羽立刻走了過去,緊緊地握住陳秋實的手:“小姨夫,你要說什麼?”

  陳秋實翕動著泛白的嘴唇,聲音微弱:“這一次……我是真的不行了!”

  向羽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悲傷:“不會,不會的,你會挺過去的,以前那麼危險的關頭,你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不會有事,醫生說,你只要住幾天院,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然後,你還要看著我和曉虞結婚,你還要牽著她的手走進禮堂。”

  陳秋實慘澹一笑:“不用安慰我了,人總有這麼一天,何況……我陳秋實這一生,什麼榮華富貴……都享受過,什麼大風大浪也都經歷過,所以,沒有什麼遺憾,可是,我只擔心一個人,就是曉虞,你們兩個……要好好照顧她。”

  向羽忽然說:“小姨夫,你等著,我這就去接曉虞,她會來的,你要等著她。”

  陳秋實淚眼婆娑:“她會來嗎?”

  向羽語氣堅定:“會,一定會,陳平,你照顧小姨夫,我很快就回來。”向羽轉身跑了出去。

  向羽回到酒店時,河曉虞正呆呆地坐在床上。

  向羽快速地走到床前,坐在她跟前:“曉虞,去看看他吧!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河曉虞紅著眼睛,緩緩搖頭:“我不去。”

  向羽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曉虞,他再不好,也是你父親,而且他馬上就要不行了,你為什麼不能讓他走得安心一些?”

  河曉虞緩緩抬起視線,神情倔強地看著向羽,忽然抽出向羽緊握的手:“我為什麼要讓他走得安心?你知道我媽走的時候,是多麼淒涼嗎?家裡連買墓地的錢都沒有,是哥哥借錢給媽媽買了一個廉價的骨灰盒,把媽媽放在一個窄巴巴的格子裡。”

  河曉虞急促地呼吸著,眼睛裡在頃刻間就聚滿了淚水:“哥哥說,媽媽臨走的時候,還惦記著他,可是他呢?有沒有回過一次榕城?有沒有找過一次媽媽?”

  “現在,他要不行了,他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女兒,還想讓我去給他送終,向羽,你去告訴他,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他拋棄了我們,背叛了媽媽,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是他活該有的下場,我不會原諒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

  向羽忽然提高了音量:“曉虞,他已經後悔了,不然他不會到榕城看你媽媽,如果你媽媽還活著,她一定會原諒他,何況……他現在已經要死了!”

  河曉虞目光冰冷地看著向羽:“他死了活該,他早就該死,他害媽媽一輩子都那麼辛苦,到死,我們都沒有自己的房子住,如果不是他,媽媽不會那麼辛苦,媽媽連他的名字都不肯告訴我,就是告訴我,我沒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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