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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秋實沉默了很久,然後搖了搖頭:“無言,我們都老了,這些事還是留給年輕人去做吧!我看你兒子不錯,就讓你兒子做這個總經理吧!”

  向無言愣了一下,陳秋實立刻接著說:“嘯天是個好苗子,雖然過於耿直,可是細細栽培幾年,一定是個精英,所以,你看怎麼樣?”

  向無言沉默了一下說:“好,但不可能沒有條件吧!”

  陳秋實也笑了笑:“當然,條件是有的,但是很簡單,讓嘯天娶了曉北,我就放心了,而且曉北從上高中開始就迷戀著嘯天,甚至一度因為嘯天對她不冷不熱而割腕自殺,所以,這就是我的條件。”

  於是向無言當即就答應了,然後他告訴了陳秋實自己兒子的致命弱點,他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所以大家就聯手對他使用了一條苦肉計。

  那是陳秋實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因為醫生宣布,如果一個星期之內陳秋實不能進行換腎手術,即使華佗在世,也將回天無力。

  那天下午,病房裡只有向羽和陳秋實,他躺在病床上,虛弱地看著向羽說:“秋實是我白手起家創建的,能有今天這個程度,我知足了,可是我這一走,秋實可能就完了,我的股份會由曉北和阿蘭繼承,雖然她們依舊是秋實的大股東,可是卻掌不了秋實的權。”

  陳秋實落寞地笑了笑:“這樣一來,秋實很可能……就要姓向了。”

  “你也知道,你父親是一個野心家,他一直虎視眈眈著這個位置,他早就想把我趕下台,如今……我也沒有多少日子了,等我走了,他會想盡辦法成為秋實的大股東,然後趕走那兩個女人。”

  “可是,向羽,你和你父親不一樣,你比他善良,你沒有他那麼冷血,所以我希望你能當這個總經理,替那兩個女人守住秋實。”

  “因為只有你當這個總經理,你父親才不會有什麼動作,否則換了任何一個人,你父親都會對他下手。”

  陳秋實直言不諱地說。

  正文 第80章 不虞之隙(3)

  向羽緊緊地皺著眉頭:“可是我根本不懂經濟,秋實又那麼龐大,我怕我做不了。”

  “嘯天,我相信你,你個性堅韌,不服輸,你一定能做好,而且我已經從美國給你找了一個最好的幫手,他在美國華爾街的跨過公司工作。”

  “他叫鍾立偉,是哈弗商學院畢業的,主修經濟,他是我老朋友的兒子,我對他們家有恩,鍾立偉已經答應我,下個月就會回國。”

  “……他在美國掌管KT公司十六個國家的生意都如魚得水,所以你要和他好好相處,好好跟他學,然後……娶了曉北,讓我放心地離開。”

  陳秋實抓著他的袖子,哀求地看著他。

  向羽堅定地搖頭:“不,小姨夫,我不想做什麼總經理,我也不會娶陳曉北,您就不要再說了。”

  向羽知道答應陳秋實之後,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成了陳秋實的一顆棋子,因為他不但可以制約向無言,而且他還成了陳秋實的女婿,這種聯姻在豪門家族簡直司空見慣,可是他一定不會那麼做,因為他從小就是在孤獨和寂寞中度過,他不想為了地位,再出賣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所以他絕不會答應那麼荒唐的請求,而陳曉北那個惡毒的女人,他寧可孤獨終老也絕不娶她。

  陳秋實握著向羽的手已經沒有了力氣,他眼睛裡含著淚,奄奄一息地說:“向羽,答應我吧!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心愿了,幫我完成吧!”

  他的呼吸慢慢地衰弱,仿佛很快就會永久地安息,向羽立刻說:“要不要叫醫生?”

  陳秋實緩緩搖了搖頭:“嘯天——答應我吧!”

  “娶了曉北,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一直喜歡你,娶了她,娶了她吧!”

  “曉北是有一點任性,可是她是一個好姑娘,娶了她,這是我最後的遺願,答應我吧!”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你會喜歡上曉北的,她那麼漂亮,那麼討喜,你會喜歡她的,算小姨夫求你……”

  陳秋實握著向羽的手慢慢滑落,然後仿佛沒有了呼吸,他瘋了一般地在走廊地大吼:“醫生,醫生……”

  陳秋實被推進了搶救室,搶救了兩個多小時,然後就進了ICU,在ICU住了兩天以後,又被送回了普通病房,因為醫生說,住在ICU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阿蘭哭著給他打電話,說陳秋實可能真的不行了,你快來吧!

  他火速趕往醫院,阿蘭,陳曉北,還有他的父親向無言都圍在陳秋實的病床前。

  陳秋實看見向羽時,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他只是朝他伸出手,哀求地看著他,仿佛他不答應,他便不會閉眼,不會安息。

  向羽腳底生根一般站在原地,他知道如果他邁出了這一步,不但意味著妥協,更意味著他此生將要和那個女人永遠綁在一起,他不願意。

  他搖頭,緩緩地搖頭,他不能妥協,他不可以妥協,於是,他說出四個字:我不願意。

  陳秋實忽然就放鬆了身體,並閉上了眼睛,於是病房裡又是一陣哭喊和混亂,陳秋實再次被推進搶救室,從搶救室出來後,再次被推入ICU。

  陳秋實一動不動地躺在ICU的病床上,儀器的屏幕上顯示著他心跳的頻譜,那心跳微弱極了,偶爾是一條直線,偶爾幅度很小地搏動幾下,阿蘭雙手扒著窗,哭得像個淚人兒。

  陳秋實忽然微微轉過了頭,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直看著向羽,他眼角流著淚,嘴巴微微地動著,卻根本發不出來聲音,那樣子就像馬上要踏入鬼門關一般。

  向無言忽然開口:“嘯天,你小姨夫都要死了,你怎麼就不能滿足他的遺願。”

  向羽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肉里,滿足他的遺願,是要用他自己的終身幸福為代價的,這代價太沉重。

  阿蘭忽然喊了起來,一邊拍打著玻璃窗:“秋實,秋實,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

  陳秋實瞪著天花板,呼吸開始急促,仿佛就是臨死前的徵兆,護士立刻給陳秋實扎了一針,他才漸漸好轉,可是他始終望著窗外,望著向羽,那眼神是在哀求。

  阿蘭忽然轉身看著向羽,她滿臉淚痕,緊緊地抓住向羽的衣襟:“嘯天,你答應吧!算我求你了,看在你小姨夫一直對你很好的份兒上,你就答應吧!他要不行了,他真的快不行了。”

  向羽緊緊地咬著牙,你們為什麼都要逼我,你們為什麼一直這樣逼我,他忽然合上了眼睛,緩緩吐出三個字:我答應。

  向羽在那之後的第三天,接任了秋實的總經理,並在接任當天和陳曉北去了民政局,他們登了記,成了夫妻,從民政局回來,陳曉北立刻去了醫院,因為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陳秋實。

  而他則一個人去了酒吧,大白天喝得不省人事、爛醉如泥。

  於是向羽的心,從那一天起就像被石化了一般,徹底枯竭了。

  但幾天以後,阿蘭忽然告訴向羽,她說醫院已經找到了腎原,並且配型成功,明天就能做手術了,當時他特別高興,他一心希望陳秋實能早日康復,自己能夠早日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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