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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慕坤陷入了長久的混亂。

  這混亂來自於一對兒矛盾。一方面,他覺得李闖並沒有說假話,因為一切聽來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也恰到好處的解決了所有的疑問,時間,地點,人物,甚至情緒,都扣得嚴絲合fèng;可另一方面,這合理解釋的終極根本,讓人難以接受。靈魂穿越?別說他現在已近不惑,就是十幾歲的孩子,但凡有一丁點兒常識,恐怕都不會相信。於是這就形成一個很奇妙的現象,那就是他在不相信的心理基礎上選擇相信趙清譽。不對,現在該叫李闖了。

  如果這是小孩兒希望的話。

  韓慕坤的遲遲不表態讓李闖皺起眉來,明明自己說的是真話卻沒人相信,這種感覺很糟糕,焦急而煩躁。所以他向韓慕坤提議:“要不我現在就給趙清譽打電話,你跟他對質下,對質什麼都行,最好是只有你倆才知道的事兒。”

  韓慕坤啞然失笑:“不用,我信了。”如果半年前算分界點的話,那他跟之前的“趙清譽”確實沒什麼話好講,恐怕相對質都找不是合適的事情。

  “你信了?”李闖微微側過頭,再次嚴肅確認。

  “嗯。”韓慕坤果斷的點了頭,然後笑了,“我不退貨。”

  其實信不信的對他而言真沒有多大影響,他喜歡的就是一個脾氣倔強上躥下跳的小王八蛋,而現在這個小王八蛋就在自己眼前,看得見,摟得著,親得了,不就結了?

  陣暖意在心裡涌動,可李闖要擔心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如果有一天我們又換回去了,怎麼辦?”

  韓慕坤依然不覺得這樣的靈異事件有真實感:“哪那麼容易,你當吃飯喝水啊。”

  李闖想想,覺得也是。

  韓慕坤想,如果這真是一個人的靈魂放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軀殼裡,那也是老天開眼,因為這個搭配真的很和諧,很完美,只屬於他的小王八蛋。

  “我可跟你說,哥以前老帥了,高大威猛的。”

  “嗯嗯。”

  “你別當我蒙你,切,哥當年屁股後面烏泱烏泱的都是小姑娘。”

  “?”

  “老子以前喜歡女的。”

  “……”

  “你看你占了多大便宜。”

  “呵呵,那你想我怎麼補償你?”

  “這個嘛……哎?等下,你怎麼知道我和凌飛出了車禍?”

  “嗯?”

  “你怎麼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呃……”

  “你不會是一直跟……”

  “護士,該換吊瓶了!”

  “喂,你往哪兒跑,這有按鈴——”

  李闖在醫院呆了沒幾天,就被告知可以回家療養了。韓慕坤怕他回學校生活不方便,加上大三下學期又沒多少課,便建議李闖跟自己回家。李闖還沒去過韓慕坤那兒,所以很痛快的答應了。以前沒把韓慕坤當回事兒的時候不覺得,這一建立了戀愛關係,那好奇心就跟雨後春筍似的蹭蹭往外冒,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住在什麼樣的環境裡,有些什麼生活習慣和興趣愛好,這似乎是戀愛者的本能。

  凌飛一直沒露面,李闖幾次找他,都被門口的黑衣人攔了下來,打電話也是關機,等出院的時候再一打聽,那人已經被他老爹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可能是更好的醫院,也可能是私人看護場所,反正沒人知道。

  李闖有些失落,但又一想,起碼那人是平安的,也就釋然了。

  第55章

  韓慕坤雖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但不喜歡投機倒把,因此樓市再火爆他也沒參合,跟計劃生育那“一家只要一個好”似的,他也只有一套房子,只不過最初是小戶型,然後換了複式,最終住進了花園別墅。

  李闖拄著拐站在別墅門前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看過的《勇敢者遊戲》,電影中的故事就發生在這樣一間歐式的二層小樓里,詭異的棋盤,每扔一次骰子,都會幻境成真,比如碩大的叢林毒蚊,流沙,甚至雄獅。

  結果韓慕坤一開門,雄獅沒有,松獅倒是撲了出來。

  李闖身子一歪,單拐脫手,險些坐地上,幸虧韓慕坤眼疾手快把人摟住了,同時對意猶未盡還要再撲的金色松獅大喝一聲:“妞妞兒!坐下!”

  啪!

  金毛松獅牢牢把闖哥的拐杖坐到了屁股底下。

  李闖顫巍巍地倚靠著韓慕坤,同時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龐然大物,肉嘟嘟的臉上已經難覓眼睛的蹤影,呼哧呼哧喘氣的舌頭,襯著一臉的橫眉冷對,乍一看像是很兇猛,再往深了瞅,又好像帶了點兒哀怨……這一隻看起來很憂鬱的大型犬。

  當然李闖完全可以理解它的心情——

  “妞妞兒?”

  “嗯,韓妞妞。”

  “……”

  闖哥在別墅里受到了貴賓級的待遇——韓妞妞只被允許在一樓和院子裡活動,闖哥卻可以拄著拐上下翻飛,甚至橫著走。花園閣樓地下室,糙坪陽台儲物間,處處都留下了闖哥堅毅的青蔥身影。

  敏感的韓妞妞嫉妒了,每次只要闖哥一下樓哪怕它正懶洋洋趴著呢也要立馬站起來沖闖哥叫上兩嗓子,一開始闖哥有點肝顫兒,生怕它撲過來,可後來闖哥發現只要自己揮舞拐杖它就抖,揮一下抖一下,再往前,它便後退,有此闖哥心血來cháo嗷一嗓子,那廂直接掉頭跑了。於是那之後,闖哥趾高氣昂起來,且對於韓慕坤給自己女兒的命名深以為然。

  韓慕坤本來想給李闖找個看護,但被拒絕了,闖哥的理由是他自己完全可以生活自理,呃,除了撓右腿。於是韓慕坤索性把工作拿回家來處理,有時候太晚了就一個人在書房悶頭為四化做貢獻,而李闖則現行就寢。當然他倆本來就是分開睡的。

  饒是如此,同居到半個月的時候韓先生還是沒忍住撲倒了闖哥,然後純潔的初體驗在石膏的鬆動和闖哥的哀號中宣告夭折。重新去醫院固定石膏的時候,醫生很耐心的詢問鬆動是怎麼造成的,闖哥和韓哥四目相對,雙雙攤手表示自己是不明真相的無辜群眾。

  就這麼又過了半個多月,闖哥總算拆了石膏。X光顯示骨頭癒合良好,韓慕坤笑得比李闖還哈皮。當天倆人就去吃了頓大餐,韓慕坤還喝了些酒,李闖沒敢沾,怕對腿不好,韓慕坤也不強求,一個人喝得津津有味。李闖看著他那眼神,總覺得自己像下酒菜。

  該來的總會來,李闖很想得開,居都同了,不干點啥兒也對不起這純潔的戀愛關係不是?所以當夜裡十點多韓慕坤摸上自己床的時候,闖哥早就配合著脫得一乾二淨。

  韓慕坤這廂沒準備,一上來就在被子底下摸到一把肉,頗有點心驚肉跳。而下一秒,李闖直接翻到了他的身上,韓慕坤條件反she的就把人摟住了,然後胸口便感覺到了細細碎碎的吻。

  這感覺囧得很銷魂。

  黑暗裡,韓慕坤試著提醒自己的小王八蛋:“我說,咱倆位置反了吧。”

  伸手不見五指的闖哥也能準確找到那兩瓣嘴唇,調皮的咬下,然後義正言辭:“都是大老爺們兒你怕啥。”

  “……”

  其實韓先生,原本是不怕的。

  好在李闖終是生澀,等動真格的時候,韓慕坤漸漸找回了主導權。身體雖然緊,但畢竟是開發過的,所以韓慕坤進入得相對順利,起先他還想著或許李闖不能適應,故而強忍著放慢速度,但脆弱的堅持根本沒支撐多久,男人便不管不顧的抽丨插起來,像要把憋了敘舊的份兒一起討回來似的,衝撞得異常兇猛。

  李闖從沒體驗過這種感覺,像有某種鈍器在身體裡劇烈攪和,火辣辣的疼。可到了後面,那疼里又生出些蘇麻,快感像極微弱的電流,一點點刺激著神經。

  韓慕坤先釋放的,可並沒有從李闖身體裡退出來,而是就著連接的姿勢,幫李闖也擼了出來。之後兩個人都不再動,就像疊著的羅漢,靜謐的黑暗裡,只有淺淺的喘息。

  或許是太靜了,韓慕坤咬著小孩兒的耳垂逗他:“喂,剛不是叫得挺歡嗎,怎麼沒聲兒了?”

  “滾蛋,你才叫了呢。”李闖臉埋在枕頭裡,悶悶的聲音怎麼聽都沒辦法氣勢磅礴。

  韓慕坤輕笑出聲,舌頭像蛇一樣鑽進小孩兒的耳洞,一舔。

  李闖猛的一個戰慄,情不自禁的抖起來,在韓慕坤的身子底下亂動想要逃開。

  “喂,別動了。”韓慕坤低沉地警告出聲。

  “操,不是吧……”李闖總算覺出來身體裡那個讓他要死要活的傢伙又精神了。

  韓慕坤直接把李闖翻了過來,內壁的摩擦讓小孩兒情不自禁的繃直了身體。

  “差、差不多行了……”李闖話都說不利索了。

  韓慕坤體貼的吻了上去:“還差得多呢。”

  面對面和背後位有了質的差別,李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男人獨有的氣息。那是一種完全不同於女人香軟的純雄性味道,一時間,李闖又有些亂。

  他閉上眼,努力告訴自己這不是韓慕坤這不是韓慕坤,這是蒼井空這是蒼井空,到後面竟然真的暈暈乎乎把自己說服了,臨近高丨cháo的時候還納悶兒呢,怎麼這麼沉?

  那個晚上兩個人做了四次。到最後,李闖是又累又困,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了。偏韓慕坤還要拉他去洗鴛鴦浴,被他一口咬住胸前最脆弱的部分加以威脅,方才作罷。兩個人也就在半干不濕的床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日上三竿,韓慕坤才起來。作為一個新婚的丈夫,他給媳婦兒熱了杯牛奶。

  第二天日落西山,李闖才起來,床頭柜上的牛奶,快風乾了。

  但韓慕坤很快樂,因為他終於實現了他的夢想——鴛鴦浴後抱著香噴噴的媳婦兒看新聞聯播。

  李闖舒服的靠在男人身上,自然的好像他本來就該這麼做。

  一切都很寧靜,溫馨而美好。

  直到天氣預報時間——

  “小王八蛋,一直不說話又想啥壞主意呢?”

  “一邊兒去。”

  “說來聽聽嘛。”

  “呃……”

  “快點兒。”

  “也沒啥大不了的啦,就是……那個……我這樣得算小三吧?”

  “……”

  跟韓慕坤的事情,李闖算是先斬後奏的,或者說斬了就遲遲沒奏,因為當初那句普通朋友說得太瀟灑,現在讓他再去跟趙清譽說自己反悔了,不只反悔還變本加厲的跟那人真好上了,且用的他的身體,李闖想想,都不知道咋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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