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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拿大,維和交流兩年。”

  “上官逸,你決定了?”方鐸瞭然的問。

  我喝了一口酒,“決定了。”

  “什麼時候走?”雲磊又問。

  “後天。”

  “這麼快,你什麼時候打算去的?”雲磊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最近。”我說著把杯里的酒都幹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所以,今晚咱們不醉不歸。”揚了揚手又一口而盡,再倒一杯,“下次咱們三個聚在一起喝酒,就要等兩年以後了。”我又舉杯要喝,被雲磊一把按下,“上官逸!”

  “幹什麼?”我挑眉看著他按著我的那隻手。

  雲磊也挑了下眉毛,扯了扯嘴唇,好半晌道:“好,你想喝,兄弟陪你。”

  方鐸起身叫服務員又拿了兩瓶好酒,“兄弟,咱們三個今晚,不醉不歸。”

  我唇角微揚了下,一手握住一人的手,“好兄弟!”

  這是我活了四十來年唯一的一次醉酒,是真的醉酒。

  接著酒勁,我哭了,從君悅離開後第一次哭。

  任由淚水在我臉上肆虐,什麼形象,什麼身份,都不要了。

  包房裡循環播放著《獨角戲》,我嘴裡卻唱著《一個士兵的愛情》,雖然舌頭都大了,但一點都沒跑調,雲磊和方鐸也跟著和。

  “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丫頭,就是在這裡,在這裡。”我拍著沙發,“在這,我把她抱在懷裡,我想利用她,我TM想利用她,是我,我讓她受了委屈。”我指著自己有些憤恨的說:“如果不是我,結局不會是這樣。”

  “上官逸。”雲磊抓住我的胳膊,“別這樣,君悅她不後悔,都是命中注定。”

  “呵呵,是啊,我把她害慘了,可她不止一次的說過不後悔。”我咬了咬下唇,“我有什麼,錢,身份,地位,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而且我的錢,我的身份地位不但沒給她帶去一點好處,還給她惹了不少麻煩。”我苦苦的笑著,“她只想要一份安靜平凡的生活,可我給不了她,她還是跟我,我欠她的我還不清,永遠都還不清。”

  方鐸拍了拍我的肩膀,“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所有的驕傲原則都會失守,相愛的兩個人,又何必談什麼欠不欠的,若論付出,你對君悅的用心我們也都看在眼裡。一個女人的付出值不值得,要看這個男人是不是也同樣用心對她。”

  “我不欠她的感情,我欠她一條命啊。”我低吼道:“對她的愛,我問心無愧,可我們封家欠她一條命。”

  就算我跟封援朝斷的再乾淨清楚,也擺脫不了一個事實,我的身體裡流著他一半的血。

  “上官——”

  他們兩個一左一右的把著我的肩膀,都無聲的低下頭。

  我苦笑一聲:“我整理她的遺物,發現了一個日記本。”我的聲音又歸於平靜,悠遠的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像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她記錄了和我在一起的所有,她說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見我,她不只一次的在裡面寫到,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選擇遇見我,跟我在一起。”

  我失聲笑了,“在受委屈受迫害的時候,她都沒後悔過,她受傷的時候,想的第一個念頭是幸好傷的不是我,是不是很傻?我們在一起十幾年,她沒真的跟我鬧過彆扭,我回不了家,她等我,我出任務,她等我……她用一輩子的時間支持我,知道她臨走前,跟我說什麼嗎?”我重重的嘆了口氣,“她說讓我好好穿著軍裝……”

  我念叨著,他們兩個就那麼聽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了。

  醒來,躺著的正是包間裡的那張床。

  我揉揉太陽穴,看了下四周,雲磊和方鐸就頭尾交替的窩在躺椅里。

  發了一頓酒瘋,胸口似乎舒服了許多,我叫醒他們兩個,回家看了我媽,跟我媽交代了我要出國的事。

  然後一個人開車去了墓地。

  “丫頭,我來看你了。”我蹲坐在墓碑旁邊,“你不會怪我這麼久沒來吧。”我說:“其實,很想你。”

  “不過沒關係,今天我陪你待個夠。有件事告訴你,嘉樂在今年的軍區大比武拿了個第一,思寧要學國學,還報了鋼琴班,這孩子很聰明,真是誰養的像誰,性格跟你也像。還有,瑞瑞也越來越厲害了,我跟你說,他跟雲磊提出要求,讓琬琰來南疆上學,你總說我霸道,我看比起這個兒子,我甘拜下風。”

  我看了眼四周,“我在家屬院裡種了好多曼珠沙華,原來它還有個名字叫彼岸花,以前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傻。今年開了第一季花,我看不錯,尤其是早晚,在日出和夕陽的時候,特別美……”

  絮絮叨叨的一直到晚上,我終於能體會當年雲磊整夜整夜坐在羽飛墓前的心情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是真的捨不得離開,哪怕是對著個墓碑,你都覺得好像愛人就在身邊跟你並肩坐在一起似的。

  “今晚,我不走了。”我說:“我陪你一晚上,忘了告訴你,我明天要啟程去加拿大維和交流,這一走就是兩年,所以,這兩年我都不能來看你了。”我有些愧疚的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乖乖的,等我回來!”

  ☆、番外篇上官逸之未亡人 第三章

  在遠離國土的加拿大,工作要比在國內複雜的多,我代表著華夏,平日裡忙碌更甚在國內,也會出任務,遊走在槍口的時候會比在國內多很多。

  只是閒暇時,對君悅的思念更重,或者說,這種思念已經深入骨髓,如影隨形。

  我腦子裡只有兩件事,任務和牽掛。

  是的,不是想念,是牽掛,在我心裡,她還是活著的,她對我說過,我活著她就活著。

  我會牽掛她睡的是不是安穩,冷不冷,熱不熱。有時候吃到一道特別的菜,會琢磨怎麼做的,君悅是個吃貨,應該會喜歡。

  而能讓我稍稍排遣一點的方法就是聽著歌畫畫,我一個常年拿槍的人,居然經過這兩年畫筆拿的也很熟練。

  而且,我只畫曼珠沙華。

  我不知道家屬院裡的花怎麼樣了,但我想用畫的也能給她引路。

  “嗨上官。”

  “蒙特。”

  正值晌午,大家都在午睡,我卻毫無睡意,像往常一樣在宿舍里畫畫,蒙特經過我的窗前,探進頭來,笑眯眯的道:“兩年了,你白天畫晚上畫,就畫這一種花。”

  “這花好看。”我隨口一答。

  蒙特是加拿大本土的軍官,和我們有工作往來,漢語說得還不錯,為人開朗,我跟他很熟悉,但兩國邦交,還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所以,從不跟他深談。儘管他對於我充滿許多好奇,我也不過就是隨意敷衍了事。

  “我看未必。”他說:“還有這幾首歌,翻來覆去的,膩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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