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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搖頭,“不怪你們,這是他的責任。”要說保護,也該是他來保護這些下屬,我很慶幸,他帶出去的二十個人,雖然都受了傷,但是都回來了。

  “多久了”我問,我自己根本就不記得時間,送他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幾點。

  “三個小時。”劉同川說。

  三個小時了,還沒結束,那就說明他有救,只是傷情比較嚴重而已,沒關係。我在心裡安慰自己道。

  “同川,君悅。”

  “小嫂子。”

  我轉頭,看見電梯處王馨夢,楊柳,還有暮雪都來了。這不奇怪,暮雪在醫院工作,通知了王馨夢和楊柳很正常。

  我只顧著上官逸,都忘了她們了,心裡有點小小的自責。

  劉同川看到王馨夢,眼底閃過一絲光亮,看著她焦急的滿頭是汗的樣子,抬起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幫她擦了擦額頭,“我沒事。”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如此和善,還是主動跟她說話,還是解釋。

  王馨夢愣了下神,隨即撲到他懷裡,不管不顧的摟住了他的腰。

  劉同川愣怔了一下,輕拍了下她的後背,“我回來了。”

  “嗯,我知道。”王馨夢在他懷裡點點頭。

  “你先起來,好多人看著呢。”劉同川低聲說。

  王馨夢這才猛然回過神來,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站直身體,尷尬的看向我,“君悅,你別擔心,上官逸不會有事的。”

  “小嫂子,我哥吉人天相,他都從軍這麼多年了,他可是華夏武神。”暮雪跑過來,握著我的手,她的指間溫熱,觸碰到我冰涼的皮膚,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

  “小嫂子,你手怎麼這麼冰!”暮雪說著雙手包裹住我的手,開始揉搓。我的體質陰寒,她一直都知道,這些年只要在上官逸的身邊,他總是買那些溫補的東西,還定期做檢查,生活起居上也都很注意。

  這不是我還會不會生孩子的問題,而是預防我陰寒再加重,導致其他臟器受損,比如心臟風濕。

  “君悅姐。”楊柳見狀也過來幫忙暖我的手,更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我穿上。

  我很感動,有她們陪著我。

  “桑林和嘉樂怎麼樣了?”我問暮雪。

  “他們都很好,已經睡了。”

  “那就好。”我一直擔憂著上官逸,也沒有去看他們,聽暮雪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我看向緊閉的手術室的門:上官逸,我在等你,我們都在等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誰勸我我都不動,直到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我第一時間衝過去,因為腿已經麻了,要不是暮雪和楊柳扶著我,我肯定一頭栽倒。

  “小嫂子。”

  “君悅姐。”

  “我沒事。”緩了下神,見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醫生走出來,我幾乎是用撲的奔過去,“醫生,我丈夫怎麼樣了?”

  同時,所有守在手術室門口的官兵刷的一下全都圍住了醫生。

  醫生摘下了口罩,搖搖頭,嘆息道:“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順變!”

  什麼!

  “嫂子,嫂子——”

  什麼叫盡力了?什麼叫節哀順變?

  我整個人癱軟下去,身邊的人都七手八腳的來扶我。

  “不會的,不會的……”我低低的呢喃著,猛地站起身抓著醫生的衣領搖晃道:“你是騙我的是不是,你在開玩笑的是不是?”

  “嫂子。”

  “君悅。”

  “小嫂子,你放開醫生啊,小嫂子。”暮雪掰著我的手指,“小嫂子,你冷靜點,你冷靜點啊。”

  暮雪的聲音也帶著哭腔,但很顯然她比我理智的多。

  我的手被她掰開,那醫生已經被我勒的差點沒背過氣去,礙於我是上官逸的妻子又不敢反抗,也不忍反抗。

  “不可能,他答應我會回來的,他說讓我在軍營等他,他還要和我在營房前的樹下看月亮……”

  我嘴裡念著他走之前說過的話,我們的約定。

  手術室的門大開,有醫護人員推著醫用床出來,上面蓋著白色的被單,上官逸就安靜的躺在上面。

  所有人都摘下軍帽,默默的行注目禮,戰士們都紅了眼眶,還有壓抑的低泣聲。

  “上官逸,上官逸!”我突然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左右一甩就把扶著我的人都甩開了,撲過去抱住上官逸的身體,“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累了,就看我一眼你再睡好不好,你一出去就這麼長時間不見我,你不想我嗎?”

  “我求你了,我從來沒求過你,這一次算我求求你了,你跟我說句話,哪怕應我一聲,你別裝聽不見行不行,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我要是生氣了就再也不理你了。”

  ……

  “小嫂子,你別這樣,我哥他已經走了,你放下他吧,讓醫院處理一下。”暮雪過來勸我,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跟我說話,只有她敢。

  我慢慢的扭頭,看著她,什麼都沒說,繼續抱著上官逸的身體。

  “沒關係,你不說話沒關係,你想睡我陪著你,等你睡醒了我們再說。”我緊緊的摟著他的腦袋,讓他整個上半身都靠在我懷裡。因為這個姿勢不太舒服,我翹起腳坐上了醫用床,讓他枕在我的懷裡。

  “上官逸,我唱歌給你聽。”

  “送給你的禮物,還記得是枚彈殼,你問它的意義,我說這是我的生命……”

  醫院的手術室外,我就這麼抱著他的身體,一遍一遍的唱著這首歌,這首他曾唱給我的歌,他曾教會我的歌。

  “我們的誓言,還陪伴著我,曾經的歲月,是青春的痕跡——”

  誰也靠近不了我的身,連暮雪都不行。林少將試著勸我讓我放下上官逸,被我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回去。

  最後,大家都不再勸我了。

  我就這樣抱著他,從天黑,坐到天亮。歌聲沒停過,嗓子最後都是沙啞的像破鑼一樣難聽。

  可我還是不停的唱著,他最喜歡這首歌,他也曾送給我彈殼,是從他胸膛上取下來的。

  就這樣,所有人都陪著我在手術室外待了一夜。

  天亮了,醫院來往的人也多了起來,這層手術室雖然沒那麼多人,但也有很多做手術的患者和家屬上來了。

  林少將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煩,命人守著出入口,並讓院方把需要手術的患者手術時間往後推了一會兒。

  “君悅,上官逸走了,我也很難過,他是我們軍人的驕傲,是華夏的驕傲,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不願意給任何人添麻煩,你這樣抱著他坐在這裡,不合適,會影響其他的患者,也影響醫院的正常工作,冷靜一些,好嗎?”

  林少將近乎用哄人的語氣勸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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