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第二天，她就來試探。
付清一味否認。
女人走的時候氣得臉色發白，付清知道效果達到了。
沒過多久，北夜王又放他出去做官，卻也沒有遠離京城，在邊郊的縣做了個小小的縣令。
付清有了自己的府邸。
卻原來更方便北夜王出來偷情。
只是這種情，都是情慾的情，而不是愛情的情。
付清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做戲，有求於他的時候也會做戲。
表面看來，兩人又恢復了他當初離開前的日子。
日子緩緩流去，付清把個小縣治理的有板有眼，也不知未來在哪裡，卻總是有些事做，卻總是能為當地百姓造些福利。
看到那些愉快的笑臉，內心，也很滿足。
可是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縣裡有個鄉紳搶了一個貧民的老婆，殺了那個貧民。極常見的一件事，而且當時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
那個貧民就給府里供應蔬菜，是個挺老實的小伙，付清跟他說過幾次話，他還記得自己去參加他婚宴對方激動的跪下時的情形，當然還有那臉上憨厚幸福的笑容。真的，對大多數人來講，幸福就是那麼簡單。有飯吃，有個家。
付清想到這裡，就想那么正義一回，雖然他知道那個鄉紳一定有背景，出的起錢，給的起勢。但是，他想憑自己的力量爭取那麼一次。
升堂的前兩天，北夜王來了信。
付清皺眉，沒想到那個鄉紳有那麼硬的靠山，他舅舅是北夜王黨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個時候，這個形勢，正義根本沒有存在的理由。
他很想忽略掉那些，但是這樣的後果呢？
原來人總是這樣自私，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樣做後，自己就完全只有床伴的價值。
他輸不起。
他最終還是沒有判那個鄉紳的罪。
百姓們蔑視的目光讓他心寒。
他咬咬牙，繼續給村裡的破落戶修房子。
沒過多久，那個新嫁娘不堪凌辱自盡。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雷聲轟轟隆隆，響徹不停。
付清從未感到這麼無力。
只要他還是他的男寵，只要他還是北夜王黨，他，就無法擺脫自己的無力。
他寫信給霍桑要他幫自己離開，他寧願去前線浴血殺敵。
回信始終沒有收到。
來的是北夜王。
他說，這輩子，你都是我的東西，哪兒也別想去。
究竟有沒有愛，還是單純的占有？
難道自己的價值竟然大的過霍桑的利益？
有一點迷惑，不是心動，只是理解不了。
這，太不符合北夜王的性情。
卻並沒過多久，付清被調回京中做官，官拜吏部侍郎。
霍桑被人彈劾卸職在家，鎮遠大將軍楊奇鋒娶了靜王的小女兒。
他的每一步都如此精準，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之中。
付清感到了絕望。
男人剝奪了他的愛情，剝奪了他的夢想，剝奪了他的希望，剝奪了他的未來。
只要這個男人在，他就永遠無法屬於自己，永遠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永遠！
回憶到這章就結束了！
37
這次的迎親使者，竟然是派北夜王前往。
這個面子實在給的夠足。
北夜王竟然沒有拒絕。
御書房裡，付清和東芾泉猜測著北夜王的心思。
皇帝陛下要趁他調離京城的時候，好好收集他的罪證。
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為什麼沒有拒絕呢？
雖然謹慎著，卻也不能白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北夜王離京的兩個月，一切還是按照計劃進行著。
收穫比想像中多。
北夜王雖然謹慎，可是他的手下不可能如他一般周全。
些微的小紕漏，還是找到了兩三處。
那些做事的人知道北夜王的手段，竟然也把不安隱藏了下來。
一切在平靜中安然行進。
北夜王回京後的一天，付清來到了兩人的行宮。
竟然有些顫抖。
這一天，皇帝陛下大婚的日子，也是計劃執行的日子。
他們已經握有足夠的證據。
京中的軍隊勢力已經做了調整。
很多，都已不再是他的部下。
付清不明白，這麼明顯的事情，他會不知道？
但是，他卻仿佛安然接受好一切。
這一天，應該是兩人最後一次相擁而眠。
付清說不上內心的感覺。
應該是喜悅，卻為何惆悵？
酒是三年前那個月夜開始就不曾品過的桂花釀。
他不懂，他要祭奠什麼。
那一晚，北夜王出奇的溫柔。
那一晚，付清也出奇的認真。
好像橫亘多年的傷害過往只是一場幻夢。
他還是，當初愛著他的那個他。
真的，有那一刻，當他就著他的手飲下那杯酒，他突然好想說，放下這一切，跟我走吧！
可隨即，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腦中浮現平安送他離家時盈盈的笑臉。
那念頭生生克制了下來。
他想，為什麼這麼多年，還是無法克制自己的衝動。
看，不過情境使然。
難道竟然忘記了這麼多年的等待，忘記了含辛茹苦的付出？
如果此時心軟，他的人生還是毀滅的一塌糊塗！
男人卻說出了這話，他說，我們為何不能回到當初？
付清愕然、輕笑。
因為你是東虞城，你一直太知道自己要什麼。
北夜王笑起來，那麼你呢？
是你讓我知道我要什麼。
付清低著頭，輕品一口。
這酒，太甜、太醉人。
這酒，不適合今夜。
原來他想演戲，也沒人願意。
外面的虎牙隊是你從霍英那裡調動的吧！
原來你早就知道，你為何？
你是問我為何不逃？
我逃的了嗎？你們不是趁我不在的兩個月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嗎？
不用這樣看我。讓我想想，是你當上吏部侍郎三個月後開始的吧，和皇帝陛下的結盟！
北夜王又說了很多，他語調歡快，像在敘述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付清也坐在一邊，淡笑著聽聞。
這才是他，不是嗎？
將一切掌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哪怕昨日他權傾天下，明日，也要淪為階下之囚！
哪怕他對一切了若執掌，也無力擺脫自己的命運！
東虞城，你要知道，這世上終有你無法掌握、無法改變的東西！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你所願！
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既然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夜，讓我們好好享受吧！
北夜王突然話鋒一轉，扭頭看著付清。
付清臉上驚愕的表情還沒有退去，北夜王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有什麼心思不能露在臉上，在朝廷上做了這麼久的官還不知道嗎？
半是責備半是寵溺的語氣，付清又疑惑了。
卻沒有等他回過神，唇上已是那香甜的氣息。
衣衫盡退、懷抱火熱。
北夜王今天的體溫出奇的高，那身子挨著付清，點起了一團團火焰。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密過。
這般坦誠又這般無奈。
好幾次，那手伸到他脖子上，付清覺得，他眼中是有恨的。
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背叛他的信任！
何況，是他最寵愛的自己！
但是，那手卻始終沒有按下去，付清卻突然知道，如果他要殺死自己，自己也不會抵抗。
到底是什麼樣的糾纏，非要這樣鮮血淋漓、致死方休！
臨行前，付清看著在床邊穿衣服的北夜王，皇上說，他不會殺你的。
這是你為我求的情嗎？
北夜王突然回頭，清晨的光線很朦朧，付清看不清那眸子裡的神情。
他沒有說話。
在此刻彰顯恩惠有何意義呢，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不是嗎？
那吻在唇邊滑落，他輕輕一笑，我走了，別忘記我。
怎麼會忘呢？
即使想忘，也無法忘記——
第二天，朝廷頒下聖旨，控訴北夜王的罪狀。
臨到宣判的時候，付清聽到了賜鳩酒！
猛然抬頭望著帝座上那個遙遠的男子，為何，為何要欺騙自己？
退朝後，付清請求著面見東芾泉。
卻沒有獲得召見。
跪在那裡，付清不明白自己在爭取什麼。
失了勢，他還能擁有什麼，活著和死了又有何分別？
難道就在那陰暗的牢房裡了此殘生？
付清一味否認。
女人走的時候氣得臉色發白，付清知道效果達到了。
沒過多久，北夜王又放他出去做官，卻也沒有遠離京城，在邊郊的縣做了個小小的縣令。
付清有了自己的府邸。
卻原來更方便北夜王出來偷情。
只是這種情，都是情慾的情，而不是愛情的情。
付清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做戲，有求於他的時候也會做戲。
表面看來，兩人又恢復了他當初離開前的日子。
日子緩緩流去，付清把個小縣治理的有板有眼，也不知未來在哪裡，卻總是有些事做，卻總是能為當地百姓造些福利。
看到那些愉快的笑臉，內心，也很滿足。
可是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縣裡有個鄉紳搶了一個貧民的老婆，殺了那個貧民。極常見的一件事，而且當時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
那個貧民就給府里供應蔬菜，是個挺老實的小伙，付清跟他說過幾次話，他還記得自己去參加他婚宴對方激動的跪下時的情形，當然還有那臉上憨厚幸福的笑容。真的，對大多數人來講，幸福就是那麼簡單。有飯吃，有個家。
付清想到這裡，就想那么正義一回，雖然他知道那個鄉紳一定有背景，出的起錢，給的起勢。但是，他想憑自己的力量爭取那麼一次。
升堂的前兩天，北夜王來了信。
付清皺眉，沒想到那個鄉紳有那麼硬的靠山，他舅舅是北夜王黨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這個時候，這個形勢，正義根本沒有存在的理由。
他很想忽略掉那些，但是這樣的後果呢？
原來人總是這樣自私，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樣做後，自己就完全只有床伴的價值。
他輸不起。
他最終還是沒有判那個鄉紳的罪。
百姓們蔑視的目光讓他心寒。
他咬咬牙，繼續給村裡的破落戶修房子。
沒過多久，那個新嫁娘不堪凌辱自盡。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雷聲轟轟隆隆，響徹不停。
付清從未感到這麼無力。
只要他還是他的男寵，只要他還是北夜王黨，他，就無法擺脫自己的無力。
他寫信給霍桑要他幫自己離開，他寧願去前線浴血殺敵。
回信始終沒有收到。
來的是北夜王。
他說，這輩子，你都是我的東西，哪兒也別想去。
究竟有沒有愛，還是單純的占有？
難道自己的價值竟然大的過霍桑的利益？
有一點迷惑，不是心動，只是理解不了。
這，太不符合北夜王的性情。
卻並沒過多久，付清被調回京中做官，官拜吏部侍郎。
霍桑被人彈劾卸職在家，鎮遠大將軍楊奇鋒娶了靜王的小女兒。
他的每一步都如此精準，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之中。
付清感到了絕望。
男人剝奪了他的愛情，剝奪了他的夢想，剝奪了他的希望，剝奪了他的未來。
只要這個男人在，他就永遠無法屬於自己，永遠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永遠！
回憶到這章就結束了！
37
這次的迎親使者，竟然是派北夜王前往。
這個面子實在給的夠足。
北夜王竟然沒有拒絕。
御書房裡，付清和東芾泉猜測著北夜王的心思。
皇帝陛下要趁他調離京城的時候，好好收集他的罪證。
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為什麼沒有拒絕呢？
雖然謹慎著，卻也不能白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北夜王離京的兩個月，一切還是按照計劃進行著。
收穫比想像中多。
北夜王雖然謹慎，可是他的手下不可能如他一般周全。
些微的小紕漏，還是找到了兩三處。
那些做事的人知道北夜王的手段，竟然也把不安隱藏了下來。
一切在平靜中安然行進。
北夜王回京後的一天，付清來到了兩人的行宮。
竟然有些顫抖。
這一天，皇帝陛下大婚的日子，也是計劃執行的日子。
他們已經握有足夠的證據。
京中的軍隊勢力已經做了調整。
很多，都已不再是他的部下。
付清不明白，這麼明顯的事情，他會不知道？
但是，他卻仿佛安然接受好一切。
這一天，應該是兩人最後一次相擁而眠。
付清說不上內心的感覺。
應該是喜悅，卻為何惆悵？
酒是三年前那個月夜開始就不曾品過的桂花釀。
他不懂，他要祭奠什麼。
那一晚，北夜王出奇的溫柔。
那一晚，付清也出奇的認真。
好像橫亘多年的傷害過往只是一場幻夢。
他還是，當初愛著他的那個他。
真的，有那一刻，當他就著他的手飲下那杯酒，他突然好想說，放下這一切，跟我走吧！
可隨即，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腦中浮現平安送他離家時盈盈的笑臉。
那念頭生生克制了下來。
他想，為什麼這麼多年，還是無法克制自己的衝動。
看，不過情境使然。
難道竟然忘記了這麼多年的等待，忘記了含辛茹苦的付出？
如果此時心軟，他的人生還是毀滅的一塌糊塗！
男人卻說出了這話，他說，我們為何不能回到當初？
付清愕然、輕笑。
因為你是東虞城，你一直太知道自己要什麼。
北夜王笑起來，那麼你呢？
是你讓我知道我要什麼。
付清低著頭，輕品一口。
這酒，太甜、太醉人。
這酒，不適合今夜。
原來他想演戲，也沒人願意。
外面的虎牙隊是你從霍英那裡調動的吧！
原來你早就知道，你為何？
你是問我為何不逃？
我逃的了嗎？你們不是趁我不在的兩個月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嗎？
不用這樣看我。讓我想想，是你當上吏部侍郎三個月後開始的吧，和皇帝陛下的結盟！
北夜王又說了很多，他語調歡快，像在敘述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付清也坐在一邊，淡笑著聽聞。
這才是他，不是嗎？
將一切掌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哪怕昨日他權傾天下，明日，也要淪為階下之囚！
哪怕他對一切了若執掌，也無力擺脫自己的命運！
東虞城，你要知道，這世上終有你無法掌握、無法改變的東西！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你所願！
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既然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夜，讓我們好好享受吧！
北夜王突然話鋒一轉，扭頭看著付清。
付清臉上驚愕的表情還沒有退去，北夜王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有什麼心思不能露在臉上，在朝廷上做了這麼久的官還不知道嗎？
半是責備半是寵溺的語氣，付清又疑惑了。
卻沒有等他回過神，唇上已是那香甜的氣息。
衣衫盡退、懷抱火熱。
北夜王今天的體溫出奇的高，那身子挨著付清，點起了一團團火焰。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密過。
這般坦誠又這般無奈。
好幾次，那手伸到他脖子上，付清覺得，他眼中是有恨的。
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背叛他的信任！
何況，是他最寵愛的自己！
但是，那手卻始終沒有按下去，付清卻突然知道，如果他要殺死自己，自己也不會抵抗。
到底是什麼樣的糾纏，非要這樣鮮血淋漓、致死方休！
臨行前，付清看著在床邊穿衣服的北夜王，皇上說，他不會殺你的。
這是你為我求的情嗎？
北夜王突然回頭，清晨的光線很朦朧，付清看不清那眸子裡的神情。
他沒有說話。
在此刻彰顯恩惠有何意義呢，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不是嗎？
那吻在唇邊滑落，他輕輕一笑，我走了，別忘記我。
怎麼會忘呢？
即使想忘，也無法忘記——
第二天，朝廷頒下聖旨，控訴北夜王的罪狀。
臨到宣判的時候，付清聽到了賜鳩酒！
猛然抬頭望著帝座上那個遙遠的男子，為何，為何要欺騙自己？
退朝後，付清請求著面見東芾泉。
卻沒有獲得召見。
跪在那裡，付清不明白自己在爭取什麼。
失了勢，他還能擁有什麼，活著和死了又有何分別？
難道就在那陰暗的牢房裡了此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