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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因為邪神們將所有妖獸都養在一起。

  “因為從一個點出發,所以在沒受到阻礙時,它們只會分批沿著一條路線前進,所以你一人就攔下了他們。”

  “因為妖獸們覺得我並不是很厲害,只要他們一擁而上我肯定嗝屁了,根本沒有將我視為阻礙,便一批一批上前,不改變路線,但現在對打的那幾個隔著幾百里都足夠讓那群野獸改變方向……散開的妖獸cháo雖然失去了一往無前的氣勢,但是對西荒凡人而言威脅更大。”

  季蒔說完,將一邊發呆的杜如風拍醒。

  “闖下大禍的傢伙,你還不去拯救世界?”

  “啊!”

  杜如風一個踉蹌栽進沙子裡,掙扎著爬出來,撲向季蒔——

  ——被晏北歸攔住了。

  杜如風往右移一步,晏北歸繼續擋在他面前。

  廚子的視線在晏北歸和季蒔兩人的臉上來回移動,最後從他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東林山的驚鴻一瞥,那不顧世人目光,手拉手走在山間小道上的兩個人。

  確實是郎才男貌,天生一對。

  並沒有怎麼和杜如風打交道過的晏北歸嘴角抽搐看著杜如風雙眼迅速蒙上一層霧氣。

  不等他說什麼,杜如風大聲對晏北歸吼道:“你一定要好好對待時道友!”

  晏北歸瞬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他十分認真點頭道:“這是自然,你放心。”

  季蒔:“……喂!”

  兩個不顧季蒔意願的傢伙交流完畢,杜如風為了彌補過錯立刻就出發了,晏北歸嘖嘖兩聲,道:“現在荊戎道友就在邊線一些綠洲組織撤離呢。”

  所以杜如風此去必定會撞上荊戎對吧?

  季蒔頓時覺得這么小肚雞腸的聖母實在是不多見。

  晏北歸對季蒔笑了笑,又將那幾百個個散修喊過來。

  被人打量的季蒔同樣眯著眼看著白髮道人用請人幫忙的語氣吩咐下任務,反正妖族和邪神間真正的高手已經被玉衡道和玉衡老祖拖在這裡,虛無香火捏成的神兵和只有淺薄妖力的野獸並不是這些普遍築基了的散修們的對手,而那些人似乎已能幫上晏北歸的忙為榮一般,一點推脫都沒有地去了。

  和每個人都這樣言笑晏晏,稱兄道弟……

  他站在那裡,天生是眾人視線中心。

  氣運眷顧,天之驕子,主角。

  季蒔念出這幾個詞,走神的他沒發現散修們已經全部離開,又只剩下他和晏北歸站在一處。

  “春道友?”

  季蒔瞬間驚醒了。

  晏北歸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在想什麼?”

  “……沒有什麼。”

  英俊的白髮道人挑起眉尖,不過他沒有追問,而是提出一個問題。

  “貧道及時帶著救兵來到,春道友難不成不獎勵我什麼?”

  季蒔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問:“你想幹啥?”

  “沒什麼……我只要一個獎勵就足夠了,”比季蒔高了半個頭的晏北歸俯身下來,唇對著季蒔耳根,輕聲道,“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第一百零二章

  七日後。

  中原。

  日光正好。

  玉蘭花從不敗落的玉一仙城,晏北歸抬眼瞥過隨風搖曳的花枝,匆匆從幽靜的迴廊中走過。

  越走,人跡越多,很快能聽到嘈雜喧鬧聲,來往腳步聲,法器急速破開空氣聲。

  等他停住腳步,已經站在一棟小樓前。

  飛檐凌空的小樓前被大塊大塊靈玉整齊鋪墊,光滑能照出人影,除開穿白衣的玉衡道弟子不以為意,其他第一次來到的這裡的修士都瞠目結舌,有不顧儀態的,還趴在地上,一寸一寸摸索,恨不得用舌頭去舔。

  也只有玉衡道才能如此大手腳地直接用靈玉鋪地,晏北歸想起此刻在在純山之基,慢慢修建,才搭建好構架的散人道的大殿等等,又想起他已經賠進去的家底,也稍稍有些羨慕。

  羨慕之情不過剎那,對心境全無影響,晏北歸走進小樓中,目光掃過來來往往的修士,最後落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修士身上。

  “商歸道友,”晏北歸打了個稽首,“幾日不見,你今天還是這麼忙嗎?”

  玉衡道的下一任掌門自累累書案之後抬起頭來,瞪晏北歸,修行之人不會有黑眼圈,但商歸背後全部是黑壓壓的鬱氣,襯得這位風評溫潤如玉的佳公子整個人陰沉沉的,小樓中都吹過陣陣陰風。

  “晏道友,”商歸咬牙切齒道,“你害得我好慘。”

  晏北歸挑起眉。

  路過的玉衡道弟子和修士們皆注視著兩個人,晏北歸直接坐在他案牘旁的地板上,瀟灑從案牘上撿起幾張白紙,掃一眼。

  “前線形勢很好啊。”

  桌上的文案並非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如今的晏北歸也有權得知,商歸沒有阻止他,而是繼續伏案勞作,真元化為絲線牽引幾百隻毛筆,筆尖不沾點墨,凌空揮動,一個個黑墨泛著金光的糙字就印在書案上。

  真元融於墨水,非大神通者無法偽造。

  字寫完,紙張自動折成紙鶴,在小樓中飛來飛去,千萬紙鶴穿過畫棟雕梁,飛閣流丹,在玉一仙城中也是一番奇景。

  偌大一棟小樓,所有文書批改,上傳下達工作,全部是商歸一個人處理。

  雖然修行之人不吃不喝是常態,但自妖獸cháo開始後,就坐在小樓里處理事務,屁股都沒能挪動一下的商歸看上去是那麼怨氣極重,也不難理解了。

  晏北歸看著他手不停筆,卻只是莞爾一笑。

  商歸斜瞥他。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

  “你又想起那個神修了?”

  商歸毫不客氣打斷他。

  晏北歸根本沒聽到商歸的打斷一般,繼續道:“他寫字總是寫不好,明明不是沒練過,卻一握住毛筆就別彆扭扭,似乎是習慣別的寫字工具了……若有閒暇時間,得好好教一教他。”

  商歸握筆的手一個用力,直接把毛筆捏斷了。

  好在小樓里別的不多,筆是很多的,商歸換一隻新筆,重新開始書寫,目光斜移到看似盯著他的筆尖,實則眼神茫然,唇邊笑容溫柔至極,不知神遊何處的晏北歸。

  誰還敢相信,這就是那位聲名顯赫的浩然靈人?

  七日前,萬星泊,一人舌戰千人,說動散修們跟著他一起去救援西荒妖獸cháo的浩然靈人?

  大部分人才聽說這件事,便又聽聞魔道,神道和妖族齊齊攻向中原,分別以南荒和中原偏僻之所為根基,分幾路前來,凡所路過,皆是烽火□□的景象,人族或被妖族食,或被神道血祭,或被魔道拿去以氣血練功,無人還生,慘絕人寰。

  魔道和神道聯手,仙道就已經有疲於奔命的跡象,再加一個妖族,三仙宗的人手是徹底用不過來了。

  沒看到偌大一個玉一仙城,就少掌門商歸一人當家嗎?

  百姓驚惶,朝廷不安。

  便是在這個時候,晏北歸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眼前。

  一起出現的,還有滄瀾修真界之前完全不被人當回事散人道。

  之前修士們提起散人道,只說是浩然一脈的那個誰誰誰也開宗立派了啊,散修中的標杆也如此,看來當散修果真不好,還是尋個勢力傍身是正途,如今說起散人道,人們的神色都會變得有些古怪。

  便是這個之前誰也看不起的小宗門,在這次的四方或者五方混戰中起了大作用。

  散人道將游移在戰場之外的散修拖進來。

  不知道晏北歸是如何和三仙宗說道的,三仙宗開放寶庫,許他拿出作為重酬吸引散修,散修們加入後,五方混戰中的仙道一方,終於在人數上能做到和另外三方相持。

  至於剩下的一方,是神道。

  並非邪神的神修們。

  這些神修或許修為低微,但在平復因為邪神們引起的動亂上,卻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以瘟疫為名的神明,便有以治癒為名的神靈,有以天災為名的神明,便有專門調理天地好風調雨順的神靈。

  他們從邪神和動亂下庇佑人族,不過短短數日,便不顯山不露水地發展為雖然弱小,但不會被無視的勢力了。

  商歸寫完批語,放下筆,頭也不抬對季蒔道:“被你心心念念的那位神靈……在那群神修中有很大聲望,□□山君的那位,最近怎麼不見他?”

  明明聽說這兩人關係很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偏偏這幾日,晏北歸都是獨身一人來小樓,而春山君更是如此。

  “你們吵架了?”

  晏北歸終於從神遊中清醒,頗為興味地挑眉道:“何以見得?”

  “很明顯的事情,仙道和神道總歸不會長久,你想找道侶,誰家仙子不會許你,為什麼要到神道去找,還找的是個男的?”

  “貧道天生是個龍陽。”

  “這個問題不是重點,”商歸又拿起一張紙,“為你折服的男子也不少。”

  商歸叨叨絮絮道:“神道和仙道之間哪有過好下場,不提情劫一說,就舉個例子,素一仙君和天洋大神結果如何?你不知曉?”

  嘴碎的跟個老媽子一般的商歸說個沒完,晏北歸併不點頭應和他,而是淡淡道:“那兩位的關係與我和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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