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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認識的女子連忙道:“怎麼好意思讓仙長你許我,自然是我許配給您。”

  季蒔聽到這裡,確定這兩人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平面上。

  或者是這個不認識的女子插科打諢裝瘋賣傻的功力太高?神識感應下明明只是個凡人,這樣做又有什麼企圖?

  山神要求徐繁雲從頭說起,而終於能不繼續和這個不認識的女子扯皮下去的徐繁雲像是要把心中鬱悶吐出來一般,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一口氣對季蒔全部說完。

  這件事,其實和晏北歸也有些關係。

  徐繁雲傾慕於晏北歸——這種女兒心思徐繁雲並沒有和季蒔說,季蒔是靠著和徐繁雲的幾次相遇推測出來的——儘管女劍修想要斬斷情絲,繼續修行,好得道成仙,但情絲並非是人想斬斷就能斬斷。

  而做心上人喜歡的事討歡心,對於每個陷入愛戀中的人來說幾乎是下意識的事情。

  徐繁雲曾經同晏北歸一起遊歷過一段時間,受其影響養成了看見閒事便去管一管的習慣。

  比如之前進入雪鷹堡的一路上,打暈那些攔街搶劫的白蛇教匪徒,又比如是剛才,帶著雪姬返回客棧的路上,遇到有人欺男霸女,徐繁雲下意識就將被欺辱的那個女子救下。

  結果她給自己救下了一個大.麻煩。

  “咳咳,”聽到這裡季蒔瞥一眼安靜站在一邊的那個女子,對徐繁雲道,“對你而言,想要甩開她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徐繁雲面無表情:“我也是如此想,但是……”

  但是甩開此女後不久,此女就尋來了客棧里。

  徐繁雲進入雪鷹堡的時候,並沒有用心掩蓋自己的行蹤,她又是穿著一身白底南邊的天劍道道袍,走在路上無比顯眼,只要稍稍用心一些,就能打聽到她住在哪家客棧。

  季蒔道:“你也可以把她關在門外不讓她進來。”

  徐繁雲看了一眼就站在一邊,好似旁人討論和她並不想干,溫婉微笑安靜若一朵花的女子,想起這傢伙為了進門說的那些完全超出她下限的話,沉默了片刻,道:“反正,她已經進來了。”

  季蒔卻是看著徐繁雲,而後目光垂下,瞥一眼那個不認識的女子,瞄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明神色,深覺有趣味地伸出一隻手撫摸自己下巴。

  初見時只覺得這是一位英姿颯慡又實力不錯的女劍修,現在看來,徐繁雲本身作為一個女人,似乎很不擅長應對其他女人。

  不,徐繁雲和她相處時並沒有什麼問題,這麼看,應該是她並不擅長應對實力比她弱小的女人嗎?

  而新出現的這個女子正好將徐繁雲的軟肋踩中。

  巧合嗎?

  怎麼可能是巧合。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算計徐繁雲,而且算計的人似乎並不覺得季蒔會提醒女劍修。

  季蒔又看了那女子一眼。

  站在原地,安靜等季蒔和徐繁雲談論完的女子感覺到季蒔打量的目光,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柔弱的微笑,女子笑意淺淺,卻天生帶著一股嫵媚風流,讓她六分顏色變成□□分,雖然用的女性身外化身本質還是個漢子的季蒔一愣,立刻將自己的目光移開。

  ……擦。

  剛才那股淡淡威壓,只有金丹之上的修士才能放出吧。

  知道對方是在警告自己不能插手的季蒔默默為徐繁雲點了一根蠟燭。

  然後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半帶開玩笑地對徐繁雲道:“那你就讓她以身相許不就好了?”

  原本以為能從季蒔這裡得到一些好建議的徐繁雲無語片刻,道:“不可能。”

  “為何不能?”季蒔道,“我看她根骨不錯,收一個能修煉的侍女在身邊,對於繁雲道友來說也是有利之事,只要別讓她侍寢便可……”

  季蒔發現徐繁雲聽到事情兩個字,雙頰竟然微微發紅。

  一邊的女子也發現徐繁雲的神色變化,眉尖微微挑起,季蒔更是興趣勃勃問:“難不成,你是有傾慕之人?”

  “呃!”

  “哪位?”季蒔明知故問道,“莫非是你那位天下皆知的好友,哪怕是我這種偏居一隅的小神,也聽過晏浩然的名字呢。”

  “不不不是!”徐繁雲慌張否認,“我和浩然道友之間……我……”

  在季蒔打趣的目光下,女劍修吞吐了半天,還是沒法用謊言掩蓋自己的真實心情。

  她頓了片刻,語氣沉沉,道:“浩然道友是天下一等一的良人,不過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緣分。”

  聽到她承認的季蒔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這點異樣心情立刻被他的好奇掩蓋過去。

  他追問道:“沒有緣分做何解?”

  徐繁雲目光盯著地面,神色苦悶。

  她輕輕道:“我曾經向浩然道友傾訴過自己的心意,不過他說,他並不愛慕女子。”

  ☆、第六十六章

  一群糙泥馬從山神大人心中狂奔而過,掀起塵煙滾滾。

  煙塵散去,露出被遮掩的兩個狂糙大字——

  ——基佬。

  晏北歸是個基佬。

  晏北歸他竟然是個基佬。

  我擦晏白毛這個傢伙特麼的是個基佬!

  喂喂餵晏白毛不是個男性向網絡小說的吊炸天主角嗎?這樣的主角沒有三宮六院妻妾成群就算了,怎麼可能是個基佬?!《無上天尊》的作者或者還是哪位大能或者是命運什麼的是不是搞錯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季蒔呵不下去了。

  客房中三人一起沉默,氣氛分外古怪。

  就連不知名女子也因為這消息身體顫了顫,不過她自己其實也是個愛好非常人者,雖然驚奇卻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相比於她,季蒔張開嘴又閉上嘴張開嘴又閉上嘴……重複幾次,只感覺喉嚨太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好半晌,季蒔猛地伸出手,舉起桌子上的茶壺,也不用杯子,直接將口對著壺嘴,咕嚕咕嚕喝下一大口。

  一時間反而是做出這種行為的白衣神女更加引人注目些,眼看著季蒔打算用茶水淹死自己,徐繁雲連忙上去奪下他手中的茶壺,放到一邊,又伸手拍了拍嗆住的季蒔的胸口,道:“雪山道友,你沒事吧?”

  季蒔咳嗽了好半晌,才緩過氣來,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表示無事。

  “我只是……只是太驚訝了。”

  他說完覺得這句話沒法解釋他因為太過震驚而做出的一連串行為,又慌張補充道:“從、從沒真的見過基,不,同……咳咳,見過好龍陽的男人,完全沒有想到……”

  “這個,浩然道友是個很好的人,你……”

  勸說著的徐繁雲還是覺得不對地皺起眉,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眼前這位秀麗神女其實是個男人,心中疑惑找不到解答,便看了一眼一邊的不知名女子,看她表現如何。

  不知名女子站在原地,看上去也有少許震驚,但和雪山道友一比,這反應太過平淡了些。

  修真界對男歡女愛沒有那麼看重,道侶一詞,在更古早的過去也有如今的同道、道友之意,更被說滄瀾還有赤姘道那群說是修陰陽之道,卻變異得可男可女非男非女的無下限魔修們,對於這種事情,雖然看不慣,卻也不會大驚小怪。

  當初徐繁雲被拒絕時,其實也不是太震驚,作為愛慕者,她早就知道晏北歸心中對她沒有她渴望的那種感情,反而因為那個理由,感覺尷尬比較多。

  但凡俗中,斷袖龍陽還是不能上檯面的東西。

  作為修士的雪山道友震驚得太過,作為凡人的另一人震驚地又太少。

  徐繁雲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自己覺得這兩人哪裡不對,最後歸根於每個人性情不同,不能僅僅用修士和凡人區別之。

  女劍修不知自己差一點就能發現真相,而另一邊的季蒔依然在神遊。

  網絡上開玩笑說基佬和現實中發現身邊親近的人是個基佬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季蒔覺得晏北歸當然不能算是他的親近之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滄瀾,他最熟的人中,有晏北歸這一個。

  一想到晏北歸可能會給一個男人做出這樣那樣的事情,季蒔就覺得……好噁心。

  他沒發現他下意識忽略了晏北歸如果對他做出這樣那樣的事情會怎麼樣,而一屋子中四個表面上都是女人的傢伙中唯一清醒的人終於出聲,打破一室寂靜。

  說話的是那個不知名女子。

  她好似終於發現自己作為一個女子想要委身給另一個女子的想法不太對,竟然小聲嚶泣起來。

  哭聲拉回季蒔飄得太遠的思緒,回過神來的他和徐繁雲一起無語看著不知名女子用袖角拂過淚光,哭得梨花帶雨,兩人不由交換一個眼神。

  季蒔:這是你的事,請處理好,讓我繼續發呆一下吧。

  徐繁云:不不不雪山道友這件事我真的沒法處理請幫幫我啊啊啊啊啊。

  兩人交換眼神間,沒得到回應的不知名女子哭得更傷心了。

  “小女子……小女子這樣的人喜歡上仙長,反而會讓仙長覺得為難吧,我知道的,從前就一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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