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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士兵聽到他們這麼說,想起那些從修好白蛇教廟宇後發生的事情,也覺得自己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難怪說我媳婦前幾日突然小產……”

  “我也是,最近家中進帳幾乎全部是赤字啊。”

  “我家老爺子最近頭疼,什麼活也幹不了。

  “還別說,就是上個月,平康街上雪楓突然死了,當時就有老人說是不祥之兆啊。”

  他們交流完這些最近,對季蒔的結論無比信服,十夫長連忙上前問:“娘娘,請問這裡要如何做才能好轉?”

  已經被叫了很多次,依然對娘娘這個稱呼無法適應的季蒔嘴角抽了抽,道:“蕩平這座廟宇能阻止你雪鷹堡的氣運繼續衰敗,但要好轉,恐怕還得用上其他一些手段。”

  “哎……”

  “別的不說,先將白蛇教這枚毒瘤拔出才是。”季蒔道。

  眾人連連應是,季蒔手一揮,小滄瀾飛出,懸於白蛇教廟宇,直接壓下來。

  廟宇上,凡人看不見的神光只閃爍了剎那便被擊破,變成光屑散落,然後是一連串的噼里啪啦聲和幾聲微弱的慘叫,小滄瀾再抬起時,整座廟宇已經被壓成碎屑,眾人只覺得一陣風颳過,將突然從廢墟中冒出的腥甜氣息吹散。

  眾人雖然只嗅到少許腥甜氣息,卻也一個個頭暈眼花起來,季蒔又是數道術法打下,將他們身上沾染的外邪驅除,才道:“此廟中果然有毒物,幸好被我打殺了。”

  若廟宇中白蛇神的神像能聽到他的話,大概會覺得自己死不瞑目,然而神像此刻已經變成一堆碎塊,廟宇中的祭師早在之前血祭白蛇神時就反噬而死,因此沒有得到一句反駁的季蒔看到那幾個士兵滿眼崇拜,知道現在哪怕他說再修一個廟宇這些人也能毫不猶豫地答應他。

  但神靈該要矜持一點的。

  古怪的大雨也停下,雲消雨散後,天光從雲層fèng隙中下落,正好落在季蒔身上。

  幾個士兵瞪大眼睛。

  白衣神女站在原地不動,天光在她的輪廓上披上一層霞光,讓她的面容看上去仿佛蒙了一層紗,但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充滿的神性,讓幾人不假思索跪拜。

  這是神靈天生的威嚴,震懾得眾人心中恍恍惚惚。

  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要供奉這位雪山神女,不知是哪一個首先開口道:“邪神的廟宇會讓我雪鷹堡的風水敗落……那神女娘娘的廟宇會正好相反吧。”

  “是啊,我們修一個神女娘娘的廟宇,好保佑大家!”

  在場所有人都立刻同意了這個想法,去向季蒔祈求,季蒔道:“廟有制,祭有法,爾等若不信本神,修廟宇也無用。”

  幾人又連忙表示自己誠信。

  “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本神也不會推脫,本神是雪山神,乃山之神靈,只要爾等信仰尚存,本神定然庇佑爾等不受邪魔之苦,”說完這句,季蒔眼珠一轉,指向一邊看戲的白老爺子,“至於廟宇如何修建,你們問他便是。”

  白老爺子萬萬沒想到這件事還能把他牽扯進去,正要推脫,季蒔又道:“廟宇落成,自有神佑,但爾等也許勤勤懇懇,不得放鬆警惕。”

  眾人再次應是,等抬起頭時,眼前已經不見季蒔身影。

  “果然是神靈啊。”他們感嘆道,紛紛上前,圍住面色發苦的白老爺子。

  季蒔站在暗處,確定一切發展如他所想,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計劃通。

  下一個計劃,就目標就是那隻運氣好的黑蛇妖了。

  ***

  常山坪完全沒有覺得自己運氣好。

  他渾身骨頭都碎了,被人隨手丟在地上,氣息奄奄像一條蛇屍。

  常山坪周圍,是一片波浪不斷的血海,此地天空也是赤紅如血,甚至常山坪躺著的地面也是被血玉砌成的一座高台。

  血海老祖坐在高台上,一手支頜,目光散渙,不自在想什麼。

  這裡是血河道血海老祖在北冰的潛修之所,剛才救下常山坪的也是這位血海老祖。

  常山坪掙扎著喚醒快要陷入昏迷的意識,用最後一絲神力慢慢修補身體,突然聽到血海老祖問:“剛才那位女神修,你可認識?”

  ☆、第六十五章

  常山坪身體僵住了。

  他沒想到,在他性命瀕危的情況下,血海老祖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這個。

  常山坪其實沒有見過血海老祖幾面,他原本以為能利用神道修士的身份在血海老祖這裡獲得不少方便,畢竟,常有小道傳言云,血海老祖當年雖然從神道轉為魔道,卻是心有不甘,一直圖謀復興神道,也因此和血河道的掌門長老們貌合神離,沒有居住在血河道的魔城,而是在外隱居。

  在轉修神道後,常山坪投靠血河道,不僅是因為他之前就在血河道有幾分關係,也有想要得到血海老祖垂青的意思。

  但是……血海老祖好似對神道並不在意。

  也是,總歸自己的道途重要一些,魔道神道又有什麼差別呢,常山坪想。

  他半天沒有回答血海老祖的問題,老祖稍稍有些不耐煩,抬起頭掃了蛇妖一眼。

  血海老祖的目光,就仿佛周圍沒有停歇的血海,波濤洶湧要將人淹沒,常山坪被這樣的目光激得傷勢更重,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血海老祖覺得很無辜,他真的什麼都還沒有做呢。

  不過他終於想起常山坪傷的很重,如今大概沒力氣回答他的問題。

  仔細一看,座下這個小輩除開壓傷劍傷,身上還有各種隱患,血海老祖眉頭一皺,隨手一掌將常山坪打下高台。

  “老祖唔!”

  常山坪跌落到血海中,飽含靈氣和精血的血水將他吞沒,溫和治療他的傷,一盞茶後,恢復少許神力的常山坪變成人身,渾身赤.裸地爬上來,喘了幾口氣,爬到前面跪下。

  “多、多謝老祖相救。”他磕磕絆絆道。

  經脈依然在隱隱作疼,內丹田中更有一團黑氣在吞噬他的神力,但藉由血海海水,常山坪至少將身上其他的傷治好,性命無憂。

  蛇妖又等了片刻,只等到頭頂人難言的沉默,只能絞盡腦汁,想要再說幾句話。

  “和晚輩斗的那女的,是天劍道的徐繁雲,至於您問的那個穿白衣服的那個,晚輩並不認識。”

  “不認識?”血海老祖語氣很平淡。

  常山坪跪在下方,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只能在心裡揣測老祖到底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得到頭頂老祖讓他辭行的話,常山坪躬著身體退出這個血海老祖潛修的小秘境,站在出口處,被門口的冷風一吹,才發現自己渾身虛汗。

  血海老祖雖然出手將他救出來,實際上對他生死並不在意。

  ……他投靠血河道,又藉由血河道和血海老祖搭上路,這一步,到底是走對了還是走錯了?

  他想起這一年借著血河道在北冰的權勢發展他的白蛇教,又想起剛才若是沒有血海老祖,他只能是再一次身死道消,常山坪心中不忿卻不敢言。

  聽說晏浩然重返金丹之境,近日在中原動作不斷……

  ……而他卻困守一隅,看似前景廣大卻已無路可走,所有轉變皆開始於他本體身殞。

  小秘境出口處風雪交加,常山坪踏入風雪中,很快背影就消失不見。

  留在原地的,只有他壓低聲音暗恨地說出的一句話。

  晏浩然,我與你……不死不休!

  ***

  季蒔和遠在中原的某人一起齊齊打了個噴嚏。

  此時天色漸晚,他的身外化身已經重返客棧,此刻坐在徐繁雲客房中,雪姬坐在他身邊,兩張因為五官精緻而有些相像的臉面無表情,片刻後,動作一致打了個哈欠。

  雪姬用手背擦乾眼角泛出的淚水,又扯了扯季蒔的袖子,道:“娘親,我想睡覺了。”

  季蒔:“我不是你娘,要睡覺自己去床上。”

  雪姬:“但是好吵啊娘親。”

  季蒔:“你傻嗎?用被子捂住頭。”

  雪姬:“哦……”

  小姑娘看了看另一邊,顯然不覺得用被子捂住頭能阻止那邊的魔音灌耳,但她還是乖巧地從椅子上下來,從徐繁雲和另一個女子中間穿過,爬上床去睡覺了。

  眼角瞥到小姑娘乖乖躺下,將被子捲成一團包住自己,季蒔搖搖頭,提高嗓門,插嘴道:“繁雲道友,你能解釋一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衣衫不整和身邊女子拉拉扯扯的女劍修回過頭來,也是一臉鬱悶。

  “我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啊。”她道。

  另一個季蒔不認識的女子道:“種種恩情,僅是言謝怎能為報,仙長,小女子只願以身相許!”

  徐繁雲無奈道:“但是你是女的啊。”

  季蒔不認識的女子點點頭道:“是的。”

  徐繁雲更加無奈:“我也是女的啊。”

  不認識的女子道:“小女子從未見過仙長這般威武的女中豪傑!”

  被以威武形容的徐繁雲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既然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不管是你許我還是我許你都很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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