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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背影,激起了楚子沉心底最原始的某種欲望,也激起了身為男性的本能。他的確有這種衝動:抓住這個男人,撫摸他,壓倒他,進入他!

  男人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來自身後的危險,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看樣子竟然還十分輕鬆愉快。他一邊轉身一邊朗聲吟道:“死生契闊,與子分說。持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終於毫不避諱的轉過身來,額上還貼著打濕的烏髮,一雙眼睛笑吟吟的,仿佛含了深不見底不需明說的情意。

  正是傅致遠。

  ——楚子沉猛然從夢中驚醒!

  他感覺內褲里冰涼黏膩,在剛剛醒來腦子還混沌的某個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被嚇尿了……

  咳!

  等他稍稍醒過神來,就意識到了這是什麼情況。他現在的身體正值十七歲,又不像當年一樣被罰做苦役,耗盡體力,又殫精竭慮,消磨心力。在如今這種健康的作息生活下,健康的少年人出現這種狀況其實非常正常。

  不過春夢的對象實在是不怎么正常。

  楚子沉畢竟在現代社會生活的還不夠久,不知道有一句俗諺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個人白天想了一些東西,有些時候這些東西就會在晚上,荒謬怪誕的扭曲後體現在夢中。

  然而楚子沉不知道。他相信夢境所帶有的某些預兆,正如同古人相信太陽投入腹中預示孩子的尊貴,亦如同他相信彗星襲月、白虹貫日、倉鷹擊於殿上都代表著刺殺的徵兆。

  比較悲慘的是……他不會解夢。

  ……不過這個夢如此直白鮮明,還用得上特意去解?

  楚子沉嘆了口氣,換了條內褲,開了燈,又披上件衣服,站在窗口看向對面已經熄滅所有燈火的房子,只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這兩間別墅是對著建的,楚子沉的臥室正巧對著傅致遠的臥室。楚子沉所不知道的是,傅致遠半夜醒來喝水,看到楚子沉赤著上身披一件衣服站在窗旁,也實在覺得睡不著了。

  這兩個基本上都沒認真談過戀愛的木頭,就這樣一明一暗,一坐一站,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互相看著對方的房間發呆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楚子沉就去找了傅致遠。

  原本今天他約好了去十七局看一眼,不過在那之前先截住要去上班的傅致遠說說話也不妨事。

  傅致遠沒料到他早晨就過來,還稍稍吃了一驚:“璋華?來了?沒吃早飯吧,一起坐下吃吧。”

  楚子沉應了一聲,問道:“妹妹呢?還是喜歡周六晚起嗎?”

  傅致遠:“……”

  他突然有點懷疑,昨天半夜楚子沉站在那裡,是不是為了偷窺傅瑾瑜的寢居。

  ……說實話,他既有種一手養到現在的妹妹被人打主意的炸毛,又有點自己喜歡人呵呵他一臉自作多情的吃醋。

  不過傅致遠還是若無其事的一揚眉毛:“這丫頭不到中午不會起的。璋華是想找瑾瑜說婚約之事?在我們這裡,她還太小,你還是暫且等等吧。”

  楚子沉並不是想找傅瑾瑜,他只是想跟傅致遠談談他的感情觀。他問傅瑾瑜是否起床,也只是因為在楚子沉看來,傅瑾瑜也只是個孩子,不宜聽到這些話題罷了。

  他低笑了一聲:“不會談的這樣快。我只是找謹之說說話罷了——若是謹之有傾心之人,可還容得那人找別的伴侶?”

  “自然不能。”傅致遠的眉毛慢慢聚起來,只覺得楚子沉的這個問題問的蹊蹺:“如果真是那樣,倒不如彼此攤牌,一拍兩散還好一些。璋華何發此問?”

  “只是問問。”楚子沉輕描淡寫的回答,由著傅致遠把他引到餐桌上:“世間多有兩難事。我只想看看謹之若是遇到難全之事會如何應對罷了——倒讓我有些吃驚,如此大刀闊斧的風格,好像不若謹之手筆。”

  在楚子沉眼中,傅致遠這個人在公事上不乏果敢創新,敢於改革,然而在他自己的私事上,手段就頗為細心溫和了。這個回答實在跟傅致遠留給他的一貫印象不符。

  傅致遠失笑。

  “感情的事,哪能跟別的事請混作一談。處理的手段自然要不一樣的。”

  楚子沉嗯了一聲,壓下了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十分鄭重的打量了傅致遠幾眼,把他跟昨晚夢中之人的身材好生比較了一番。

  “……單薄了點。”

  傅致遠:“……我?”

  看楚子沉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他一瞬間從有些嚴肅的氣氛中出戲,只覺得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了。

  到現在為止還身材削瘦的楚子沉,還有資格評價他太單薄?

  這簡直就像宇智波鼬好意思嘲笑不二周助是弟控一樣!

  “我的確瘦了些,可我有肌肉。”楚子沉輕易就看出傅致遠的心思,沖他亮了亮手腕:“而且力氣還不錯。”

  他這話說的太謙虛,讓傅致遠實在無言以對。

  楚子沉不是“力氣還不錯”,他是一個人可以揍傅致遠五個。

  這事是真的發生過的,事實勝於雄辯。

  當時傅總還年少無知……至今傅致遠都有點不敢相信,他那天怎麼就抽了風,竟然真的跟楚子沉上手比划過。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的某一天……

  楚子沉:唔,其實當初我曾在夢中夢到過你。

  傅致遠(期待):嗯?原來就是這樣,你才在醒來後驚覺自己對我的心意?

  楚子沉:……哦,不。醒來後我發現自己被嚇尿了。

  傅致遠:……

  傅致遠,卒。其欲殺死伴侶,卻反被戰鬥力報表的伴侶不小心拍死——伴侶表示沒想到傅總真就這麼脆弱,一時失手,實在悲痛欲絕。

  第五十一章 五笑

  去十三組報導是事先約定好的事情。大概是周六讓人格外閒逸的原因,十三組辦公室里只窩著一個邋邋遢遢的大叔,柳章台、蘇折、顧然還有羅政,一個都沒有來。

  大叔手裡拿著個平板看郭德綱,一邊看一遍嘿嘿的笑,見楚子沉進來就憨厚的打了個招呼:“早啊小楚,來得真早,吃飯了嗎?”

  “已經用過了。”楚子沉衝著梁忍點點頭:“梁先生早。請問顧組長什麼時候才到?”

  梁忍“哎呀”了一聲,頓時笑得有點無奈:“你們年輕人實在太拘束了,一個個最開始都是這幅樣子。小顧跟蘇小子去吃飯了,一會兒就回來,你再等等吧。”

  楚子沉沒有在意梁忍有點碎碎念的叨叨,他的關注點完全在另外一件事情上——蘇折跟顧然一起去吃早飯?敢在吃飯的時候帶著顧然,這還真是件有勇氣的事情。

  梁忍說的果然不假,楚子沉翻了一小會兒書,顧然跟蘇折就推門回來,身後跟著一個面如土色的羅政,哭喪著臉小聲抱怨:“蘇哥,我早上都被組長說的沒胃口吃飯了……”

  蘇折對付這類抱怨顯然駕輕就熟,而且不懼出賣美色。他回頭衝著羅政微微一笑,桃花眼裡水波一盪,就把羅政看的心醉神迷,下一句話吶吶的卡在喉嚨口,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顧然恨鐵不成鋼的回頭,在羅政後腦勺上敲了一把。這次他倒沒說太不中聽的話,言簡意賅,十分利落:“德行!”

  因為這個,顧然落後蘇折一步。蘇折先走到辦公桌旁,細緻的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精緻的容貌,欣賞了半分鐘後大約覺得沒什麼瑕疵,擰開一瓶化妝品就開始給臉上抹護膚霜。

  被一巴掌拍回神的羅政:“……”

  他那點小男孩的糾結全都寫在了臉上:蘇哥竟然這么娘,我不喜歡娘炮,怪怪的讓人不舒服。可他這麼美、可他這麼美、可他這麼美……

  蘇折一邊給自己塗面霜一邊給羅政建議:“這段日子我要減肥,所以才跟你組長一起吃飯。頓頓要你陪也實在難為你了,小伙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下次還是自己去吃吧。”

  羅政再次沒有任何壓力的屈服於美色:“不!就一兩頓而已,我只有周末才能報導,好不容易跟蘇哥吃頓飯!”

  楚子沉:“……”

  蘇折含著笑又看了羅政一眼。他似乎很喜歡逗弄這種健氣小男生,而且十分見好就收:“下次我請你,不帶你們組長。”他頓了頓,又把目光投向楚子沉:“還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能請到長原。”

  楚子沉客套的笑了一聲:“改天吧。”

  美色實在是個了不得的東西,羅政一轉身就蹭到蘇折身邊,裝模作樣的看著他桌子上的照片:“蘇哥,這是你弟弟?”

  此言一出,整個辦公室里的氣氛都微妙了起來。楚子沉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貌若不經意的將視線向著照片微微一掃,以他的角度,那張照片恰好能被一覽無餘。

  很普通的香山紅葉,主人公是兄弟兩個,大的牽著小的,一同向鏡頭比出二呵呵的剪刀手,氣氛和睦而傻白甜。

  主人公之一就是這精緻的好像都不像人的蘇折,他眉眼溫柔,不像現在這麼帶著種讓人忽視不了的冷淡疏離,任手裡牽著的小胖墩笑容洋溢的撒著歡。

  蘇折把目光投向照片,扯出一個跟照片上的自己及其類似的笑容,側頭向鏡子看看,還是覺得欠點火候:“不。照片上的人是我和我師兄。”他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個傻呵呵的胖墩:“這是我。”

  羅政:“……”

  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覺得基因變異都不可能這麼邪乎:“……呃,蘇哥,入你師門就都會長成這樣?”

  蘇折好像聽了個笑話一樣,前仰後合的大笑起來,明顯被羅政取悅的十分徹底,用玩笑的口氣去逗羅政:“是,入我師門的人,都會長成這個樣子。”

  他雖然語氣輕鬆愉悅,眼中卻有壓制不住的陰冷之意。

  顧然啪的把手機扔在桌面上,連蘇折那分外漂亮的美人臉好像都不能引他多看一眼。他冷笑了一聲,話語依舊像刀子一樣鋒利:“畫虎不成反類犬,裝又有什麼用處。娃哈哈剛才來了簡訊,都準備好了,王……楚相、痴漢跟我來。”

  《山海經》的書簡是分為幾個部分分派給各個組裡的,十三組名下負責監視處理的書簡也只是一部分。上周的時候記錄員已經發現一些異動,不過太過微小了些,專家來看過一眼,都覺得沒什麼大事。

  今天要楚子沉也來看一眼,只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

  沒想到這麼一看,還真的看出了事。

  楚子沉到底是個外人,因為那不上不下的尷尬身份,在某方面上還被多重防備。就連顧然這種一向無法無天的傢伙,這次要想光明正大的帶著他看一眼山海經封印,都要讓那些報告批回來——這就難怪顧然只能偷著把殘片送給楚子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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