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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班同學:“……”

  到最後,還是數學課代表課下找到老師,給班長平了反:“老師,班長不是有意的,他……”

  “他怎麼了?那表情你們都看到了吧,全班都看到了吧!”

  “……不是,老師,班長他就長那樣……”

  數學老師:“……”

  此事就這樣抹平,不了了之,但顯然還是給那張過於成熟的老相面容的戰績添上了光輝的一筆。

  而如今,這張老相的面容正對著楚子沉微笑,不知是否是聽了班長舊事留下的心理暗示,楚子沉竟然會覺得那臉上隱隱有著點慈祥。

  楚子沉:“……班長有什麼事?”

  班長嘿嘿一笑,露出八顆大牙:“我馬上去開會。咱們從今天開始恢復上操,下課的時候你去講台前喊一嗓子,別讓大家集合晚了。”

  楚子沉一愣,心中緩緩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學校這種地方,除了正常的學習休息,眼保健操之外,上午或下午還會有種神鍛鍊叫做間操。

  無論酷暑還是嚴寒,為了保持隊列整齊,學校統一要求穿校服,羽絨服什麼的可以套在校服裡面。

  當然,現在還沒有冷到要穿棉衣的地步。只是保持隊列整齊的神器校服,可謂是學生時代讓每個人都多多少少痛心疾首過的發明。

  此物冬不保暖,夏不透風,衣料沒有彈性,又松垮顯不出身材。如果校領導一時腦抽選擇了那種白色校服,三年下來,袖口會被蹭的烏黑髮亮。

  想當初楚子沉第一次穿上校服的時候,縱然珠玉難掩,但看慣了他平時“仙兒”范的傅致遠還是沒法違心誇讚,只能說他“打扮得很親民”。

  班長下課後就匆匆趕往會議室,楚子沉代替他宣布了這個消息。正如水滴濺入滾油,教室里人仰馬翻,一片慘澹,耳目之中,儘是抱怨。

  楚子沉的高中間操還不止有全國通用的那種。除了中規中矩七平八穩的廣播操外,學校還自己編了一套校本操,動作更複雜也更漂亮。然而無論哪一套對於楚子沉來說都是一樣的——他都不會做。

  他蕭瑟的站在隊伍的最末尾,好生體會了一把邯鄲學步的辛酸。

  更然人心酸的是,他妹妹是領操員。

  傅瑾瑜站在台前做著鏡面動作。她身體柔韌,身材勻稱。做起校本操來宛如跳舞,格外漂亮。而楚子沉只能沉默的站在隊伍最後,做出比別人慢幾拍的反應,偶爾跟傅瑾瑜對視一眼。

  縱然兩人之間的距離過於遙遠,但楚子沉氣質實在出眾,並不難找;而楚子沉目光敏銳,心情複雜的察覺到了傅瑾瑜眼中昭然若揭的“九哥你竟然還有不會的東西!”的眼神。

  楚子沉:“……”

  他在凜冽的秋風中打了個噴嚏。

  ————————

  楚子沉打的噴嚏也許跟傅致遠的惦念有關。

  傅致遠下午特意空出點時間,來仔細考慮自己跟楚子沉的這點破事。他原本沉下心來緩緩圖之,在預計中要編織一張五到十年的大網。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他那時只記得楚子沉十七歲,可他萬萬沒想到楚子沉的志向是造小人!

  而且看那意思,要是他妻子能一下生一打才最好。

  不過傅致遠很確定一件事情:無論是一打還是一個,他肯定都是沒有這種功能的。

  傅總活了二十多歲,一直都是別人追他,所以在主動追求別人方面尚還沒什麼經驗——特別是楚子沉這種舉世無雙的類型。

  他坦然的翻閱了一下自己幾乎是一片空白的追求史,沒發現任何可以用來利用的經驗。停頓了幾秒後,他一個電話打給遠在M國的好友鄧驍,虛心的套取一些經驗。

  鄧驍算是個花花公子,天生的不喜歡安穩。從剛會爬行的時候就被父母帶著穿梭於國界之間,等長大後他身上那種對野性的追逐更加鮮明。

  當初十六歲的時候他離家出走過一次——大概每個青少年一生都會有這麼一次經歷,通常是在街上轉幾圈,或者去同學家睡一宿——不過鄧驍顯然不走尋常路。他父母還以為是孩子鬧個彆扭,沒放在心上的功夫,他已經登上了出國的飛機,打算去爬珠穆朗瑪峰了。

  如果不是後來行動被發現,強行被帶回來,他要麼被凍死在半路上,要麼創造了金氏世界紀錄。

  這樣一個天性就喜愛冒險的傢伙,不甘於平淡的生活實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過說實在的,這可不是能讓他每兩個月就換個伴兒的理由。

  鄧驍的朋友圈很廣,他雖然遠在美國,但對傅致遠這邊的事還是隱約知道一點,也知道傅致遠有個正在追的對象,只是沒什麼人把楚子沉是十七局的事情透給他罷了。

  傅致遠跟他說了兩句,就得到了他帶著點洋腔的一聲“哦——”,鄧驍沒跟傅致遠過多的賣關子:“想追人?沒問題!TA是男是女?”

  “是個男人。”

  “彎的直的?”

  “不太清楚,可能是直的,不過對彎的應該不反感。”

  “既然如此,你就先投其所好,先跟他當兄弟,然後再做籌劃。”

  傅致遠頓了頓:“……我們已經是好兄弟了。”

  “那就太好了!”鄧驍若有其事的一拍手:“跟他聊點煩心事,一起出門喝點啤酒,灌醉之後滾到床上。他第二天早上醒來——哇!真精彩!新的大門被打開了!”

  傅致遠:“……”

  他實在不應該打這個電話的。據傳言說這些年鄧驍的審美口味漸漸單一,找的都跟這傢伙自己是一套掛。

  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傅致遠的沉默似乎很好的娛樂了鄧驍,他在手機那頭大笑了起來:“哈哈,我知道了,那是個含蓄的小朋友!那你就投其所好吧。這種文靜的朋友應該喜歡音樂和繪畫?你有大把的錢,怎麼不多送他些喜歡的東西?”

  “音樂的話,我正在搜羅他會感興趣的古琴譜。”傅致遠沉著的開口,同時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抽屜,裡面正鎖著一張把妙齡少女扭曲成教導主任的畫像:“……至於繪畫……咱們能不提畫嗎?”

  第五十章 身材

  鄧驍連續給傅致遠出了好幾個主意,全都被傅致遠挨個否決。畢竟他不了解具體情況,對楚子沉是個古代人這事根本沒有認識,不然大約主意能出的貼合實際一些。

  說到最後,鄧驍已經不對智商下線的傅致遠認同他的主意懷有希望,直接乾脆的調侃起傅致遠來:“要是實在不行,你就請他洗澡好了。一起蒸個桑拿,趁他看你四塊腹肌的時候把浴巾一拉。他看著你傅總的身材還能不食指大動?”

  傅致遠:“……”在那一瞬間,他突然很想揍死這個生活在美利堅的傢伙。

  “我給他換過衣服。”傅致遠說:“他有六塊腹肌、馬甲線和人魚線——而且還不像是我這種健身房練出來的。現在你想說什麼?”

  鄧驍驚訝的怪叫了起來:“老傅,我當年就說你骨子裡是個冒險主義者,你還死活不承認。如今還不認帳嗎?找這麼個男人,你是想被壓還是愛上了熊受?”

  傅致遠:“……”

  他忍住了飛過去糊老朋友一臉的衝動,鎮定的掛斷了電話。

  致電給這個人就是個錯誤,該怎麼追別人,還是讓他自己想辦法吧。

  也許可以先怒刷一下存在感。

  當晚楚子沉回家後,發現自己的書桌上壓了一塊塑鋼的玻璃板,玻璃板里夾著一幀幀的小照片,主角全部都是楚子沉跟傅致遠。

  楚子沉:“……”

  整個晚上,傅致遠的確好好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哪怕沒有面見傅致遠,楚子沉在書桌在看著他的機會也太多了。因為知道傅致遠那本該掩藏的很好的心思,楚子沉總是忍不住再次把鄭重考慮跟傅致遠關係的事情提上議題。

  他是個能狠下心的人,然而在感情這種幾乎從未涉足的陌生領域,他還是帶著每個人接觸新事物都會有的幾分猶疑不定。

  有生之年,真是難得一回,能讓楚子沉的態度這樣黏黏糊糊。

  如果不是傅致遠在楚子沉心目中的分量太重,楚子沉又何必糾結若此?

  暗自嘲笑了自己如今的優柔寡斷幾句,楚子沉放下手中的工作,早早的上床睡覺。

  只是半夜的時候,他好像被什麼東西誘惑一樣,突然醒了過來。似乎受到了某種奇妙的暗示,他默認了附近的房間裡有一個人。

  楚子沉剛開始並沒有見到那個人的臉,他只是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水聲。他循聲走進,好像只離著一牆之隔,水聲已經從模糊變為清晰。

  好像是有什麼人撩動著水花,擊水聲中還隱約有些低沉的囈語。楚子沉辨認不清隔壁之人的言語,可是卻莫名奇妙的覺得那聲音好聽的緊,還十分誘人。

  它的吸引力像是守財奴眼中的金錢,俠客手中的寶劍,文人得到的墨寶,將軍殺敵的刀槍。這音色似乎是大提琴上最低沉優美的一根弦。

  不知為何,楚子沉竟然覺得喉頭有些乾澀。仿佛有火焰從小腹處熊熊的燃燒起來,讓他有了某種專屬於男人的衝動。

  只隔著一道浴室的拉門,那若有若無的呼吸和喟嘆、嘩嘩作響的水聲,都讓他內心升騰起一種焦灼的乾渴感,好像就有什麼衝動,催促著他把門一把拉開——

  他的確這樣做了。

  視線所及的是一個沾著水珠的後背。那人背對著楚子沉坐在浴缸里,露出常見不見天日潔白細膩的皮膚,肌肉平滑緊實,一頭短髮被水打濕,垂下來粘在脖子和側臉頰上。

  這竟然是個男人。

  男人仿佛沒有意識到身後的門已經被拉開,還在無知無覺的向身上撩水。他一隻胳膊撐在浴缸邊上,手懶懶散散的垂著,卻足以看出那腕子的堅實有力。

  這條修長結實的胳膊微微用力,就撐起了男人的身子。他從浴缸中跨出來,依舊背對著楚子沉,展示給他整片後背優美的線條。

  漫成一片的水匯聚成幾道,在重力的作用下蜿蜒過男人的肌膚,爬過腰腹和窄臀,有一道順著脊骨筆直的滑落,不偏不倚的深入讓人看不分明的臀溝……

  他身上的每一寸,仿佛都照著黃金比例精準的鑄就。

  不自知間,楚子沉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起來。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男人的。美姬狡童,他都曾經擁有過。少年人好色而慕少艾,昔年貪鮮,自詡風流流連花叢,也是有的。

  然而和那些細緻的描了眉眼的美少年們不同,這個男人的健壯和稜角,仿佛是另一種飽含著力量的美和誘惑,對楚子沉有莫大的吸引力。

  至少要比曾經的狡童有吸引力吧——楚子沉自己就長得比那些男孩子漂亮,想從容貌上勝過他,就他如今見過的人而言,大約只有一個蘇折能取得非壓倒性的勝利。試圖吸引他的傾心,容貌的魅力反而沒有身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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