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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於望舒感到自己的臉已經沒有知覺,也分不清自己有沒有哭,在男人伸出手來的瞬間打斷,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反抗的可能。

  於望舒揪緊徐璈的領帶讓他靠近,自己則是怒視著咬了上去。

  就像他之前的偷襲,只不過自己是在泄憤。

  徐璈先是感到嘴唇被鑿了一下,隨後扶著惱羞成怒的於望舒,雙目對視其中包含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唇上鑽心的疼痛讓他也有了怒火,但下一刻看到於望舒幾近崩潰的神色,徐璈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慢慢扶上了他的後背並不斷收緊。

  嘴裡血腥味泛濫,不用猜也知道受了傷,他抿了一口往前靠過去,兩人的呼吸都是冷的,“雨太大了。”他以為於望舒哭了,將人推上車順便遞過去一包面紙,於望舒嘴角啃出個紅印記正瞪著自己。

  “回去先洗個澡。”

  於望舒在角落裡縮成一團,垂著腦袋回答說:“我累了。”

  徐璈聞言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車裡開了空調都沒法緩解兩人身上的濕意,反而變得越發難受,

  最近幾天的通宵工作已經讓他精神不佳,現在又被雨淋了一通,徐璈開著車扭頭咳嗽了幾聲,抿抿唇平緩呼吸,恐怕這次是逃不過去了。

  “去我那吧,那裡近。”一直在沉默的於望舒說好。

  數不清是第幾次來,於望舒頭垂著沒精神,腳在地上拖出一道濕漉漉的痕跡,徐璈再出現他面前時遞過來一條毛巾:“去那邊洗澡。”

  老大領著另外三隻小東西試圖想靠近,但乾淨的環境和經歷讓它們不敢接近渾身帶水的男人,所以四隻小東西並排坐好搖尾巴,於望舒見到它們難得憋出一個笑,只是一笑就牽扯到了嘴邊的傷口,鮮血滲出除了腥味還是腥味。

  再出來時大家都回歸冷靜,徐璈抬過於望舒的下巴,補充道:“有什麼想問的。”

  “沒有想問的。”藥水蘸上嘴唇,突如其來的酸痛感讓他往後挪了挪,想伸手摸摸時發現老大跳到了懷裡。

  徐璈誇了夸老大:“還是它知道疼人。”

  “喵。”

  於望舒乾笑,沐浴露和洗髮露的味道都是徐璈的,從以前到現在幾乎沒變,於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叫回憶的有毒氣體,手邊柔軟的毛髮時不時穿過,於望舒神情恍惚至此還不知如何開口,時至今日有些東西已經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樣,他拉不下臉低頭,或者說為了可憐的自尊不想低頭:“我不知道我們的事算不算。”

  “你說算就算,說不算就不算。”

  大概是男人過於無所謂的態度再次打了他的臉,於望舒一愣,內心殘留的難為情讓他想奪門而出,但在下一秒,徐璈單手將他摟在了懷裡,不是電視裡霸道總裁式的擁抱,而是帶著謹慎、力量微小的範圍。

  徐璈臉色波瀾不驚,側頭就能嗅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氣味,他閉上眼往下,滾燙的唇印在於望舒裸露在外的脖頸舔舐著,呼吸深沉而綿長,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討厭我的人。”

  “走了的,放手了的都留給彼此最後的一絲尊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互不相干。”

  脖子傳來陣陣熱氣,於望舒僵硬著身子沒敢動:“所以說我們現在算什麼呢,我放過你,你也成全我,可是到頭來我欠你這麼多,徐璈,你是想讓我卑躬屈膝的求你嗎?讓我帶著最後一絲尊嚴把曾經扔掉的東西撿回來嗎?你當我是什麼。”

  “你一直沒信過我。”

  於望舒緩緩道:“你太自大了。”

  徐璈環著於望舒的腰逐漸收攏,老大受不了兩人間狹窄的空間立馬跑出去:“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我親也親過、抱也抱過了,怎麼還不動手?”

  聲音欠扁,於望舒卯足勁就要揮拳,他也說不清自己今晚要幹什麼。

  拳頭在揮出去之前就被制止,徐璈表現得很累,口氣中也帶著明顯的疲憊,看著脆弱不堪:“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找不到喜歡的,我也找不到合適的,就這麼湊合湊合試試吧。”今晚之前他已經放棄了,路人還是朋友都無所謂,但前後不過幾小時,心態又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漫無目的的尋找,還是湊合著重新開始?

  於望舒沒注意徐璈在他懷裡依偎了多久,也沒留意對方的行為是多麼難得,等他被老大咬了手指,徐璈已經擱在他肩頭睡著了,而對方熾熱的吐息告訴他是感冒了。

  “徐璈。”他推了推。

  徐璈恍惚的睜開眼,額發沒有擼至頭頂而是塌在腦門上,剛剛睡醒的姿態少了幾分凌厲,“太遲了,你先去睡。”

  “你睡哪裡。”

  徐璈彎腰把老大抱在懷裡:“有點事需要處理,不是我想睡就能睡的。”

  第一次碰上是巧合,第二次、第三次呢?

  於望舒陡然站起來,接過他懷裡的老大啞聲道:“一起吧。”客房一直就沒有打掃,書房也沒有可以睡覺的位置,他想質問他這樣做是想裝給誰看,但瞥見徐璈有些不穩定的臉色,即將說出口的話再次咽了回去。

  老大成了他們中間的安全隔板,起碼在於望舒沒睡之前是這樣的。

  閃點過後的雷聲‘轟隆’驚天動地,雷越大,雨越大,人在這時也越發能感受到黑暗的孤獨。

  徐璈慢慢睜開眼,身上的被子正以龜速往於望舒那挪,而於望舒此時此時蜷縮一團獨自取暖,閃電像一把利劍劃破天空,也霎時照亮了臥室,照亮了他身邊的一團。

  “於瀟。”

  正在小聲抽泣降低存在的男人怔了怔,徐璈掀開被子欺身而上,老大不明所以的在兩人周圍亂竄,最後趴在了於望舒的懷裡:“喵……”

  細碎的吻落在於望舒的脖頸,徐璈握住他那在輕輕顫抖的手,貼著他耳廓低語:“我自大,我有罪,最後的尊嚴我先放棄了。”

  “都已經回不去了。”那些細小如塵的輕吻帶著十足的小心,所到之處無不驚起一陣膽顫,於望舒想起自己很多次都是被這種溫柔打敗,然後隨著男人的動作沉淪慾海。

  他轉身和徐璈面對面,一道閃電劈下,於望舒從對方眼睛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當時的心情,”

  徐璈緩緩低頭,手指環繞著於望舒的耳朵應了一聲,虔誠的吻在他的嘴邊沙啞道:“你連解釋的機會也沒給我。”

  “我什麼都不想聽。”

  他腦袋有寫昏沉,輕笑一聲剛想吻上去,結果老大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橫在中間,順便還舔了舔於望舒的眼睛。

  原本緊張嚴肅的氣氛在於望舒憋不住的笑中破功。

  徐璈閉上眼,將一人一貓摟在懷裡:“估計是我感冒的原因。”估計是感冒了,所以夢境有些模糊,還有些不真切。

  於望舒聽到這話沒回應,看了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後迅速的低下頭,和懷裡的老大又接了一吻。

  “喵。”

  於望舒睡得遲,醒的早,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是在徐璈的懷裡,而老大則窩在自己懷裡,他扶著頭起來想打聲招呼結果老大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自己先被沙啞的聲線嚇了一跳。

  再聽徐璈時不時的咳嗽,他捂住嘴。

  這是……被傳染了?

  完成了一頓半尬不尬的早飯,於望舒第一次吃著徐璈做的早飯,心虛。

  昨晚他喝了點酒,說了一些話也將心底的糾結表露,這對清醒後的自己無疑是當頭一棒,喝酒誤事這四個字不是白說的。

  嘴邊的傷口即使是塗了藥也能看出來是咬傷,至於是怎麼咬的……

  於望舒望向了在一邊觀望自己的老大,前爪的蝴蝶結很可愛,他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問:“你是哪裡裝修?”

  徐璈的感冒比他嚴重很多,鼻頭通紅但還是一副清高的姿態,他遞過去一杯牛奶:“是客房重新粉刷,門一關就看不見了,你聞聞是不是還有味道。”

  “是有點。”

  徐璈:“老大它們不喜歡這味。”

  潛台詞就是:這貓還得帶著。

  於望舒立馬朝老大招招手,眼底儘是驚喜:“那我帶它。”

  “可以。”男人勾起唇,手摸了摸傷口淡笑不再言語。

  徐璈感冒+受傷的事從進入教室的一剎那就引發了轟動,於望舒拎著貓籠從後門溜入教室,哪知王維然立馬指著他嘴:“你嘴!”

  “你給我閉嘴。”

  本是被人發現的尷尬,但落在別人眼裡就是另一番情狀,幾個男孩在一起能聊什麼,紛紛一臉色相瞪著於望舒:“昨晚很滋潤吧?”說完還捅了捅他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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