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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給我氣什麽?”寧滔一真生氣,眼睛就泛紅,鼻子也會有點紅,就跟要哭了一樣。

  魯小森最怕他這樣,十多年前怕他這樣,十多年後,依然怕。

  剎那他就氣餒了,老實地站在他,頹敗地垂下頭,湊近寧滔,讓他繼續打。

  寧滔沒再繼續,只是抱著他的頭,過了好一會才輕輕地自言自語般地說:“你別那麽意氣用事,要收斂脾氣,我打你,我心疼得很。”

  魯小森沒說話,只是抱著他的腰,良久無語。

  他的脾氣一直都不好,連對著寧滔,自己最喜歡的人,也會時不時地發那暴脾氣,但這麽些年他真的為寧滔把脾氣磨平了不少。

  他也知道,他現在在外面混,寧滔其實還是擔心他的脾氣闖禍,看到他生氣,寧滔比他更生氣,只怕這樣,兩個人到頭來還是要吃虧。

  “我會在外面不亂發脾氣的,也會好好經營公司,你知道我會做得好的……”魯小森抱著他喜愛了好像很多輩子的人悶著聲音說:“我只是為你的事生氣,我氣自己就算出來了,還要你為別人做應該只為我做的飯,還讓別人給你錢,我吃醋,我難受。”

  寧滔聽著聽著就笑了,揉了把魯小森的頭髮,把人推開,淡淡笑著說:“這是我喜歡做的事,你得學會尊重下我的事業,嗯?”

  對著那聲輕柔但聽在魯小森耳里有些威脅性的“嗯”,魯小森不屑地撇了撇嘴,但還是迫於寧滔的yín威,點了點頭。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這個小酒吧關門大吉。

  但他現在剛出來,不能操之過及。

  忙到近四點,小酒吧才打的烊。

  到了家上了一天班,還跟酒吧里的那些人喝了不少的魯小森倒床上就睡了,寧滔給他脫了鞋子蓋了被,又拿了新被單新被子去給帶過來的全叔鋪床。

  給人鋪好床,又去準備好了洗漱用品,找了幾件上次宋傑寧送給他的,他也沒穿過的比較樸素的衣服給全叔送了過去。

  等家裡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貼了,寧滔無聲地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門,拿出家門鑰匙,打算出去買菜。

  剛出門,打算牽著摩托車到院門外再騎,免得發出聲響吵醒人時,沒走幾步,覺得背後有人,他若有所覺地一回頭,就看到了魯小森赤腳站在大門口,在昏黃的廊燈下對著他吼:“你他媽的不給老子睡覺,你又要去哪裡?”

  那聲音,震得樹上睡覺的鳥從樹枝上發出了好幾道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逃竄般地往高空上飛去。

  清晨的天空黑暗中帶一點淺淺的亮,寧滔站在沒有光線的那頭,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疲憊剎那襲卷了他的全身,連意志都快要被打敗。

  他覺得自己有點撐不住了,莫名地眼前一陣發蒙……而剛剛不久前才對寧滔說不會再亂發脾氣,還被寧滔煽過耳光的魯小森氣得胸脯一上一下劇烈抖動,覺得自己沒再掙很多的錢讓他老婆享福之前,他就要被他老婆給氣死了。

  “寧……寧滔……”在魯小森覺得自己快被氣死的時候,看到那前面站著本來好好站著的人突然蹌踉了一下,只一下,那曾經發生過一次的不知名的恐懼剎那如閃電一般竄過了他的全身,魯小森在叫不出寧滔的名字讓它嗚咽在嘴裡的同時像只絕望奔跑的野獸一樣向那倒下中的人跑去……第18章

  寧滔被送進了醫院,沒半會醒了過來,看見魯小森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醫生這時還在旁邊絮絮叨叨,說,這大男人的貧血貧成這樣,你們家裡人也太不注意了……一瞥,不小心瞥到魯小森的臉還有那隻冒出一點發的頭,閉了嘴,帶著護士走了。

  寧滔手中還打著吊針,疲憊地看了魯小森一眼,沒力氣再跟魯小森說什麽,閉上眼繼續睡。

  他這一個來月,確實累得已經不行了,他得歇會。

  當然,他歇著,也就不知道牛高馬大的魯小森去了廁所,先盯著門板看了好一會,後來就著手攔著眼睛悄悄地流了一會淚。

  有時候生活真是太艱難了,就算奮不顧身,也總還是顯得那麽的難。

  因為要魯小森去上班,寧滔叫了暫時不用工作的宋傑寧來醫院。

  趕魯小森走時,那先前還擺著臉色的大男人的顯得有些可憐兮兮,跟寧滔講價還價:“那我6點下班過來成嗎?大夥都6點下班。”

  寧滔冷眼看著他,不說話。

  小公司剛開業,找了很多人,接了很多的小單,跑來跑去個不停,事業剛起步的人,誰他媽6點下班的?

  你以為你辦家家酒,想哪時休息就哪時休息?

  魯小森見寧滔那寡婦臉的樣,覺得生氣又難受,乾脆什麽都不說,頭狠狠一扭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一出來就想干點事情出來,片刻也沒等。

  雖然他們在牢里時,已經在商量著這些事了。

  而寧滔也犯賤,陪著自己瘋,任他予取予求。

  魯小森心大,寧滔是一直知道的。

  他不像自己,守著一個人就能當全世界地過一輩子,魯小森的天空從來都是療闊的,他有他想做到的事業,有他會去遇見的別的精彩,在剝奪了原本魯小森該有的事業後,寧滔知道自己他寧肯死也不會讓魯小森再失去第二次。

  人沒那麽多時光可蹉跎,魯小森都三十多歲了。

  這次寧滔做了全身檢查,除了勞累過度和貧血外,倒沒什麽大的毛病。

  叫了宋傑寧過來,那也是魯小森信這個人。

  他知道寧滔救過宋傑寧幾次,宋傑寧對寧滔除了沒那種用心之外,別的他都對寧滔都會好得不得了。

  雖然免不了心裡有些不快,但魯小森知道公司剛開業沒幾天,他不可能落下剛起步的事業天天守在寧滔身邊。

  那些錢都是寧滔的,是他們的全部家當。

  賠不起。

  在寧滔閉眼休息時,宋傑寧跟醫生去談了會話,回頭回來寧滔就醒了。

  宋傑寧削蘋果給他吃,問他:“你頭昏腦脹還去買菜?”

  寧滔捏著削起塊狀的蘋果咬了半口,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因為便宜?”宋傑寧似笑非笑。

  寧滔乾脆把剩下的半塊全塞進了口裡,又點頭。

  宋傑寧捏著刀的手沒法再削皮了,他用力地手背揉了揉額頭,隨即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誰能相信,吃了這麽多年的苦,以為總要好點了,可最苦逼的那個還在默默地苦逼著。

  “又不真缺,何必?”宋傑寧又塞了塊到他手裡,淡淡說:“知道你是省著要給魯小森用,可他現在也出來了,你也知道他是個有擔當的人,不會再讓你吃苦,你以前心甘情願地讓他養,現在難道就不行了?”

  寧滔聽了沈默了很久,才張嘴說:“一時改不過來。”

  宋傑寧“嗯”了一聲,削完蘋果接著剖柚子,“改不過來也得改,你也知道魯小森脾氣,你要有事,他什麽鋌而走險的事都幹得出,你把自己累壞了,對他的影響也只會壞不會好,你確定你要這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能就是這樣,身處其中總是下意識地去做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實際上於事無補不算可能還會引起壞反應。

  寧滔不是真笨,想了一會就想通了,只是還是免不了黯然地對好友說:“有時候我是真不放心他,不是不放心他做不好事情,而是總覺得別人會對他不好。”

  宋傑寧聽了哭笑不得,“你這天天不愛跟人接觸的,去擔心他這個天南地北都能交朋友的人別人對他不好?”

  “傻了,真傻了。”宋傑寧下了最後評語,敲了寧滔腦袋一記。

  寧滔呆著頭任他敲完,敲完呆頭呆腦地繼續想他的心事。

  他是真不是很聰明,有些事,他總得想很久才能想明白。

  魯小森的事自他十四歲之後就一直存在在他的腦海里,想到至今,這人外表的高大矮小與否都不重要,在他心裡,魯小森就是那個需要他擔擾一輩子,操心一輩子的人,以前要讓他吃好穿得乾淨,現在則要擔心他不要被人看不起。

  其實這些都是想得太多,庸人自擾的事,但寧滔沒辦法擺脫,他也知道這樣不好,已經有點過於操心了。

  寧滔住了半個月院,宋傑寧也就在醫院陪了個半個月,在寧滔家與醫院打轉,一直都沒回過家。

  這天和魯小森把寧滔送了回去,他回了趟家,打算拿點行李去寧滔那住住。

  寧滔身體一倒下,病去如抽絲般,一直都不太好,有時候神情焉焉的,提不起精神來。

  魯小森被嚇得又帶寧滔檢查了一遍全身,沒檢查出什麽毛病,又不放心,帶著寧滔又去別的醫院檢查了一遍,也還是沒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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