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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

  祁昭和謝慎這次出去的久了些,最受苦的是謝清,最憂傷的是小黃雞。

  祁昭一走,沒人給它梳羽毛,沒人餵它肉糜,沒人用溫柔的聲音哄它,只剩下晚景城那十三位終日面無表情冷冰冰的人,再加一隻笑面狐狸。

  這日它醒來,抖了抖羽毛,突然間敏銳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祁昭回來了。

  小黃雞立即精神抖擻,乖巧蹲坐在花園邊上等,不久,遙遙看見緩步而來的身影,開心的蹦蹦跳跳跑了過去。

  祁昭剛拐過長廊,就被腳邊突然出現的一團東西驚了一下。

  那團東西抖了抖,似乎很急切的模樣,“嘰嘰嘰嘰!”

  有點耳熟。

  祁昭遲疑了一下,“……小黃雞?”怎麼這麼快就長殘了?

  見祁昭認出了自己,小黃雞開心的啾了一聲,用頭頂的羽毛蹭了蹭祁昭的衣擺,它小時候做這動作的時候是很軟萌可愛,但顏值即正義,如今再坐起來,就很是……一言難盡了。

  祁昭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外表如今十分粗獷的小黃雞有顆敏感的心,傷心的後退了一眼,黑豆豆的眼睛水潤潤看向祁昭,“嘰嘰嘰嘰嘰!”

  你不喜歡我了?

  可是我這樣不好嗎?可以保護你噠!

  祁昭愧疚了,沉默的盯著小黃雞看了半晌,慢慢覺著其實看習慣了也沒那麼丑,便蹲下去摸了摸它頭頂的毛,“乖。”

  小黃雞被治癒了,上前一步低頭蹭了蹭他的手,祁昭笑起來,輕聲說:“我現在有些累了,你先自己去玩,晚一些的時候我去找你好嗎?”

  小黃雞歪頭看了祁昭一會兒,確定他不是在騙自己的後抖了抖羽毛,往邊上跳了跳。

  祁昭起身朝它擺了擺手,回了住處後,突然發覺謝慎這一路似乎沒說過話,疑惑看過去,謝慎正面無表情看著他,瞳孔漆黑,沉沉的一片。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面上眼底也沒太多情緒,但祁昭就是覺著他看出了謝慎眼裡的意思。

  ——你對那麼一隻丑東西都如此縱容,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

  吃醋的謝城主真的好可愛,祁昭眯著眼睛笑了笑,湊過去,學著謝慎的語氣開了口,“吃醋了,嗯?”

  他離謝慎很近,無奈身高不夠,說話間的熱氣便盡數灑在了後者頸間,謝慎耳尖不自覺紅了,目光沉沉看向他。

  祁昭被紅耳尖還吃醋的謝城主萌的肝兒顫,膽子也就大了些,“怎麼不說話?”

  四周萬籟俱寂。

  良久,謝慎突然笑了,微微俯身,嘴唇距祁昭的唇只有不到一張紙的距離,低聲說,“我覺著,比起說,不如好好做,嗯?”

  而後就是一聲輕笑。

  唇上是溫熱的觸感,耳邊是又蘇又撩的低笑,這段數太高,祁昭有些招架不住,怔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謝慎話里的意思,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你,你別亂說話。”

  謝城主之前因為不平衡差下去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目光繾綣看著祁昭,沒再撩,伸手將他散在臉頰的頭髮撥到而後,微微一笑,“好了,不鬧了,帶你去吃東西。”

  真溫柔。

  祁昭看著他,覺著眼又要被晃了。

  ……

  回來晚景城的第二天,祁昭掛念著灑金街的糙木們,清晨便帶著檮杌神木去了。

  糙木們昨日就得知了祁昭回來的消息,眼巴巴等著,卻在一夜後才見到了祁昭,有些不高興,覺著自己失寵了,葉子花瓣都失望的攏著。

  不過糙木們很好哄,聽祁昭溫言軟語說了幾句話後便不生氣了,開始關切的問祁昭在鳳凰城的經歷,祁昭簡單給它們說了,報喜不報憂,糙木們放下心,齊聲開了口。

  “祁昭昭麼麼噠,歡迎回家!”

  祁昭眼神驟然軟成了一灘水,邊上秦初見了,笑著說:“糙木們是真是很喜歡你,你走的這些日子裡,它們身上的光就沒像今日這麼亮過。”

  祁昭抿唇笑了笑,“這一個多月里,辛苦你們了。”

  “不會,糙木們很單純,不用說場面話做場面事,我挺喜歡的。”

  二人在藤木桌後坐下,秦初給他倒了茶,“戚譽去給書院送筆墨了,稍後就會回來。”

  祁昭點了點頭,和戚譽說了會兒話後,看到檮杌神木的枝葉有些亂,便抱著它去了窗台修剪,窗外的光正暖,祁昭小心翼翼修剪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停了手。

  他低頭看了看,覺著很滿意,提起邊上的花灑給它澆了澆水,一切完備後,祁昭轉身,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了枝葉掠過窗戶的聲音。

  祁昭一怔,而後就有慵懶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祁昭,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謝城主:“喜歡你。”

  祁昭昭:“我也是。”

  渡聞聞:“我有道侶無所畏懼。”

  謝清:“造孽哦!”

  第62章 第62次不正經

  祁昭心頭一震, 猛地回頭,不可置信看過去, “……秦修?”

  秦修慵懶笑了,“是我。”

  頓了頓,又說,“謝謝你。”

  祁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概就是心中想的事突然成真時的震撼, 愣了許久,他才回神,小心翼翼將窗台上的檮杌神木抱了起來, 喃喃道:“真是太好了。”

  “你確定你要抱著我?讓謝城主看到了可不好。”

  秦修聲音慵懶,語氣還是從前的調調, 祁昭笑了笑, 把他放了下去,“一時激動,不好意思。”

  祁昭平復了下心情, “你能好過來, 那重塑也就可以開始準備了, 希望一切順利。”

  “重塑?”

  秦修反問了一句, 不說話了。

  祁昭看了他一會兒, 遲疑的問:“……你不願意嗎?”

  秦修沉默良久, 低聲開了口,“做人太難了,稍稍走錯一步, 背後就是萬丈深淵,我……已經怕了。”

  曾經靠在桂花樹下眉目肆意笑著的人,用那麼輕的聲音說,他怕了。

  祁昭還記得那時他被一劍穿心,紅著眼睛說人生有八苦,他這一生,生生承了大半時的模樣,不由心酸。

  他不曾經歷過這些事,沒辦法感同身受,此時說什麼都覺得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於是也沉默了下去。

  半晌,卻是聽著秦修笑了。

  “也罷,想那些做甚?人總是要向前看的,祁昭,勞煩你了。”

  秦修的聲音又成了慣常的漫不經心,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一般,祁昭深深看了他一眼,“好。”

  秦修血脈剛穩,甦醒後沒多久就又沉沉睡了過去,不久後,戚譽也回來了。

  三人說了會兒話,秦初突然想起了一些事,起身到櫃檯後把帳本拿了出來,“對了,這是這些天的明細,我都記著了,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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