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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算了,胤衸還不干呢!聽見敏弘在那裡叫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一把拎起混蛋的脖領子,點著他的鼻尖,說道:“你給爺看清楚了,她究竟是什麼人!”

  “是奶奶!啊,不!祖奶奶。誒喲,我的爺啊!……”鼻涕眼淚一大把,就怕胤衸一怒之下把他廢了。

  “算了。我哪有那麼大!帶不起你這門親戚。”清脆的女聲響起,敏弘也怕胤衸衝動之下闖出禍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胤衸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胤衸,我們回去吧。出來太久了,有些累。”

  “哼,便宜你這個混蛋了。”胤衸又踹他一腳,才轉身跟著敏弘走了。

  弘至搖搖頭,十八叔平時溫文爾雅,那是沒人惹到他。一直好脾氣,那是值得生氣的事兒不多,但是震真要惹怒了他,看看吧――就是這個下場。嘖嘖,下手也太重了。這小子以後能不能人道就不知道了。跟著眾人走了。

  阿蘇想,回去一定要問問九嬸,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看十八叔衝冠一怒為紅顏,又悄悄的瞄了瞄弘至,什麼時候也有男人為我如此呢?心裡竟然有些羨慕。

  樂兒扶敏弘上車,敏弘的一隻胳膊夾著夾板不能動,凳子又有些低了,樂兒力氣小,托不住敏弘,試了幾下,竟然沒有上去。胤祺在後面看見,伸手托住敏弘完好的胳膊。敏弘抓住他的手,一壓一按,借著力氣才算上去。扭頭一看,見是胤祺,點頭算是謝了。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胤祺握著。

  胤祺有一時的怔仲,直到胤衸的輕咳傳進耳中,才反應過來。慌忙鬆了手。

  敏弘臉色微紅,轉身進了車子。胤衸跟在車子旁邊,帶著敏弘先走了。

  胤祺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背影,想著那個風雪天,自己應該答應了她才對。只是,自己有十八弟的勇氣和精明嗎?

  “阿瑪。”是弘至小心翼翼的詢問。自己和敏弘之間是不是只剩下他了?胤祺看看弘至,苦笑了一下。心頭煩亂不已,竟飛身上馬,當先而去。弘至有點明白,又不太明白,但還是警告性的看了一眼阿蘇。小丫頭滿不在意的沖他辦了個鬼臉,說道:“我早就知道了,當年五叔和十七叔搶十八嬸的事情,我都知道。沒想到,十八嬸死了以後,對著這個潑婦,五叔還是那麼多情!”

  “不許胡說!沒大沒小的。”弘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許,該去十八叔府上走走?

  阿蘇回到府里,正碰見九叔十叔在花廳里說話。見了她,問去哪裡了,一天不見人影。阿蘇急著問九嬸,隨口說了句:“和弘至哥哥出去耍了。”

  “出去耍了?怎麼衣服那麼髒?”老九的眼睛還算是尖。看見阿蘇早晨穿出去的新衣服,衣角已經掛了泥巴。

  阿蘇看看衣服說:“哎呀,真討厭!那怪那個什麼十八夫人了!真是的。”

  十八夫人?

  老九和老十對視了一眼。老九問道:“什麼十八夫人?”

  阿蘇沒想到九叔會問,老老實實的把在外面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至於五叔的反應,還是聰明的沒講那麼多。不過,看到連十叔都一幅恍然的樣子,她覺得他們似乎都明白。老九揮手讓她下去。阿蘇莫名奇妙的看看兩位叔叔,覺得他們怪怪的,還是乖乖的走了。

  “這個牛嬸,看來不像在皇阿瑪面前那麼呆傻嘛!老十,想不想見見?”

  “也好。自從玉兒那丫頭死了以後,還沒見什麼有味兒的人兒呢!”老十一拍巴掌,有點興奮。

  老九心裡暗暗尋思,小十八和老十四當初為了玉兒相處的並不好,可是在出兵的事情上,兩個人難得的一致。尤其是,最近老十四似乎並不聽話,而小十八又是一幅擺明了聽老十四的。莫非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交易?小十八又有什麼東西被老十四拿住了?或許這個牛嬸並不那麼簡單呢!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不等敏弘想辦法,胤衸已經代她回絕了一切要約。理由不太好:這個女人上不得台面,不能太給臉子。

  回絕一次,胤衸就要伺候一次折耳,給園子裡的花糙上肥。弄的渾身臭哄哄的,人盡遠之。不過,他好像鐵了心,一定要用這個爛的不行的藉口,五六次之後,人家不請了,他還是沒有換。

  敏弘氣不過,說道:“從一開始,你就讓我裝傻,現在又說我傻。你是不是真的認為我傻啊!”

  胤衸奇怪的看她一眼,沒有說話。敏弘推推他,他才慢慢說道:“你都想起來了?”

  敏弘嚅囁著說:“也不算想起來。只不過斷斷續續做夢,細節都不大記得。”

  胤衸看著她。敏弘說道:“好嘛。我是沒告訴你,又怎麼樣?”

  胤衸說:“你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敏弘把事情的前後都說了一遍,胤衸低頭陷入沉思。許久,才仿佛下定決心一樣,抬起頭來,使勁的揉揉敏弘的亂發,說道:“丫頭,你永遠別想離開我!”

  敏弘不明所以,但是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什麼決定。神秘兮兮的,還不肯說。也就隨他去了。

  但是,半夜醒來的時候,敏弘卻發現胤衸的一個秘密。連著兩個月,算著是每月的初一十五,胤衸總會在子時,咬破中指,以自身的元氣催動血液,注入到敏弘的項圈中。自從內務府被焚化的時候,敏弘把最後一點靈氣傳給胤衸之後,胤衸對水晶也有了感應能力。倒是重生的敏弘,已經不能催動水晶做什麼事情了。

  敏弘微微睜開眼,看著他皺緊眉頭,心裡有些苦。沒用的,我既然把魂靈和精魄都度給了你,你現在把他們儲存到水晶里,沒有任何用處。可是看他執著的樣子,又不忍心打擊他。反正也沒有大害,隨他去吧,也不說破。閉上眼睛,默默的收下這份情意。

  弘至來過幾次,胤衸在前院接待了。敏弘卻避而不見。她自有她的理由,一段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再翻出來。晚上,胤衸抱著她,沉沉的嘆口氣,“若是當初我選了另外一條路,今天怕也是你心頭一段不必翻出來的往事了吧?”

  敏弘不語,片刻才說:“只怕我沒有機會去決定能不能翻吧。若無可戀,自無可留。你,和他們不一樣的。”

  從古代到現代,又從現代到古代,一路磕磕絆絆,誰都是無法替代的,都是彼此的一座翻不過去的山。若是山禿了,心荒了,生命也就枯萎了。

  59、夜宴

  春去春又來,康熙五十九年,在兩個人難得安寧中靜靜的度過。

  康熙六十年的時候,十四阿哥返京。志得意滿的他,不僅帶回來了一個眾人期盼的勝利果實,也為敏弘帶來了不可知的變數。不知道胤衸和十四是怎樣的交易。如今,十四已經完成了他的功績,交易是不是就失效了?

  果然,十四回來不久,十四福晉就給敏弘下了帖子。胤衸拿著帖子,苦笑著:“搶了那麼多美女,他怎麼還不死心?”

  敏弘擦好最後一抹腮紅,由著胤衸在那塊疤痕上細細的描著灑金的藍色蝴蝶。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去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別人可以瞞,這個十四阿哥卻是瞞不住地。裝傻充愣,到了他那裡恐怕會適得其反,倒不如扯出真面目,或許還有機會。至於其他湊熱鬧的,會怎樣和康熙報告,就不是這一次可以考慮的了。

  胤衸的手藝越來越好,藍色的蝴蝶,點灑了一些金粉,整個人透著一股難言的魅惑。

  “你把我打扮的這麼漂亮,不怕惹來麻煩嗎?”敏弘問道。

  胤衸說:“我更怕你讓我去交糞施肥。”

  敏弘愣了一下,這一次,胤衸竟然也有打算。罷了,見機行事,勉力為之吧。遂也不多問。

  收拾妥當,來到了恂郡王府。果然是張燈結彩,人流如織。門人見了,慌忙進去通報。敏弘一扭頭,卻看到十七阿哥胤禮站在一邊愣愣的看著她。

  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卻看到緊跟在胤禮的後面,是一名著一襲櫻桃色大褂的少婦。神情比一般的貴婦多了三分好奇。聽說,此次西征,隨軍的皇子多有“斬獲”。這個是胤禮的戰利品吧!難怪胤衸竟然毫不介意。

  敏弘向胤禮笑了笑,又點點頭。胤禮略帶恍惚的微一闔首。

  隨著迎接的人,敏弘被迎進內院。十四福晉領著一大群認識不認識的女眷在堂屋等著。以前在十四阿哥府住著的時候,曾經見過十四福晉。後來,有意識的躲著這幫人,見得有些少了。乍見之下,敏弘略為有些吃驚,怎麼人老的這麼快?環顧她周圍那些風華正茂,環肥燕瘦,甚至還有異域風情的侍妾丫鬟們,敏弘心中有幾分瞭然――心累!

  來得人還挺全,十七的“戰利品”,恆親王福晉都已經到了。胤衸帶她來的時間極為合適,正好在中間。十四福晉還沒寒暄完,陸陸續續幾位大阿哥的福晉也到了。敏弘身份低微,識相的退到一邊。人多,清一水兒的女人,嘰嘰咯咯,沒完沒了。更多的重心是在十四阿哥新收的幾個侍妾身上。八福晉傲氣依然,絲毫不受老公背運的影響。對這些侍妾一概是以冷哼開頭,進行教育和再教育。敏弘知道她嘴快不饒人,但是今天發現她還有“誨/毀人不倦”習慣,或許是因為老了的緣故?

  那幾個外族的女子看來也是貴族出身,有些神色間已經現了不耐煩。十四福晉冷眼看著,並不出聲。如果這裡鬧了起來,自己算不算受益人?敏弘實在摸不清胤衸手裡玩兒的什麼牌,開始自己為自己打算。

  含英進來的時候,八福晉正在喝水。有一個外族的女子正準備開口說話。十四福晉嘴角的冷笑吸引了敏弘的注意力。門口傳來:十三阿哥福晉到!

  想起去年在十三阿哥的別院裡做客,和胤衸搞的那檔子事情,敏弘有點臉紅。看得出來,胤衸在儘量為十三阿哥鋪路,但是這份心思不敢說,也不能說。就康熙現在對十三的態度來看,除了病情略有問詢之外,其他的已經是無所留意了。

  敏弘不相信康熙會這樣恨一個兒子,但是若說康熙看出胤祥以後會成為新朝的中流砥柱,敏弘也不信康熙能未卜先知。只能猜測,康熙可能是對這個兒子極為防範,甚至超過了敲鑼打鼓的老八。但是這個問題是胤衸心中的死結。有一種直覺告訴敏弘,胤衸對康熙的感情是極為複雜的,比起別的阿哥,也許他的心裡還有一種報復的情緒。當然,這些都是猜測,當事人永遠不會承認,也不願意聽到。

  鑑於十三阿哥的境況,人們也就是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把注意力轉向了八福晉。含英也很乖巧,悄悄的站到一邊等待主人的下一步指示。看到角落裡的敏弘,也只是笑著點了一下頭,就扭了過去。比起以前,多了幾分沉穩。敏弘有點心酸,不知道這個時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連陪在他身邊的人都如此的黯然。而那個人卻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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